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长发，黑衣，长裤。大厅左右的墙上挂着些文字标语，墙边摆着一些盆栽，和小雕塑。这个女人就正在摸索它们。
  易寒：……真巧。
  而身边冒牌货队友的表情就不是很好看了，易寒一转头，竟然在他脸上同时看出了“惊讶”“难堪”“不甘”“纠结”“气呼呼”等一系列复杂情绪……不就是要被揭穿了吗，至于吗……？
  女人这时也听到声音了，立刻转过身，然后也愣了。
  “你们……”她在两人身上来回看。
  却没想到，npc队友此时竟然学着易寒当初问过自己的话，先发制人：“你是人是鬼？！”
  女人：“……我是玩家啊。”
  男生：“不，你不是，我们两个才是。你这个冒牌货！”
  女人：“……？？？”
  易寒差点笑出声。
  可是这种时候，作为一个还没发现同路了2个小时的队友是假货的人，他不能笑，于是只好做警惕状，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与两人同时保持起了距离。
  男生：“哥，你相信我，我给你看过app的，我也是玩家，这个女人肯定不是。”
  女人：“……app我也有啊，这能证明什么？”
  她举起手机屏幕，大大方方地给易寒看了一眼。
  易寒早就知道这app鬼也有，根本不能用来证明身份，因此不置可否：“这app我们三人都有，还有别的么？”
  于是男生语塞，女人也陷入了沉默。
  易寒其实连自己也想不出，此时此刻说点什么才能证明自己是人，可他一点不担心，因为这俩人显然都打不过他。
  谁知半晌之后，女人忽然一咬牙。
  “我，能证明我的身份——我找到了钥匙。”她一手伸入自己的袖中，两指一夹，就从袖口夹出了一把明晃晃的钥匙——应该就是刚刚易寒两人露面的时候，她在那雕塑身上找到的。
  “这就是最后一把钥匙，你们两个谁能证明身份，谁才能跟我一起出楼。”女人只把钥匙在面前一晃，就连忙又收起来，防备地说。
  这下局势就很明朗了，易寒失望地看着身边的男生npc，说：“……我这么相信你，你竟然骗我。”
  男生：……
  其实这逻辑就很奇怪……凭什么找到了钥匙的人就是真玩家？但易寒早知道谁是假的，这会儿也就懒得抠细节了。而对方似乎也被他的演技镇住了，面露尴尬之色，磕磕巴巴甚至还想解释，都忘了自己其实还能反咬一口。
  于是在又说了几句诸如“算了别说了”“我对你好失望”之类的戏精台词之后，男生羞愧离去，易寒成功上位。
  看着他好像真的一副做了负心人似的内疚样子，易寒都有点不忍心了：……这孩子，武力值不行，心理素质也不行，还得练啊。
  于是转眼间，现场就剩下了他和女人两人。女人围观了刚刚的琼瑶剧全程，一时无语，半天才说：“……走吧，我们出去。”
  易寒却站定没动，目光灼灼：“先等下。”
  女人：“怎么？”
  “没什么，只是有些事情还想了解一下，”易寒笑笑，状似随意地问，“能告诉我吗，你进游戏后的第一个房间，在几楼？”
  “……4楼，怎么了？”女人说。
  “那你一路下来，就没有遇到过鬼么？”易寒又问。
  “……”女人这回明白了，“你怀疑我？”
  “没有，只是随便问问。”易寒一笑。
  “……钥匙我已经找到了，现在我要走了，你如果想通关，就跟上，不想，就自己留这儿吧。”女人面色冷淡，做出一副不高兴的样子，转身就要走。
  谁知刚一回头，就听“咣”地一声。
  和之前敲女鬼脑壳时一模一样的同款巨响过后，女人眼睛一闭，晕到在地。
  易寒面不改色地收起铁锅，从她身上搜出钥匙。
  “最后一把钥匙的藏匿地点——‘队友’身上。”易寒说，“你们这游戏，确实狡猾。”
  系统没有回应他这句话，只是又发来了提示。
  【恭喜您拿到全部的钥匙。开门后，游戏即可结束。】
  【现在你需要做出选择：独自离开，或带另一位玩家一起离开。】
  【需要注意的是：若你选择的玩家并不是真正的玩家，则判定通关失败，无法获得任何基础分和额外分。请慎重选择。】
  易寒认真读了一遍消息，便收回手机。
  现在还有时间，他不急。
  将女人扶靠在墙角，易寒便返回去把1楼的教室逛了个遍。
  探索度一点点提高，直到全部走完，停在99%。
  差的那1%他知道，应该是那楼梯间里的电梯。只是这栋教学楼的电梯是坏的，根本无法打开。
  在这个关卡里，玩家能获得的探索度上限大概就是99%了，易寒确信，不会有玩家比他成绩高。唯一遗憾的是，靠击败鬼怪获得的积分少了些。
  易寒又想到那只跟他走了不少楼层的npc队友……刚才要是没把他怼走就好了，敲掉说不定还能挣个10分。
  “……你还在吗？”易寒不想放弃这积分，忍不住站在1楼大厅，朗声道。
  可周围安安静静，等了好一会儿也没人应。
  ……他是npc，玩家没有通关他不可能先走。只是为啥躲着不出来？难不成真的信了自己的鬼话，羞愧得不好意思露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