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十三刀，捅的不是你，是我

  在苏菁让他做好心理准备的时候，沉越就知道，沉渊会找他，并且是背着苏菁找。
  清晨天还没亮，他就靠在二楼窗边默默地看着对面院子里的情况，默默地看着哥嫂家的两个保姆抱着他们的孩子，陪着苏菁乘车离开。
  苏菁刚走，他就收到了沉渊的信息。
  拿着手机下楼，一步步朝着他们的家走去，四年后第一次出现在沉渊的面前。
  没有像曾经那样犯浑，说些激烈的、掀桌的言语，就这么站在门口，默默地看着和他长相七分相似，正在泡茶的亲哥哥，嘴角挂着浓烈的苦笑。
  沉渊也没有像四年前那样盛怒暴走，更没有任何揍他的意思，只是抬眸看他一眼，继续摆弄着茶具，摇香入海，展茗落蝶归一，将斟好的第一杯茶推向茶几对面：“坐吧。”
  “噢。”
  沉越应了声，在茶几指对的沙发处坐下，定定地望着嫩绿清澈的茶汤，是明前龙井。他记得大哥并不喜欢喝龙井茶，反倒是自己比较喜欢喝。
  心里突然就涌动着强烈的愧疚感，暗淡地垂下眸子，轻声低喃：“对不起。”
  沉渊依旧平静恬淡地回：“没关系。”
  沉越眼眶一热，抬头看向沉渊，呢喃：“大哥……”
  他想过很多次再见大哥的画面，无一不是愤怒的、激烈的，犹如台风中的暴风雨，将他和他都撕得粉身碎骨，可就是没有想到，大哥会如此平静的跟他说没关系。
  心里好痛，痛得要死。
  可尽管如此，他还是不愿意放弃，握紧拳头继续道：“如果说，你想让我愧疚，你已经做到了。可是，就算愧疚，我也不想、不想放弃。大哥，我真的很爱她，很爱。”
  如果能放弃，这四年终会有动摇的念头，可漫长的一千四百多天过去，心头有的只是思念，发疯的思念。
  沉渊没有应沉越，突然换了话题：“妈是哪一年走的？”
  “……我五岁那年。”
  沉越不明白沉渊为什么突然提起过世的母亲，只是内心逐渐不安。
  沉渊给自己斟了杯茶，端起抿了一口，微微靠向沙发边缘，歪着身子单手支着额头，冲着沉越呶了呶嘴：“你腿边有个抽屉，里面东西拿出来。”
  沉越依照沉渊的吩咐，拉开抽屉望去，果然看见一个密封的收纳盒。
  拿出打开，呼吸一滞，心沉到谷底。
  收纳盒里的东西：刀子匕首绳子各种能致人死地的工具，还有一瓶瓷白色的药瓶，应该是毒药。
  沉越终于明白，所谓的平静不是平静，而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沉渊歪靠在沙发上，无论是表情还是言语，依旧平静轻松，细数着他们沉家之事：“你五岁那一年，妈死在一场车祸中，爸从此一蹶不振，将那么大的一个沉家和你丢给了我，那时，我才十一岁。你还好，给口吃的就行，可沉氏不是给口吃的那么简单。尤其是那群股东将我堵在家中，要求要么我，要么爸给他们个说法的时候，我也很怕。不过好在，我撑过来了。从沉氏濒死又重生之后，我好像没什么害怕的事了。不，也不能说没什么害怕的事，我还害怕将你养歪，怕将你养成纨绔的富二代，怕你长大为祸社会，毕竟我也没有养孩子的经验。或者说，我本身也只是个孩子，一个孩子怎么可能有信心养好另外一个孩子？”
  “大哥……”沉越预料到沉渊想说什么，整颗心都揪到了一块，痛得呼吸都上不来了。不想听下去，他低声制止：“你别说了，是我错了，你别说了……”
  沉渊彷佛听不见沉越的话，竟是欣慰地笑了，继续道：“很高兴，你没有像我担心的那样，成为社会的败类，你很优秀。刚高中，你便连出了两部获奖短剧，一度成为网络热门人物。到了大学，你连财务都能自理，还能时不时的送些惊喜给我。那段时间，是真的高兴啊。”
  “大哥……”
  终于撇眼看他，笑着问：“算起来，我养你，至多也就养到十八岁，对吧？”
  “是……”沉越痛苦地闭上眼睛点头：“十八岁的第叁个月，我便没有再从你那边拿过钱。”
  “也就是说，我养了你十叁年。”
  沉渊嘴角的笑容更盛，眼神却逐渐冰冷，“所以，那边有刀，拿起来吧，十叁刀。”
  说完整：“我活着，想要共妻，做梦。你是我养大的，亲手弄死你，我也是不舍的。不怕你笑话，四年前将你揍的那么重，当晚我就后悔了。我也答应过她，不伤害你。那么，十叁刀，不是你身上，是我身上，你喜欢捅哪里就捅哪里。捅完，如果我还活着，你就当没我这个哥哥，从此以后，随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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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算了一下剧情，好像短期完结不了了，后面还有纠葛……
  国庆过完了，就这么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