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

  路冬生想了想,道:“现在那另外两个小偷和他们的妈,也不知道躲在这火车上哪里,我们先去找乘务员和乘警,然后再暗中搜寻他们的下落。”
  宋兰梅赞同地点头,“可以,就这样安排,人多力量大。”
  不然,单就她这老太太和宋东升,对上对面3个犯罪分子,吃亏的概率很大。
  宋兰梅和路冬生计划得很美好,然而现实往往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在穿过三节车厢,踏进一节新车厢时,宋兰梅和路冬生瞳孔都急速收缩了一下。
  车厢里有两个中年男人的长相,和宋兰梅刚才描述的完全一模一样。
  而且,那两个中年男人对面还坐着一个麻子脸老太婆。
  不过,麻子脸老太婆怀里还搂着一个似乎在睡觉的年轻姑娘。
  黑痣男的另外两个兄弟十分警惕,从宋兰梅和路冬生一踏进车厢,目光就一直隐晦地落在他们身上。
  宋兰梅和路冬生装作没有察觉到那兄弟俩打量的视线,神色轻松地穿过车厢。
  等走出那车厢,路冬生恍若随意地朝宋兰梅道:“婶子,你刚才跟我说的那朋友家里有闺女吗?”
  即使已经离开那两兄弟的视线范围,路冬生也没有放松警惕,担心这火车上还隐藏着那兄弟俩的其他帮手。
  宋兰梅知道路冬生是什么意思,立刻道:“没有,她家就只有小子。”
  原著小说中,明确说过这伙小偷就只有4个成员,宋兰梅很肯定自己没有记错。
  听到宋兰梅的回答,路冬生忍不住皱起眉头。
  既然那小偷团伙里没有女孩,那麻子脸老太婆怀里又怎么会搂着一个年轻姑娘呢?
  宋兰梅和路冬生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彼此心中的猜测。
  该不会这几个人,除了是小偷外,还是人贩子吧?
  意识到事情的严峻,宋兰梅和路冬生立刻都加快了脚步。
  好在,他们再往前走了两个车厢,就遇到了一个乘务员。
  乘务员在听完宋兰梅和路冬生的话后,也立刻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急忙将正在前面其他车厢巡逻的两个便衣乘警找了过来。
  ……
  当被路冬生和乘警们制服在地时,黑痣男的两个兄弟和他们母亲还在故作无辜。
  “杀人啦!杀人啦!”麻子脸老太婆吊着嗓子大喊,“有没有好心人啊,求求你们来救救我们啊,有人要害死老婆子我啦!”
  路冬生和乘警们都穿着便装,车厢内其他乘客不知晓他们身份。看到麻子脸老太婆一副很是凄惨可怜的模样,当即就有乘客同情心泛滥。
  “哎,你们怎么回事,怎么能无缘无故冲上来就打人呢?”
  “就是,你们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
  在便衣乘警制服老太太时,宋兰梅就急忙将老太太怀里的年轻女生抢到了自己这边。
  看到年轻女生直到现在都还没恢复意识清醒过来,宋兰梅越发肯定这年轻女生绝对是被人贩子迷晕了。
  宋兰梅自后世而来,知道一个正当花季的年轻女孩一旦落到人贩子手中,等待着她的,将会是何种如同地狱一般的生活。
  眼下见有乘客拎不清,替那三个该遭天谴的人贩子说话,宋兰梅当即大声道:
  “你们知道什么呀,这三个狗东西是人贩子来着!你们看看我怀里这个姑娘,她现在都还晕着,没醒过来呢!你们觉得这正常吗?!”
  “冤枉啊,我们怎么会是人贩子,那明明是我家儿媳妇!”麻子脸老太婆梗着脖子,“我儿媳妇她就是晕车吃了晕车药,所以现在还没醒!”
  脸上生着3颗黑痣的眯眯眼中年男人也急忙配合道:“就是,我媳妇晕车难受,说吃了晕车药想睡觉,这有什么稀奇的!”
