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女配范儿 第20节
对叶父叶母这两个鸟男女,她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实在腻歪得很,根本不想和他们有什么接触。
她是真心对那一对男女没有好感,也没把后妈的小动作放在眼里,但如此种种落在旁人的眼里,就难免觉得她可怜了。
“姐,我知道你是大忙人,可是再忙,也不能耽误终生大事吧?上次我妈要给你介绍个对象,也叫你给推了。再不结婚,都要错过生育年龄了。”
叶小弟想了想,还是不甘心,又挑了个话头。
“吃你的吧!真看不出来啊,你小小年纪的,还是个繁殖癌。”叶景云忍不住面露笑意,轻轻白了他一眼。
她已经过了三十岁,因为常年通宵达旦工作在第一线,经常熬夜,又顾不上保养自己,根本没法和城市里同龄的白领比年轻,眼角都有了细细的蛛网似的鱼尾纹,可这样一笑,气质开朗又年轻,使人不觉就忘记了她的年龄。
裴黛坐在另一张桌子上,隐约听见了叶小弟的话,刚要放下筷子过去看看,放在手边的手机却忽然响了。
她低头一看,见是个陌生的香港号码,顿时皱眉,打了个手势表示失陪,接起电话起身往阳台上去了。
这是她的私人号码,没多少人知道,但娱乐圈里有门路的人那么多,总有人能拿到。而这些人的背后都有点能量。
电话接通了,对面的人却出乎裴黛的意料。那人竟然是方欣蕙。
“方方,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裴黛把手搭在栏杆上,一边欣赏自己新涂的指甲油,一边轻笑着调侃道。
这些年,她和方欣蕙的交集并不多,要不是有媒体时不时的报道,她都要忘了这位女主了。
对面的方欣蕙情绪却很不稳,她急促地抽泣了几声,带着哭腔说:“黛拉姐,我快完了,现在根本没有人找我拍戏……你能拉我一把吗?……我知道这个要求有些过分,可我实在没人可找了……嗝……”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股真切的绝望疯狂,完全抛弃了形象,哭着哭着,甚至还打起嗝来,狼狈得一塌糊涂。
裴黛不由惊讶起来,前年方欣蕙才得了金像影后,风光无限,怎么才这么两年,就到了无戏可拍的地步了?
“你先别哭,”她沉吟了一下,说,“这样吧,没了解事情真相之前,我实在也不能胡乱承诺你什么,我过两天给你答复好吗?”
方欣蕙似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忙道:“我明天去帝都,能见你一面吗?”
“……行。”裴黛心里的疑惑更浓了,迟疑了一下,还是答应下来。
回到客厅时,景文正拿筷子在锅内涮肥牛,随口问她:“什么事儿啊?”
她拉开椅子坐下,低声问:“文子,你知不知道方欣蕙怎么了?”
景文手上一顿,筷子上的肉都掉了,惊讶地看她一眼,忍俊不禁道:“两耳不闻窗外事得够可以啊你,这都不知道!”
一双筷子伸过来,夹走了景文涮好的肥牛,江闻言无视景文愤怒的眼神,把肥牛放在碟子里蘸蘸,“这个事儿啊,说来话长,你上网查查就知道了。”
“对对,你上网找找,”景文附和道,“我就不和你说了。”
直到送走了客人,到书房里打开电脑,键入“方欣蕙”三字,顿时出来长长的搜索条目,裴黛打眼一看,就明白了老友们的眼神里饱含的欲言又止的意味是为什么。
……
当年裴黛离开明珠去到大陆发展,方欣蕙一跃成为明珠演艺圈女明星里的第一人,被誉为新一届玉女掌门人。事业上春风得意的她,在感情上也无往不利。
狠狠地甩开前世辜负过自己的汤二少后,她开始正式和义气团少主陆嵘交往。陆嵘对她确实有几分真心,虽然有时还会背着她偷吃,但被爆出来后,总会千方百计求她原谅,甚至不惜下跪。方欣蕙气恨他花心,又难以割舍这一段情,两人吵吵闹闹,就这么过了十年。
期间陆嵘也想过跟她结婚,是她放不下工作,她本想趁着年轻拼一拼事业,三十五岁再结婚,谁知人心易变,转瞬秋凉,没等到她三十五岁,陆嵘已有了新欢。
其实她不是毫无察觉,只是那一阵她的新作表现不佳,她心烦之外,只想先解决了工作上的事再料理其它。
她没算到的是,陆嵘的新欢竟然是那么一个狠角色,为了解决掉她这个正牌女友,竟然剑走偏锋,偷偷把陆嵘存下的她的床照放到了网上。
这下全网轰动,一时间口诛笔伐如狂风暴雨迎面而至,虽然她表现得坚强理智,积极联系公关媒体处理此事,但公众根本不买账,只是小小几张照片,就几乎摧毁了她半辈子努力的成就。
代言的厂家和她解约,讲好的剧组将她飞掉,粉丝们在大街上焚烧她的周边,以往总是笑脸相向的同行纷纷改了冷脸……
方欣蕙的人生落入了前所未有的低谷。
就在这样没顶的绝望中,她又接到了男友陆嵘的分手电话。
那个她盲目地爱了十年的男人,那个她曾以为是一生依靠的男人,就用一个匆忙敷衍的电话,结束了他们曾有过的一切。
那天她待在家里,疯狂地把眼前所见的一切都摔得粉碎。最后她满脸是汗站在遍地狼藉的客厅里,捂着脸哀哀的哭了一场。
痛哭过之后,她告诉自己,我不能输,这根本不是我的错,我为什么要为别人的错误而毁掉自己的人生?
