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节

  鉴于日本人单枪匹马地出现,采取隐秘的方式袭击自己,还笨拙地挨了自己一枪,这不可能是gtc或其他任何组织的预谋,更像是长谷川崩阪个人自发行动。
  那长谷川有什么理由这样做?
  顾铁胡思乱想着,但无论如何找不出对方行动的理由。
  第91章 黑暗的独舞(下)
  第91章 黑暗的独舞(下)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规律地震动忽然停止了。
  “停车了?然后该干什么?提着枪的黑衣人走进来结果我的小命,还是出现一个电视屏幕,丑了吧唧的玩偶在上面说‘我想玩一个游戏’?”顾铁撇撇嘴思忖着。没有声音。没有光线。
  顾铁屏住呼吸,调动所有感觉器官感受外界环境的变化。
  果然,重心改变了。自己所在的车厢在上升。
  短短几秒钟过后,上升停止了,接下来又是无休无止的静止。
  顾铁通过脉搏计算了十分钟时间,然后就放弃了,“搞什么鬼啊……”他疲惫地躺下来,舔舔嘴唇。口渴,疲乏,没有尿意,身体在放出相当程度缺水的信号,如此判断,自己在这个黑暗的牢笼里已经呆了两天左右了。
  “咳咳……日本鬼子!日内瓦第一公约明确指出,确认敌对双方伤病员在任何情况下应该无区别地予以人道待遇的原则;禁止对伤病员的生命和人身施加任何危害或暴行,特别是禁止谋杀、酷刑、供生物学实验或故意不给予医疗救助及照顾;医疗单位及其建筑物、器材和人员不受侵犯……”明知说话会让水分流失更快,顾铁还是忍不住嚷道,“你听到没有?”
  仍然没有回音。
  这时,车厢微微一震,重心下降了。很快,有规律的震动再次出现,频率由慢而快,顾铁简单计算了一下,列车的速度已经提升到130公里每小时,还在持续上升中。
  “等等!”顾铁忽然醒悟,“我知道了!”——刚才是在举升车体更换转向架,也就是说,这列火车正从独联体国家的宽轨转为中西欧国家的窄轨。从地理上判断,毫无疑问,火车已经驶出白俄罗斯国境,进入波兰!
  搞清楚这个问题,顾铁反而更糊涂了:“靠,搞什么飞机?疯子长谷川是个臭名昭著的激进派ipu组织首领,gtc的人头悬赏额度高得让人眼红,他会自个儿送上门去?日本人啥时候起都这么舍己为人了?”
  想了一会儿,毫无头绪。干渴一阵一阵打乱他的思考,顾铁发觉自己分外想念娜塔莉亚美味的格瓦斯气泡酒和红菜汤。
  娜塔莎,娜塔莎怎么样了?这个问题顾铁一直在回避,强迫自己不去触及。他用左手指甲轻轻地掐了右手背一下,尖锐的疼痛像电流窜过脊背,顾铁惨叫一声,暂时放弃思考,喘着粗气躺在黑暗中。
  车体的震动让他昏昏欲睡,顾铁忽然警觉起来,撑起身体。这时候睡过去可不是个好主意,体力正在一点一滴流失,绑架者无意露面,也没有为囚犯准备生活必需品,那么活下来的唯一希望,就是自己逃脱这个牢房。
  一个房间,一定有一扇门。一个密封的房间,一定有一条通风管。本着这两条基本常识,顾铁勉力站起身来,沿着墙壁一寸一寸地摸索过去。
  经由ttds神经毒气放大的神经冲动成了他的眼睛和耳朵,顾铁的指尖能够摸出墙壁上每一处微小的缝隙和突触,没用多久,一扇严丝合缝却仍有痕迹可循的大门出现了。
  沿着接缝处,顾铁试着抠起表面的那层软性塑胶材料,塑胶下是冰冷的钢板,没有门锁和门闩,没有铰链。这是一扇从外部锁止的滑动门,想徒手破坏这种大门,毫无可能。
  又花了十分钟,顾铁在车厢尽头的角落里找到通风口,仅有拳头大小的通风口覆盖着坚固的铁丝网,根本不可能任人出入。
  “电影里不是这样演的啊……”顾铁长叹一声,坐倒在地。半个多小时的探索一无所获,唯一的好消息是他没有发现任何摄像器材,显然绑架者对钢铁牢笼非常放心,也不太在意车厢内货物的生存状态。
  黑暗车厢唯一的客人喘息了一会儿,试着用身体内的‘世界’客户端连接无线网络,但随即醒悟,这样一个大金属罐子完全隔绝了信号传递,是无线电波的死角。
  “别急别急别急,一定有办法的。”顾铁念念叨叨,闭上眼睛,——虽然睁着眼睛一样看不到东西,但不知为何,闭上双眼更有利于思考。
  “白俄罗斯的火车。白俄罗斯。火车。列车。列车车厢。这种车厢不可能是客车,是货车。不是平车、敞车,是棚车。棚车制造业。机车制造厂。俄罗斯科洛姆纳机车制造厂?不不,白俄罗斯因为执政党态度,已经停用了所有的俄制重型设备。那么这辆车是哪里制造的?”
