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陆廷微微扬眉，抿了抿唇，淡笑：“好啊。”
  “真的？我有个小表妹，在港大做交换生，正好你在香港，天时地利，就差人和！哎先说好啊，这要是成了，婚礼可得找我们小北来办，哎呀，一箭双雕，肥水不流外人田！”
  大家被邹太太逗笑，纷纷开始起哄，催得比陆家人还急。
  陆廷脸上仍是挂着笑，歪着头，掠了对面的林小北一眼，筷子竖在手里，敲了下碗底，还是那句：“好啊。”
  ·
  饭店走出一行人，老吴在里面看到林小北，掐掉烟，开窗透了透气，等林小北跟他们说完话回到车上，烟味已经淡了许多。
  后视镜上，林小北板着的脸被老吴瞧见，心猜这个单子估计没谈成。过会儿听到她打电话回公司，又说是谈成了。等红灯的空儿老吴回过头，小心翼翼道歉：“林总，我刚才实在没忍住，就抽了根烟，没熏着你吧？”
  林小北摇了摇头，像是在想别的事，心不在焉的：“你抽吧，没事，我爸在家也总抽。不过少抽点儿，身体要紧。”
  老吴奇了怪，五千万的单子谈成了，老板脸上怎么还找不到一丝高兴？难不成在里面被欺负了？
  更不可能。老板这性子，这情智，这勇谋，搁古代那就是当仁不让的女将军，只有她欺负别人的份儿，轮不着谁来欺负她。
  半路张妈打来电话，说小宝吵着要爸爸妈妈，哭得哄不好，林小北让老吴加速开，很快赶回工作室，下车从张妈手里接过哭闹不止的孩子。
  “妈妈！妈妈！呜呜呜呜妈妈……”
  小宝哭得嗓子都哑了，林小北听着心里难受，抱在怀里轻声哄：“小宝乖，不哭不闹，姑姑明天就带你去看妈妈。”
  小宝使劲点头，抽抽噎噎的大声保证：“嗯！我乖！不哭……呜呜呜……不闹……”
  林小北把孩子抱回车上，张妈跟着一起回林小北住处。孩子哭得太久，体力耗费得差不多了，半路上就睡得死沉。
  回到家，把孩子安顿好，林小北绷了一天的神经才稍微放松了些，问张妈：“他们这次又是为什么吵？”
  张妈嘴碎，憋了大半天没处说，这会她主动问起来，总算找着地儿叨叨了。
  “哎呀，还不是因为外头那个女人！微信上给少爷发了什么消息，被少奶奶看到——”
  “林南在外边有人了？”
  林小北眉心忽地一蹙，声调扬起来，语气却冷下来。
  张妈摇着头叹气：“这——谁知道呢……少爷自己说是没有，少奶奶不信，吵着吵着少奶奶收拾东西要走，我上去劝，怎么也劝不住，少爷气头上说混话，让她滚，少奶奶哭着下楼，少爷不干了，追上去不让走，在楼梯上拉拉扯扯，就……哎！”
  这边正说着，林小北手机响了。
  在医院照顾方佳禾的护工打来的。这个护工专业尽责，家里谁生病了，都请她照顾。
  “林小姐，有个事儿得跟你说一下。方小姐本来不让我说的，可我觉着，还是告诉你一声比较好……”
  “你说。”这时候打过来，林小北有种不祥的预感。
  “刚才有个女的来找方小姐，俩人说了一会儿，那女的走后方小姐气得直哭。我在外面扒门缝儿听到了些，那女的是百乐汇的小姐，叫什么什么……金菲！对，金菲。这个金菲说自己跟林先生好上了，逼方小姐跟林先生离婚。方小姐又是个不会吵的，心里有火也憋着不往外发。哎，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几年前生小宝，护工就来林家当过月嫂。方佳禾乖巧懂事，长得又温婉俏丽，鲜少有人不喜欢她，年纪大些的更是都把她当女儿疼。出了这档子事儿，护工自然向着她。
  林小北听完气得摔手机，张妈忙捡回来递给她，她抓着手机就往外跑。
  管她金菲还是银菲，插足别人家庭，她就是个贱菲。
  ·
  百乐汇8186包厢。
  吃完饭，邹太太妹夫张罗着一行人过来玩儿，男人打麻将，女人唱歌，顺便东一句西一句闲扯。
  有个朋友回家送了东西又赶来陪他们，进门后神神秘秘的。
  “你们猜，我路上看见谁了？”
  邹太太推她：“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少吊人胃口。”
  她脖子伸过来，一脸夸张：“见着林小姐了！”
  “就这？有什么好惊讶的！哎呀，你也是，见着了怎么不把她叫过来一起玩儿呀？”
  “我看她这人挺高冷，可能不太喜欢来这种地方玩儿。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有孩子了！”
  邹太太酒杯差点没端稳，果酒洒了些出来，泼到衣服上黏黏腻腻的，抽了几张纸边擦边说：“什么鬼？林小姐还是单身好吗？！”
  “骗你我是狗！我亲眼看到一女的，中年妇女，估计是她妈，把一小孩儿交给她，她抱着那小孩儿，小孩儿哭着叫她妈妈，她哄了哄那孩子就不哭了。”
  女人帮一下子炸开了锅，七嘴八舌议论起来，邹太太问：“那小孩儿多大？”
  “两三岁吧，长得可好看了，跟她好像！真的，我当时特意降下车窗看，真的好像！你们要是亲眼看见那孩子，就不会怀疑我骗人了。”
  邹先生冲太太这边扭头：“你们讲话还是多注意些，没凭没据的，别坏了林小姐的清白。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