重复再三后,她成功说服了自己,又开始积极地盘算起来,有能力也有可能帮助她的的人里,哪一个是最优比?
最终她坐在了裴黛面前。
第27章 重生之影后人生11
这是一间水吧, 下午没有什么人气,年轻的服务生靠在吧台后玩游戏, 裴黛和方欣蕙面对面坐着。
方欣蕙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鸭舌帽戴得低低的, 一张脸只露出下巴, 墨镜摘下,露出有些红肿的眼睛。
“黛拉姐,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她把姿态放得很低,看上去柔弱可怜。
上一次两人碰面还是在东京电影节, 那时候方欣蕙正风光得意, 穿着一身极具东方风情的龙凤旗袍,站在红毯上顾盼生姿,高傲自得如女王。
对比她现在的模样, 真是令人唏嘘。
裴黛却没看她,她的视线点久久地落在窗外的一棵树上, 像是出了神。
良久,她收回视线, 看向安静地等待的方欣蕙, 轻淡地道:“你很有胆量。不说你成名以后忘恩负义,就说你背叛了汤二, 你现在又有什么脸面来见我?”
她的眼睛冷冷的, 漂亮得像秋日湖面。
真是天生的电影脸,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这么动人……方欣蕙有些着迷地看着她的眼睛, 暗暗琢磨着。
她家里最多的就是裴黛的片子,从她的银幕处女作,到近年的一些片子,她都翻来覆去地研究过、揣摩过,不管用怎样挑剔的眼光来看,她的演技都称得上自然生动,每看一次,都能给她带来更多的体会。
不知是谁说过,电影里的角色有时也是演员本人的部分投影。她觉得说这话的一定是个演员,因为她看自己的片子的时候,也常常会为自己在电影中无意识表露的真实的自我而感到心惊。
在一遍遍的重复琢磨裴黛的影片中,她觉得自己触摸到了这个人的一部分。
也许她最终会选择求助于裴黛,和她家里那堆了满满一个抽屉的碟片有很大关系。因为它们陪伴她度过了太多太多个寂寞的夜晚,使她对影片里的那个人也产生了一点不可名状的依赖。
她知道,那个人其实是个光明而磊落的好人,即使以前感受过她的恶意,也不会因此而对一个绝望的人袖手旁观。
面对裴黛直接到难听的质问,方欣蕙不仅没有生出恼怒,反而感到一阵难言的安慰:看,她就是这样直率可爱的人。
她更加放低了姿态,低声道:“黛拉姐,是我对不起你。我成名后太膨胀了,我那时嫉妒你是大明星,长得靓,演技好,又受人欢迎,比我强得太多,可我永远忘不了你指导我演戏时候的样子。那时候我是个新人,走后门进了剧组,大导演不喜欢我,男主演也看不起你,只有你热心帮我。”
从她的自我表白里,裴黛确实听出了真情实感。她自己就是最好的演员,对于什么是真,什么是演,她分得清。
顺着方欣蕙的话语,她也想起了拍摄那会儿的事,那时候明珠的娱乐产业还处在黄金时代,影响力辐射着整个东亚、东南亚,她还是当红的玉女掌门人,李霖没有结婚,整天抱着吉他做忧郁少年状,金军的肚子还没有变成半个西瓜,而方欣蕙初出茅庐,清丽得像所有少年梦中的初恋情人。
当年她明知道方欣蕙是靠与汤二的关系走后门进组,有品行不端之嫌,但仍爱惜她的才华,感动于她的努力,尽心指点她。
而时至今日,她认为方欣蕙的天赋仍然存在,经过多年打磨的演技散发出玉石的光彩,足以打动最迟钝的观众。
但她沉默的这一会儿似乎给了方欣蕙什么错误的信息,她又急切地说:“黛拉姐,当年我背叛汤二少是有原因的,”她咬了咬唇,浑身发颤,“你相信人有前世吗?”
裴黛的心微微一跳,心说这姑娘怎么年纪越大越缺心眼儿了,脸上的表情滴水不漏,微微扬起唇角,嘲讽道:“你的意思是,前世汤二负了你,这辈子你找他寻仇来了?”