  顾铁像使用搜索引擎一样把种种关键词塞进自己的大脑,极力把一个又一个要素与记忆中的些微细节联系起来。
  “列车……白俄罗斯……中国……当然,当然是中国制造,白俄罗斯怎么能对价廉物美又没有政治障碍的中国制造说不?那么是哪家厂子制造的?……等等,有印象了,停!停下!”顾铁使劲拍自己的脑门,想让走马灯一样掠过脑海的杂乱记忆定格下来。
  一张俄文报纸出现在回忆里。一张《人民军队报》,乌克兰国防部的官方出版物,一段时间以前,在伊格里中将向‘湿婆’巴尔文德拉展示的资料中出现过,美女间谍瓦斯佳的伪装身份。
  报纸的内容早已模糊不清,在边角里,有一条新闻让顾铁稍微留意了一下,因为其中提到了中国。
  顾铁面露喜色。记忆清晰起来,那是一张三年前的报纸,新闻的大意是邻国白俄罗斯从中国北车股份有限公司进口的20辆hxd4型大功率交流传动电力机车和1000辆p70-b型全密封载重型车厢等即将交付。
  “p70-b!一定要是这个型号!”想到这里,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顾铁猛地蹦了起来,结果腿一软又坐了回去。
  p70-b是北车公司大连厂制造的棚车,巧合的是,顾铁认识大连机车公司的党委书记,这位姓马的官员与肖李平关系不错,为人豪爽,有股东北人的耿直劲儿,马书记进京时经常找顾铁喝喝酒聊聊天,只谈风流事,对对方的过去一句话不提,深得顾铁之心。
  有次顾铁勉为其难地参加量子天使基金的某个活动,从烟台乘坐新型水翼快船到达大连,为避免冗繁的接待,他下船就偷偷溜掉,到大连厂去找马书记玩。马书记热情地带他参观厂区,特别参观了一批出口订单车皮,其中包括这批p70-b型棚车。
  当时顾铁问了一个问题:“老马,为什么这些货车都有个天窗?我看其他那些没有啊。”
  马书记点了两根中华烟,递给顾铁一根:“老弟,那个可不叫天窗。‘天窗’在我们搞铁路的人来说是火车运行间隙的意思。那是外国人特别要求的顶部出入口,据他们说,部分车皮是用于军队调遣的,有了这个设备方便一些。当然,还有些据说为军队领导设计的特别改装,比如防弹装甲和隔音共称……我胆子再大也不敢跟你详细说,你也别问。——我能说的是,这些‘天窗’内部设计有紧急开启装置,一摁,能整个弹出去,可好玩了。——别看我,看我也不给你玩,一套装置3万块,你就算赔得起,还耽误我工期呢。”
  顾铁打个哈哈,就把这篇揭过去了。
  谁能想到数年前的往事,居然在此一一对应?
