第27章

  如今突然冒出一个以绝对智力碾压,还“替他出头”的,自然就他不由得眼前一亮,倍感惊艳了。
  第21章
  “抱歉,我只是感到好奇。”他轻柔地指了指我如瀑的青丝。又想起刚步入翠楼时,本好奇为何门口排了长龙,没来得及搞清缘由,就见我在柜台喝茶聊天。 “你跟这儿很熟吗?”
  我不知的是,当日在临湖的酒肆,坐我雅间隔壁的他沉默吃茶,也无心间留意了我那些随口脱出的乘兴之词。
  我当时说过:“忍不住想在这儿久居,不回去了。” 哦?原来不是当地人?既是外地人,为何会与翠楼熟稔?
  “我只是这几天恰好在这儿投宿而已……”翠楼的人只以为我是什么林姓巨富派遣了差事的丫鬟,而非文却见过我真实的妇人打扮...我怕在前者面前穿帮,又没有义务跟后者交代曲折的原委...于是在他那一句别有心机的“有诗云,谁羡骖鸾,人在舟中便是仙。何不你我一起?”的邀约下,稀里糊涂地同游了西湖……
  今日的湖畔,秋色浓韫,烟生寒翠。只可惜菱荷摧覆,显得艳绝凄哀了些。他带我饶进曲院风荷旁一处私人的雅苑,在青岚葱郁的小桥边儿先自己抬脚跨入了一艘小木舟。然后朝我伸手,想搀我坐稳。
  如早春的第一瓣桃花坠入寂静无波的小潭,荡起一圈圈的涟漪。一瞬间怯怯的犹豫后,我的手掌搭在了他极有线条感的结实臂膀上,非文轻松提力就将我拉稳在小舟上。身上独有的好闻气息也染上了我的衣襟。而我不自觉地呼吸同样扑在了他的面上,对方似乎心跳一滞,忘了要松手……
  接下来一路,我赏残荷枯叶,看野凫眠岸,俯游鱼衔饵,就是不去望他的脸。他划着木浆,似与碧波一样悠悠自得,也不知是否真真那么云淡风轻。
  “若是漫漫长夏在此处泛舟,又是另外一番风味了。”行舟时总是无意碾压莲荷的萎叶,我有所触动,“是不是只有在这儿体会过春秋冬夏,离开才会不留遗憾?”
  “你似乎很喜欢江南的山水人文。还不知道你是哪里人呢。”
  “我难道不像是南方人吗?”
  非文摇摇头。他若是才认识我,或许会凭第一印象认为我温婉知性,如掬在手上的一捧秋水,与南方独有的梅雨时节那诗意软调相契合。
  而我有些失落,见他摇头了,以为是自己的形象与苏杭女子的气质相距甚远,挨不上边。只得丧丧一句,“我也不知道我是哪儿人……”。
  我至今都是不知根在哪儿的花,这是我从不敢对人启齿的秘密。积压在心底,亦如这西子湖里淤塞的葑草,蔓延的藻荇。平素里只能靠着谎言养活自己,如今在陌生人跟前,云里雾里地吐些真话,应该也无大碍。反正,今日这段连初生露水都不算的关系就如一日蜉蝣,朝而生,暮而死。
  非文见我有些低迷,以为眼前的我是孤女身份,而他又无意中触到了我飘零久矣的身世伤痛,于是感到歉怀自责。“我可以帮你...”
  他引我抬头看淡淡隐隐的月。此刻天幕还亮着,夕霞染成了绮丽的紫魅。“只要你想我帮你,对我来说,九天揽月都是轻而易举的事儿。”
  确实,他是手眼通天的主儿,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本事儿。刻在骨子的特质就是桀傲的,优越的,谁让他一出生就拥有凌驾众生的顶峰权力,受万人敬仰,至高无上。与我从小颠沛肮脏、孤苦屈辱的市井生活截然不同,好似云渊之别。只不过,此刻的我,当局者迷,对他的真实身份全然不知。只以为他大约是个皇族公卿。
  眼下,我强作欢笑,故意引开话头,“不如我们以此地共同赋诗一首吧。就当留个纪念?”
  “好啊。”他沉吟了半晌,望望越发清晰的月亮,又看看沉静微笑的我。“西湖揽月不系舟……”
  “不怜枯荷去与留。”我此刻才思飞快,随口一作的句子,竟对上了他的韵脚。而且贴合此刻意境。
  “辞雪...凭风抱春去,衔来碧玉烟波雨。” 他思忖,顿挫,平仄转换。
  我亦举目四望,不让所有水木草陆之花、石桥、古塔错过被书写的可能。“杨公堤望孤山水...白堤...不比苏堤肥。”
  此刻,他凝着我,眼底难掩惊喜,升腾着浓浓的喜欢。意气投合,灵魂相契厮磨,如此可遇不可求的惺惺相惜,终于在江南入冬前的最后一夜催生出了从未体会过的情意。让人慌乱,而且不知所措。
  “还差最后一句。”
  “让我想想……”
  “不,不必急。”他嘴角噙笑,“留到下一次吧。这附近啊还有一处罕有人至的好地方,明明秋天了都还是花满蹊、压枝低的景象。”
  我将信将疑,“这……是真的吗?”
  “我自然不会哄你的。”他磊落地说着谎话,“只要你肯来,下次见面我带你去走走。”
  那次分别之后,我到底是“失了约”。然后,再也没有于江南与他重逢过。我知他应该也是京城人士,与我的距离既是天涯,又在咫尺。但……罢了。
  ......
  而这最后一句诗,在很久以后也由他落寞收尾,那时候他已知晓我姓甚名谁,是否婚嫁,家籍何方...
  应了那求而不得,舍而不能的无奈与胶着。诗又取名《情怯》:
  “西湖揽月不系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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