  “老天爷呀,老婆子我这到底是造了什么孽,被人打就算了,还要被人污蔑说是人贩子。”
  麻子脸老太婆一番唱念做打,捂着眼作嚎啕状,手底下的眼睛却咕噜咕噜地转,想找个机会逃跑。
  “救救……我,他们……在撒谎。”
  第3章
  被手帕捂住鼻子迷晕的那一瞬间,许苑娅心中简直绝望透顶,以为自己这辈子估计是要完了。
  她没想到,自己竟然还能有逃出生天的机会。
  她手指虚弱地攥着宋兰梅的衣服,仿佛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许苑娅的突然苏醒,瞬间让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她身上。
  听清许苑娅求救的话语后,其他围观的乘客纷纷一脸震惊。
  宋兰梅安抚地轻轻拍了拍许苑娅的背,“小姑娘,你别害怕,你已经安全了,我们绝对不可能让他们将你带走!”
  许苑娅此时人虽然醒了,身体却还使不上力。
  听到宋兰梅温柔而又坚定的声音,她心中的惊恐情绪这才稍稍减少了些许。
  有许苑娅的话语指证,车厢里的乘客们自然也明白了真正的恶人是谁。
  麻子脸老太婆和她的两个儿子很快就被路冬生和另外两个便衣乘警给五花大绑了起来。
  自古以来,人贩子都是最遭人恨的存在。
  在便衣乘警带走麻子脸老太婆和她的两个儿子时,车厢里有乘客还忍不住用力踹了他们几脚。
  而宋兰梅和路冬生他们那边车厢的小偷,也被这火车上另外两个乘警一起带走了。
  宋兰梅和路冬生他们车厢的乘客不知道前面车厢刚才发生的事。
  见宋兰梅和路冬生去了一趟回来,身边竟多了一个年轻女孩,不由都有些疑惑。
  虽然人贩子已经落网,但许苑娅的心理阴影不可能那么快就消散。
  乘务员本来想给她换个卧铺,让她好好休息下,但许苑娅知道宋兰梅和路冬生两人一个是军属,一个是军人后,宁愿跟着宋兰梅和路冬生去坐硬座,也不愿意再自己单独行动了。
  正好宋兰梅旁边坐着的人在上个站下车去了,宋兰梅也就带着许苑娅一起回到车厢来。
  宋兰梅他们刚在位置上坐下,刚才丢了80块钱的中年大妈就笑着凑到宋兰梅座位旁边。
  “妹子呀,刚才真是不好意思,我丢钱后一时急昏了头,误会了你。”
  宋兰梅见她舔着脸笑,也没给她臭脸,而是说道:“你知道你刚刚昏了头就好,就算再着急,也不能随便抓住个人就泼脏水,这样只会让真正的犯罪分子逃之夭夭。”
  中年大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拍胸脯保证道:“你放心,我以后肯定不会了。”
  “还有这位军人同志,这次也真是多亏你了,帮我找回这80块钱,不然我真是得气出病来。”中年大妈朝路冬生表示感谢。
  路冬生摆摆手:“你最该感谢的人,是婶子她。如果不是她事先提醒过我,说那个脸上有黑色大痣的男人就是小偷,我也不能及时抓住他。”
  正是因为有宋兰梅的提醒,所以在和那个黑痣男对上眼神后,发现黑痣男眼神躲躲闪闪,明显很是心虚的模样,他这才察觉黑痣男确实嫌疑不轻。
  车厢里的乘客此时都竖着耳朵在听他们这边的谈话。
  听到路冬生说功劳在宋兰梅身上,刚才那个厂长忍不住朝宋兰梅好奇问道:“这位大姐,咱们这车厢里那么多人,你怎么知道那个男人就是小偷呢?”
  中年大妈也疑惑,“对呀,妹子,你是怎么发现的啊?”
  宋兰梅早已经决定将穿书这件离奇的事带到坟墓里去,自然不可能跟他们说出实情,直接找理由搪塞道:
  “刚才你喊说自己丢了钱时,整个车厢的人都急忙摸了摸自己身上的口袋,就只有那小偷他一个人没什么动作,神情淡定得像是早已经知道这事一样,那我不怀疑到他头上,还能怀疑谁?”
