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她微微颔首:“嗯。”
  她跟着江以墨进入一旁的包厢,和她们包厢的热闹不同,这里很安静,和隔壁的喧闹对比起来,有点凄冷,就像江以墨给她的感觉一样。
  叶蓁蓁不说话,江以墨脸上却一直是浅浅的笑容:“蓁蓁,我爱你。”
  他的声音低沉如琴弦轻轻拨动,分外好听,此时却给叶蓁蓁一种落寞的感觉。
  叶蓁蓁抬眼:“我知道。”
  他的笑容有点苦涩:“本来以为我会等到你,可是现在……”
  他声音哽了哽:“我没有机会了对吗?”
  他用的是疑问句,声音却有点笃定,不过看着叶蓁蓁的眼神还是带着希冀,希望从她口中听到否定回答。
  叶蓁蓁心里不忍,不过还是抬眸坚定地看着他,微启红唇道:“对。”
  所以,江以墨,不要在等我了,不要在为我浪费时间了。找一个喜欢你的女孩吧,她会让你不再孤单。真的,拜托你,不要再孤单下去了。
  他笑了笑,垂下头,用近乎呢喃的声音道:“我早该知道的,早该知道,你不会选择我,就像小时候,你选择了沈木。就像六年前,你……”
  他声音顿了顿,猛地抬头,声音因为急促有点颤抖:“对不起。”
  叶蓁蓁对上他有点红的眼眶,愣了愣,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给她道歉:“什么?”
  “那晚我不该没经过你允许就吻你,是我不对,你可以原谅我吗?”
  那大概是他二十二年的人生中,做的最无礼的一次行为了,那一刻,他将平生所学的绅士风度完全忘却,对象还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孩。虽然如果时光倒流,他还是会这么做……
  也只有她,能让他这么失控……
  叶蓁蓁不懂他为什么过了六年还来道歉,那个吻她当时是很介意,毕竟是她的初吻。不过当时比起生气,她更多的是震惊,她一直以来最好的朋友,她从出生以来就在一起的人,竟然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深爱着她。
  她对上江以墨炙热的目光:“没关系……我没有生气。”
  他小心翼翼地看着她:“那你原谅我了?”
  “说了没生气。”
  他的声音带着点委屈:“那为什么这几年你都不理我?”
  他以为是他吻她的原因,不过后来他并没有道歉,因为他想,如果他道歉了,是不是承认这个行为是错误的?他对她的喜欢也是错误的?
  他不想承认……
  而现在,他却不得不承认了,因为,她订婚了……
  叶蓁蓁垂下眼睑,鸦羽般的睫毛轻颤:“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
  江以墨笑了笑,笑容温柔美好,让他清冷的五官都柔和了不少:“那我们还是朋友对吧。”
  叶蓁蓁抬眸,对上他清亮的眸子:“当然……”
  “只要你不要再喜欢我。”
  江以墨脸上的笑意因为叶蓁蓁后半句话僵了僵,对上她极其认真的眸子后,瞬间明了。
  “我不会再喜欢你……”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淡淡的苦涩,语气像是自我催眠。
  他收敛起眼底的失落,冲她柔和的笑了笑:“这样我们还是好朋友对吧?会和我说话,我给你打电话你会接,发消息你也会回。还是会像从前一样,和我倾诉你的事情……”
  叶蓁蓁对上江以墨满含期待的目光,他现在好像个孩子,害怕被她抛弃般。
  “作为朋友,我可以。”
  江以墨眼里闪过一丝落寞,后又扬起笑容,像冬日的旭阳,温暖又不强烈:“好,一切就回到最初的样子吧。”
  “好。”
  江以墨对上叶蓁蓁的眸子:“我要去美国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能给我一个拥抱吗?就当是朋友的告别。”
  叶蓁蓁注视着他温柔的眸子,里面有太多她无法读懂的情愫。
  这一刻,小时候的记忆,就这样在她脑子里回线。很多小时候没注意到的事,现在却恍然大悟。
  比如,每当她伤心的时候,他都是第一个出现在她面前,他好像有魔力般,总能读懂她的情绪。可是,她却从来没有读懂过他的情绪,他的心思。
  叶蓁蓁知道,他们回不到从前了,他们再也不能像幼时那样无话不谈。
  他总说他永远会出现在她身后,只要她回头。可是她知道,她再也不会回头了……
  希望,他也不要再站在原地。因为,不值得,她不值得他这样……
  叶蓁蓁突然有种想流泪的感觉,心里涩涩的,无关爱情。因为江以墨在她心中,一直是亲人般的存在。
  她的声音有点哽咽:“好。”
  江以墨伸出胳膊,将她揽入怀中,很绅士的姿势。她感觉到他的手臂有点颤抖,声音也是抖的:“蓁蓁,再见。”
  他深吸了一口气,有点贪婪地吸着她身上的香味。
  “……再见。”
  江以墨收回手臂,他的眼眶是红的:“老是让我看你的背影,这一次,让我先走,好吗。”
  再见了,我生命中唯一一道光,再见了,我曾经的全世界。
  “好。”
  江以墨对上叶蓁蓁泛着水光的眼眸,张了张嘴,他想绅士地为她祝福。可是话都在嘴边了,却开鲠在喉间。
  他做不到,做不到对她祝福。他甚至卑劣地希望她不幸福……他希望她的幸福能是他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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