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托尼其实不愿意承认，他其实有点生乔纳森的气的，因为从始至今，乔纳森都没有当着他流过泪。他爸爸妈妈那么宠爱这小子，这小子一点眼泪都不流，就红过一次眼睛。
  “我没打算安慰你，我给你带了两箱啤酒，我们美国人的传统，在亲人逝去之后，会和朋友们来聊聊亲人生前有趣的事情。我猜，除了我和罗迪，你也没有那个们，”乔尼顶着托尼的白眼说道:“所以我就自告奋勇地来了。”
  托尼往玻璃门外看了一眼，说道:“你的酒呢？”
  乔纳森:“你的车库，我车的后备箱里，天啊，托尼，你不能指望我一个人把那一提啤酒扛进来吧？”
  ......
  啤酒罐堆在工作室的角落里，两个亿万富翁懒洋洋地席地而坐，托尼扯开新的啤酒的拉钩，大着舌头说道:“乔尼，你知道我第一次听到你的名字是在哪吗？”托尼灌了一口啤酒，打了嗝。
  乔纳森摇摇头。
  “在我们的博士毕业典礼前，”托尼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啤酒，他微眯着眼，说道:“毕业典礼的前一天，我玩了一个通宵，哈皮把车停到学校礼堂前的时候，我的脑子还是一团浆糊。”
  “车子停在礼堂外，我半天没有下车，我打开车窗透气，好不容易把那种翻江倒海的呕吐感压了下去，”托尼又灌了一口酒，说道:“我看着成群结队的美人儿往礼堂方向走，听到她们满脸笑容地说着话。你知道他们说什么吗，乔尼？”
  “说什么。”
  托尼一下把空啤酒罐捏扁，随手往墙角扔去，然后摸向了新的一罐，乔纳森按住了托尼的手，说道:“别喝那么猛，你会胃疼的。”
  “好好好，乔尼妈妈。”
  “嘿，都说好了不许叫这个绰号！”乔纳森喊道，乔尼妈妈是托尼刚刚认识他的时候给他取得外号。他这点比较像他的超人papa，对于乔纳森认可的人，他总会十分真诚且细致地关心他。
  托尼冲着乔纳森撇撇嘴，然后猛地把抓了个酒罐放在盘着的腿上，一把拉开挂钩，但十分听话地小口小口抿着，他可受不了叨里叨叨的乔尼，托尼说道:“我那个时候，听到了姑娘们小声嘀咕的议论声……我以为是我经常听到的那些夸奖我的话。”
  “什么‘难得一见的天才’呀。”托尼撇撇嘴。
  “什么‘二十四岁的博士，英俊潇洒的帅哥’呀。”他翻了个白眼，托尼说道:“全部都是甜滋滋的，积极的夸奖的话。”
  “然后我听到，‘……真是甜心，那么英俊，笑起来真甜。’，‘蓝眼睛……像宝石一样……’，‘戴着眼镜好斯文’”托尼看着开始憋笑的乔纳森，恼火地说道:“我才意识到，他们谈论的根本就不是我，呵！姑娘们议论着谁谁谁被你约出去约会，得到了什么首饰，花了多少钱。” “生平第一次，我听到的花花公子的事迹，谈论的竟然不是我！姑娘们口里英俊风流的花花公子竟然不是我！”
  乔纳森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托尼说道:“然后，我在下了车，进了礼堂，走到第四排的位子，在我旁边的座位上贴着乔纳森.韦恩的名牌。那个时候你不在座位上，你站在礼堂舞台边上，挂着看起来恭谦的微笑，和一个傻子聊天。”
  托尼口里的傻子是一个不入流的小公司的老板。
  “是啊，”乔纳森也回忆着那一幕，他说道:“那个人说它是高新通讯的专家，想要我投资他的产业，呵，可他连我随口说的专业名词都是一脸茫然。”
  “咱们的对话，就是从你随口对我说出的抱怨开始的，”托尼回忆着，他笑着:“你说那个人是个自以为是的白痴。然后了，我们聊了些什么？好像是lte通讯手段的革新讯息？我不记得了，我长那么大，第一次遇到一个同龄人，能够跟上我的思路，提出让激发我灵感观点的人。而你，甚至都不是通讯方面的专家。”
  “说的你好像是的一样。”乔尼挤了挤眼睛。
  “我回家的时候跟妈妈讲起了你，老头子在一旁听，我那是第一次听我爸赞不绝口地夸奖一个人，你知道我爸爸最后说你什么吗？”托尼一口闷了啤酒，背靠在墙上，闭了眼睛。托尼没有等乔纳森回答，就说道:“他说你是个甜心，既绅士又礼貌，让我学学你。”
  乔纳森冷漠地“哦。”一声。
  托尼睁眼瞧他，“你是吗，你跟我一样都是个混蛋，乔尼，只不过你就是人前爱演，装成一个老古董贵族出来的后裔，既绅士？又礼貌？你表面上客客气气斯斯文文的，心里指不定怎么嘲讽那些白痴。”托尼的话带着十足的讽刺，还有点嫉妒的情绪在里面:“但你呢，就是喜欢在我爸妈面前装乖，让他们喜欢你，乔尼宝贝，乔尼甜心，呵！”
  “你是我爸妈口里的乔尼宝贝，我是我爸口里的混球。”托尼啧啧两声，说道:“也不知道谁才是亲儿子。”
  因为玛利亚和霍华德从来没有这么叫过他。
  托尼:“你还总是甜滋滋地叫人，霍华德叔叔，玛利亚姨姨，呃！”托尼做出一个夸张的呕吐表情，托尼忍了又忍，却还是说道:“结果，你的霍华德叔叔、玛利亚姨姨死了，你他妈一次都没有哭过！”
  乔纳森直对上托尼愤怒的冒火的眼睛，张张嘴喃喃道:“对……对不起。”
  托尼翻了个老大的白眼，说道:“你有什么好道歉的，乔尼，你就是个控制狂，一个装模作样的小甜心，实际上，你一点都不擅长表达你自己真实的想法。你就是个假笑的面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