  宋兰梅刚才确实注意到了黑痣男在那一瞬间的异常,所以她的理由迅速就说服了车厢里的乘客们。
  中年大妈忍不住朝宋兰梅比了个大拇指:
  “妹子,我这次是真服了,你这眼睛可真厉害。咱们的钱能找回来,真是幸亏有你。”
  路冬生此时也出声道:“婶子,你刚才让我去找乘务员,应该也不是随便乱指一个人的吧?毕竟,在不知晓身份的情况下,我们这车厢里的每个人其实都有可能是小偷的同伙。”
  路冬生感觉宋兰梅不是那么莽撞的人。
  宋兰梅脸上露出笑。
  “那我确实不是随便瞎点的,你看看这满车厢里的人,谁坐的跟你这样背挺直,像是背后立了把尺似的。你这坐姿,一看就是从部队里出来的。”
  路冬生没想到宋兰梅一个没受过训练的普通人,在丢了600块钱巨款这种情况下,竟然还能如此冷静,观察力这么细微,心中瞬间越发佩服宋兰梅。
  而车厢里的乘客们听到宋兰梅的话,各自环视了一圈,发现还真如宋兰梅所言,绝大多数人都坐的松松垮垮,坐没坐样,路冬生这小白杨在这车厢里,确实一看就跟其他人不太一样。
  “婶子确实很厉害,我也是因为婶子的提醒,才被路同志从人贩子手里救下来。”
  在刚刚跟着宋兰梅回车厢之前,许苑娅就已经从路冬生那里了解到,他们之所以能迅速认出那三个人贩子,是因为宋兰梅之前记住了人贩子他们的脸。
  “人贩子?!!”中年大妈惊呼,“这又是什么情况呀,怎么这出去一趟,还和人贩子扯上关联了呢?”
  车厢里的人也纷纷目瞪口呆地看向许苑娅。
  许苑娅现在状态比刚才好很多,所以也有精力跟大家解释说她刚才的遭遇。
  在听完许苑娅的一番述说后,车厢里的乘客们对宋兰梅和路冬生的敬意瞬间更上了一层楼。
  尤其是宋兰梅,毕竟路冬生是个年轻军官,他厉害是正常的事,但宋兰梅她一个普通中年妇女,竟然也能这么智勇双全,这就不由让人越发敬佩了。
  虽然知道大家的眼神并没有恶意,但是被整个车厢的人像瞧稀罕动物一样盯着看,宋兰梅还是不太适应。
  见中年大妈一副吃瓜还吃不够尽兴,想要继续八卦的模样,宋兰梅直接朝她下驱客令:“好了,我下一站就要下车了,现在得收拾下行李,你就回你那边的位置去吧。”
  听到宋兰梅这么说,中年大妈虽然不舍,但还是只好乖乖往自己位置走。
  中年大妈一走,其他围在宋兰梅位置附近的乘客也纷纷散开,回到自己位置上。
  见自己周围的吃瓜群众终于都走了,宋兰梅松了口气,“我的耳根子可算是清静下来了。”
  看到宋兰梅如释重负的模样,许苑娅忍不住轻笑一声,然后又开口问道:“婶子,你刚才说你是打算去林松岛找你儿子随军是吗?”
  宋兰梅刚才跟乘务员聊起时提过林松岛一嘴,许苑娅当时也在。
  宋兰梅点头,道:“我儿媳妇前几天帮我们家添了个女儿,我得过去帮她坐月子。”
  宋兰梅穿过来时,原身已经死亡,其死亡正是和儿媳妇生女儿的事情有关。
  说来有些不可思议,但宋兰梅穿到这具身体后,发现原身居然是被自己活活气死的。
  而原身之所以那么大火气,竟是因为儿媳妇顾雪二胎又生了个女儿。
  三年前,顾雪第一胎生下双胞胎女儿时,原身就已经对顾雪很是不满了。
  所以,得知顾雪第二胎又是女娃,原身就火急火燎地卖了自己纺织厂的工作,打算上岛随军,去催儿媳妇赶快生三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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