“是这样没错,”方欣蕙欣喜地应道,她脸上的神情又是痛恨又是喜悦,这两种截然相反的表情同时出现在脸上,连姣好的五官都变得扭曲起来,“你不知道他对我做了什么,他践踏了我的真心,我便也要玩弄他的真心,这才算公平。”
这个秘密憋在心里太久了,已经几乎把她压垮,在重负之下,方欣蕙痛痛快快地把自己保守了十多年的秘密统统倒了出来。
“你不要不信,黛拉,”她的脸上又露出那种笑微微胜券在握的模样,“再过两天,陈少康就会在家里跳楼自尽。”
冷冰冰的四个字传入耳中,把裴黛炸得反应不能。她不可置信地道:“什么?”
陈少康患有抑郁症,已经十来年了,但她一直觉得没有什么,因为每次见面的时候,他都表现得那么开朗快乐,没有一丝阴霾,连她也忍不住暗暗羡慕。
原来,那都是装出来的吗?因为知道她会担心,不想让自己的病情影响她的生活,结果不但闭口不谈,还尽力掩饰?
他真是个可怕的演员,不,不是他的演技太好,是她太久没有认真关心过他了吧。
想起陈少康性情中的种种温柔敦厚之处,对待朋友种种的体贴关怀之举,裴黛不禁感到一阵强烈的懊悔,她实在不配做陈少康的朋友。
在这样强烈的感情的驱动下,她恨不得立即飞往明珠,去阻止好友做出不可挽回的举动,但转眼看见眼巴巴看着她的方欣蕙,她又强自按捺下来。
“如果这是真的,方方,你会得到我的谢意和感激,无论你对我提出什么要求,只要不犯法,不违情理,说一个‘不’字,我天打雷劈!但如果你骗了我……”
方欣蕙迎着她冰冷的脸色,无所畏惧地笑了笑,镇定地道:“如果我骗了你,我的事业也就完了吧?所以说,我怎么敢骗你。”
“那样最好。”裴黛站起来,看了看手表,“记得你说过的话,我现在要去明珠,回来后再找你——拉你一把,或是推你下去。”
方欣蕙机伶伶打了个冷颤。
?
“你怎么这么傻!”
贺沛芳大哭着扑到陈少康的身上捶他。她的身体并不好,如今已是半退隐状态,但在裴黛赶来中途打电话说明情况后,还是拖着病体赶到了陈少康家中。
她本来也不敢相信陈少康会有自杀的念头,只是听裴黛说得信誓旦旦,又素知她不是个信口开河的人,这才依言赶来。
谁知一来就见陈少康精神委顿,逼问之下,他竟然真的承认自己在病魔的折磨下,想到过以自杀来寻求解脱。
哭骂了一会儿,门铃响了,她赶忙去开门,叫道:“黛拉,你说的一点儿不错!快来跟我一起骂醒他!”
裴黛眉头紧锁,安抚贺沛芳道:“贺姐,你别急,他一时糊涂而已。”
她走进客厅,就见陈少康躺在沙发上,神情阴郁,头发凌乱,穿在身上的衬衫皱巴巴,看到人也像没看到一样,烟灰缸里则积满了烟头。
“什么味儿!”她用手在鼻端扇了扇,打开门窗,将烟灰缸拿去倒了,把他换下来的脏衣服收起来扔在洗衣机里,扫地拖地,又翻出香水来往空气中洒了几滴。
“这才有个生活的样子嘛!”她满意地一手插腰,四处看了看,问另外两人,“我饿了,要煮碗面,你们要不要?”
陈少康有气无力地说:“给我来一碗,不要葱姜。”贺沛芳瞟了他一眼,也说:“我也饿了,也算我一份。”
一时面做好了,三人埋头吃起来,谁也没说话。之后的几天,裴黛与贺沛芳轮流看着陈少康,不叫他有落单的时候。
可这样也不是长久之计,不管是裴黛还是贺沛芳,她们都有自己的生活,不可能一直这样陪着陈少康。
如果不是实在担心他的精神状态,两人早就各回各家了。
这天晚上,陈少康安稳睡了,两个女人谁也睡不着,也没开灯,就那么在客厅里开了一个碰头会。
“贺姐,要不明天你就先回去吧,你身体也不好,这样整天又是担心又是熬夜,我怕你撑不住。”裴黛摸索着端起一杯水,送到唇边喝了一口。
这些天心里发燥,有些上火。
贺沛芳按着腰,缓缓的上下揉捏:“这两天还不妨事,”她低声唉哟,续道,“我有个主意,他这个病,也有心思太细、想得太多的缘故,总是闷在家里一心钻牛角尖,多少病钻不出来哪!你不是在做电影吗?何不请他出去和你一块做事?”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裴黛喃喃道,“我正好有个想法,只是要吃些苦,正好把他请去,也解决了我的麻烦,也给他找些事做,岂不是一举两得!”
“什么一举两得?”黑暗中,一句话幽幽的响起,把两人吓得肉跳。
电灯开了,陈少康穿着睡衣站在房门口垂眼看着她们,神情平静,了无睡意。
两人讪讪地站起来,裴黛定了定神,笑说:“是这样,我那里缺人,贺姐跟我推荐你这位人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