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哦……”莉莉安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推开车门。
  手里握着的手机屏幕亮了又暗，最后被它的使用者按下息屏键，揣进兜里。
  汽车停在停车场边缘阴影的位置，在不起眼的树荫下和逐渐浓厚的夜色融合在一起，变成一团模糊不清的形状。
  目送着莉莉安和手下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不远处的地方，远山冬枳无声的松口气，解开系在脖子上板板正正的领带，松掉扣好的脖领纽扣。
  轻飘飘的领带没处放，远山冬枳干脆解下来拎在手里顺着自己的手背绕两圈攥在掌心里，当做一个敷衍的垫手。
  车门自动闭合的闷响声响起，声音以无形的波澜形式一圈圈向偌大的空间里扩散，最终被黄昏笼罩的昏暗无边的空气一口吃掉。
  视线触及医院建筑附近亮着红灯尽职尽责工作的摄像头，远山冬枳眼底划过几缕不虞。
  这里不像是适合交手的位置，出于谨慎，他试图寻找一片适合动手的死角，短短几秒扫过去，也没找到合适的地方。
  隐匿在角落里的杀手出现在远山冬枳数十米开外的位置。
  同样是那晚阿卡姆时的装扮，猫头鹰的面具和两把背在身后锋利的长刀，猫头鹰的利爪立在停车场中间空荡的水泥地上。
  一个任务，法庭通常只会派出一名利爪……蝙蝠侠是例外。
  对方审视自己的同时，远山冬枳也在打量着他。
  熟悉的装扮，熟悉的杀气，还真是阴魂不散。
  背后靠着自己的车门，远山冬枳从倚靠换成了直立，一脸正色嘴上却不留余地：
  “我找不你们，你们倒是巴巴凑了上来。”
  回答他的是对方猫头鹰面具下的沉默，以及划破空气的寒光，直袭远山冬枳裸露的脖颈。
  “我是偷吃你们家的大米了吗？”
  灵巧躲过利爪的第一击，远山冬枳一手撑着车前盖，跃起来拉开二人距离。
  凡是触及到法庭利益的只有一个下场——死。
  利爪的攻击如影随形，转眼间，以交手数次，匕首和长刀激烈碰撞，溅起的火花短暂的点亮了正在角力的两张脸。
  真tm的重……咬着牙抵抗对方压下来的沉重力道，远山冬枳心里暗骂一句，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在眼前的杀手身上。
  匕首长刀一触即分，远山冬枳一手掏出准备好的手木仓，扣下扳机。
  螺旋出膛的子弹擦着利爪面具而过，留下一道高温灼烧的痕迹。
  身形飘忽，进攻的利爪闪过几发子弹。
  火药激发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停车场，巨大木仓声已经吸引了建筑内人们的注意力。
  经验丰富的哥谭人已经离开容易破碎的玻璃旁边，熟练的拨通 gcpd的报警电话。
  来自哥谭市民根植在骨子里的素养。
  事情闹大了，他不能再在这里耗费时间了。
  远山冬枳抽身错开直袭面门的暗器，一脚踹在敌人腹部，拉开距离，向旁边不起眼的巷子里逃出，缠斗这种对敌方式并不适合身体素质占据下风的他。
  心知肚明的他，引着利爪向人迹稀少、布局混乱无章法的医院外某方向退去。
  离成功只差一步的利爪又岂会放猎物逃脱。
  黄昏已经临近黑夜，狭仄的巷子里视野极差，能听到一前一后，追逐与被追逐两人间杂乱的脚步声。前者呼吸已经凌乱起来，后者的呼吸却几乎可以算是唯不可闻的程度。
  灵敏的穿梭在混乱肮脏毫无规划的巷子里，远山冬枳再次提速，似乎是想借着这里复杂的地形甩掉身后的追击者。
  完全是一只狼狈不堪的丧家之犬。
  利爪不能放过逃命的远山冬枳，因为法庭的任务不可能失败第二次。
  周围低矮破败建筑的规划图已经被法庭提前收集起来，印在追杀的利爪大脑里。
  远山冬枳，非死不可。
  高速移动中，利爪猫头鹰面具下的那双阴鸷冰冷的眼神追随着远山冬枳的一举一动、每次变向，死死咬住两人间的距离，一点点蚕食缩短，如同猎场里猎狗追逐着野兔。
  亲眼目睹逃窜的猎物消失在另一条狭窄的巷子口，随后而来的利爪放慢速度，同时拔刀出鞘，刀身折射出的一抹冰冷的光。
  这条巷子虽然有一定深度，但最终的尽头是一堵厚实高耸的围墙。
  远山冬枳为自己选好了的坟地。
  飞在空中的猫头鹰盘旋在利爪头上，两翼宽大的翅膀拍打空气依靠气流盘旋上升却悄无声息，催促利爪快些进行下一步。
  走过转角，利爪拎着手中武器，立在黯淡无光的巷口，身形在暗淡无光的月色下拉长变形，好似从中世纪油画里走出来的瘦长鬼影。
  借着微弱的光线，巷子入口推进几米的环境依稀可见，再向深处便是一团模糊。
  利爪的影子打在了距离巷子入口不远处立在巷子内背对的神秘人身上，而作为目标的远山冬枳已经不见身影。
  或许躲在了巷子更深处的角落，不过不碍事，利爪暂时把注意力放在挡路上的神秘人身上。
  他嗅到了和自己相似的血腥味，从那个披着斗篷的神秘人身上……同行？
  听到身后的动静，原本站在狭仄巷子中心的神秘人转过身来，正面对上持刀的利爪，挡在对方必经之路上，态度不言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