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钻石醉婚之尤物名媛 第172节

  到了门口,她在身上摸了会儿钥匙,皱起眉。
  貌似为了躲开郁景庭走得太急,钥匙忘在家里了。
  她淡笑,“今晚可能要住酒店了,明天叫人开锁,你先回去吧。”
  “去我那儿。”郁景庭虽然神色有些冷,也开了口。
  吻安只笑了笑,“不合适。”
  确实不合适,他们又没什么关系,除了遗产这件事不得不见面之外,她根本不想跟他多打交道,过去住更是不可能。
  拧不过,郁景庭把她送到酒店,用他自己的身份证开了房间。
  “明天我会过去找你,有点事要谈。”上电梯之前,吻安接过他买好的药,道。
  梁冰今晚之后不会出现在仓城,所以关于这个开庭,她觉得没必要那么麻烦了。
  本来现在也能谈,但她确实不太舒服。
  郁景庭看了她的模样,潮湿的手忽然伸过去。
  他是想试试她额头的温度。
  吻安敏感的往后避开,微蹙眉看着他。
  男人才淡漠开腔:“感冒还没好?”
  她没回答,“挺累了,我上去睡觉,你也回去吧。”
  进了电梯,她没往外边看,目光低垂,只隐约能看到他皮鞋上的一层雨水,酒店金黄色的灯光下透出的只有冷清。
  靠在电梯壁上,吻安皱着眉,她很庆幸至少在感情方面郁景庭还算个君子,但这份感情她无论如何也要不起。
  到了房间,冲了个热水澡,撑着困顿吹完头发,转头看了时间。
  睡不了多久就该天亮了。
  可躺到床上,她却怎么都睡不着,勉强睡过去一会儿总是种种场景交替。
  指尖曲起,素有若无的拂过掌心的位置,钻戒硌出的印记早已经没了,但依旧能清晰的记得钻石划过男人侧脸的瞬间。
  五官越是冷硬,薄薄的疼痛埋在那双深不可测的眸底。
  就那么盯着她,好像提出分开,反而成了她的错、是她伤了他一样。
  在梦里,都被盯着,盯得她浑身无力。
  醒来时天色灰蒙蒙的,还没到平时起床的点,可她睡不着了,摸索着坐起来安静了好久。
  又不想去洗脸,只好靠在床头拿过手机刷着新闻时讯。
  没有目的的一直刷新,但看到某些东西时,目光才停下来。
  看起来宫池家几个兄弟现在正是风起云涌的时候,就像当初宫池中渊即将松口公布家业传给谁一样。
  似乎也是那个时候,几个儿子都是坏消息缠身:大少爷一度病重;二少被传执拧与世人无法理解、没有前途的艺术上;四少整天游手花丛不思进取。再后来就是宫池奕瘸了腿。
  那段时间所有风云榜都被宫池家几个儿子占全了。
  现在,是不是又要重复一次那样的腥风血雨?
  嗯……吻安抬手按了按酸胀的眉头,这些似乎已经跟她没有关系了。
  可看到下一个附带的推送,依旧是点了进去。
  【宫池奕疑身份作假,被联手施压鉴定】
  她蹙着的眉紧了紧。
  他说过,他不是宫池家的人,如果属实,这又岂止是一场腥风血雨?
  就算宫池家几个兄弟都不济,也不可能让偌大的家族企业落进外人手里,实在不行,使劲手段,最后只说四子暴毙也不是不可能,反正不是亲生。
  他的压力,是不是很大?
  自顾闭了闭眼,又皱眉,感觉整个神经都被这一个动作扯痛了。
  看来她该去一趟医院。
  先回了晚晚那儿,叫了个师傅给开门,想着拿个病例带个包就出门。
  翻病例时看到了她一直都没有看的日记本。
  抿唇,片刻,还是把它放进了包里,去医院打点滴时看一看也好,拿来这么久,从没看过内容。
  一路上,吻安想,如果没记错,妈妈走的时候,应该是三十二,记忆里,她还很年轻,比同龄人美丽,比二十出头的女孩有韵味。
  好像她和顾启东的感情很好,至少她所看到的每一个瞬间,他们都是恩爱的,尤其彼此不见面超过半天,一定都会发急的恩爱。
  可日记里,却是另一番景象。
  她没有记录他们怎样的恩爱,第一篇的时间似乎是在怀她的时候。
  看得出来她脾气很暴,大概就是典型的皇家刁蛮女孩,可是日记里那些抱怨孕吐难受、说自己过的不是人过的日子之类的粗话,吻安看着却微微弯着嘴角。
  她的性子,大概是遗传了妈妈的。
  也许后来是太忙,日记时间断断续续直到她出生之后,有一篇似乎被翻过好几遍,纸张的颜色都变了。
  这日记本,先前是在顾启东那儿的,反复翻看的,也就只能是他了?
  吻安蹙了蹙眉,一个字一个字的读下去,脸色却越来越差。
  薛音在日记里不止一次的提到她对女儿的不喜欢。
  一个被丈夫当做工具娶来利用的女人,隐忍着对那个男人的痛恨,牵连着恨他女儿,也正常,不是么?
  可是吻安记忆里,妈妈很爱她的,除了妈妈,没人再那么亲昵的喊她“安安”。
  “伪装和演戏谁还不会?可以继续跟他伪装恩爱,便可以伪装爱这个不该来的孩子,做我该做的事,顺便替他种一树恶果。”
  日记里这样说的,笔记很草,似乎她写下时显得特别不耐烦。
  吻安紧紧皱着眉,这之前应该是发生过什么的,否则为什么妈妈会知道自己被利用,为什么会恨他们父女?
  靠在床头,拼接自己知道的事。
  顾启东是旧派,当初娶了妈妈是为了位列四姓,又为了骗到无际之城稳固地位。
  看起来,妈妈早知道顾启东的阴谋,至少在怀她之前就知道了,居然没有离婚?
  她脑子里猛地闪过什么。
  一个皇族之女,可以做到帮新宿稳固内阁地位,明知道丈夫借着自己往上爬,她怎么会什么都不做?
  郁景庭曾经说,顾启东当初拼命要找到无际之城,就是因为怀疑妈妈还活着?
  至少那个人“可能活着”这件事让顾启东恐惧?否则隐姓埋名在华盛顿生活那么多年,为什么冒险现身?
  一股淡淡的激动穿膛而过,又很快没了声息。
  一个女人,那么重的意外现场,外公丝毫不再关心这个女儿,顾家当她死了,又怎么可能活得下去?
  病房的门忽然被推开,吻安没反应过来。
  直到郁景庭走过来,看了她手上的记事本,她才一拧眉收了起来。
  郁景庭神色淡淡的,知道那是她妈妈的日记本,并没多少兴趣。
  早餐放在了旁边,看了她的针水,“刚开始?”
  吻安点了点头,“一会儿还有两瓶。”
  她不喜欢打吊瓶,但这么多天,撑着也实在累。
  “既然你来了,就在这儿跟你谈正事吧。”吻安看了他。
  郁景庭不以为她会谈什么大事,一边把粥打开晾着,一边看了她,“你说。”
  吻安也不拐弯抹角,只略微斟酌,很直接的表达:“梁冰不会出现在法庭上,让他们尽快定罪完事,抓不抓得到梁冰我不关心,把这项罪定下来就可以。”
  他手里的动作忽然停了下来,转过头盯着她。
  半晌,沉声,“你做了什么?”
  既然要定罪,梁冰出庭定下来整件事就结束了,为什么她要这么做?
  她抿了抿略干的唇,“你不用管那么多,帮我把这件事尽快处理完就可以。”
  看他沉着脸,又道:“如果你不愿意,我也可以找别人。”
  谈不上愿不愿意,但这么久对她如何,她很清楚,说这么一句话就是在伤人。
  放下早餐,郁景庭几乎是拧了眉,极少这样的压抑,“放弃追踪遗产,到现在连惩戒梁冰的机会都不要了,只为了定下这么一个空罪名,你图的什么?”
  她淡淡的低眉,图什么?
  当初,她是想让梁冰也蹲进去尝尝滋味。
  可梁冰知道的太多了,她一旦上法庭,牵出来的就是宫池奕,再牵出来的就会是宫池奕和郁景庭的身世纠葛。
  这两个男人对峙的场面,她没法想象。
  到现在,要不要遗产无所谓,只要定下遗产就是进了梁冰嘴里,跟宫池奕毫无关系,就够了。
  整件事就这么了结吧。
  可她看了看郁景庭,淡笑,“我图什么?不就是利用这事让梁冰慌神,她一狗急跳墙我就好下手啊。”
  说得轻描淡写的,甚至笑意很真实。
  郁景庭盯着她,“你把她怎么了?”
  吻安浅笑,“怎么了?……你心疼她?怕我对她下手太重?”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郁景庭是跟法律打交道的人,有些事,他是不会去碰的,也不可能希望她去碰。
  所谓法网恢恢,万一哪天她做的事公之于众,她要怎么办?
  她抬头看了他,“你是在担心我么?”
  “放心吧。”她淡淡的语调,“没有后文了,你也别去查什么,这是我自己选择的处理方式,不希望你插手。”
  说完,她笑了笑,“这也不是多难的事,让你的律师团在法庭上施加点压力,把这罪定下来就好,到时候我请你们吃饭?”
  郁景庭不说话,眉宇间依旧是阴郁的,薄唇紧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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