  “一定要是p70-b,p70-b……”顾铁摇摇晃晃站起来,凭着记忆摸向车厢前端。车厢只有2米高,伸出手臂轻松就能摸到天棚,在距离前端2米左右的地方,顾铁活动活动手臂,手心有点微微发潮,“死还是活,就看这一回了。”
  他伸出手,指尖在顶棚的柔软塑胶材料上来回扫动,“……p70-b……p70-b……”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顾铁的信心在一点一点流失。终于,在几乎要放弃的时候,他触到一条若有若无的缝隙。——与他记忆中的方位有些偏差,但一平方米大小的顶部出入口确实嵌在塑胶板里,若不是往事机巧,无论怎样顾铁都不会想到它的存在。
  “操你妈的老马我回去请你喝酒!”顾铁挥舞手臂大吼一声。他发疯似的用指甲抠起钢板上的塑胶,求生带来的旺盛激素分泌使他暂时忘记疼痛,甚至不在意指甲折断。
  表面材料被掀起一个角之后,剩下的事情变得简单。顾铁扯下了那块软垫,伸手一摸,逃生口钢板中挖有一条深深的槽,钢槽里藏着一只手柄,手柄顶端有一个按钮。
  看不到使用说明,找不到安全提示。但这个时候,谁还在意操作规程?
  顾铁用尽全身力气向下一拉,手柄嘎吱一声被扯出槽位,头顶传来高压阀充气的嗤嗤声,这是漫长寂静中顾铁除了自己的话语声之外听到的第一种噪声。代表生命的噪声。
  “给老子开!”顾铁叫道,拇指用力按下按钮,立刻伏下身子,护住头部。
  一秒。二秒。三十秒。一分钟。充气声还在继续。
  “搞什……”顾铁刚直起身子,“轰!”
  震耳欲聋的爆破声响起,化学装药和高压气泵双重弹射启动了,逃生口内藏的叠氮化钠爆炸分解,化为氮气的冲击波,铺天盖地的白雾中钢制顶盖旋转着飞上天空。
  炫目的阳光洒满车厢,顾铁来不及护住眼睛,一时间只觉得眼前红彤彤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风声、撞击声、铁道声化为噪音的洪流充斥耳朵,“靠!又是这样!每年过年放炮的时候都要来几回!点了不着,走近了一看就炸!”
  顾铁痛苦地屈起身子咒骂着,但嘴角泛起了邪邪的笑容。
  第92章 魔鬼的消息(上)
  第92章 魔鬼的消息(上)
  天终于亮了。
  约纳看到第一线阳光从狭长的窗射进a51房间,照亮隔壁床锡比恬美的睡脸,这时他才发现自己失眠了,——这是一个漫长的无眠之夜。
  他侧过头,扫视四周。独角兽站在屋子中央,低垂着头,埃利奥特俯卧在鞍鞒上,发出悠长的呼吸声。耶空的床铺空着,龙姬的床铺也空着。
  悉悉索索的响声传来,是室长大人。托巴从他那张相较于体型太过娇小的床上慢慢坐起,悄无声息地把一双大脚放在地上,穿好靴子,披上外套,蹑手蹑脚地弓着腰走向屋外。
  他刻意放轻的动作还是惊醒了玫瑰骑士。埃利奥特和他的独角兽同时睁开眼睛,“室长大人,现在还早,离出发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他直起躯体,微微活动着全身关节,低声说。
  “俺想去无权者那里找找看有什么好吃的。”托巴小声回答,神色紧张地向约纳的方向瞧了一眼,生怕打扰占星术师大人的睡眠。约纳立刻闭上眼睛,假装酣眠。“今天地下食物市集应该有早市的,俺去买点材料,再做一锅肉粥给占星术师大人喝,他的身子骨太弱了。”
  埃利奥特微笑道:“半个小时以前,耶空阁下和龙姬小姐已经出发去采购了,为了让室长大人多睡一会儿,他们偷偷拿走了你的钱袋,龙姬小姐让我们替她说声抱歉。”
  托巴向腰间一摸,瞪大眼睛:“为啥不叫上俺!”
  “龙姬小姐专门说过,室长大人你的鼾声是天然的催眠药剂,对一切缺乏休息的病人来说都是最好的辅助治疗手段。”玫瑰骑士眨眨眼睛。
  托巴摸摸脑袋:“是吗?俺倒是没听到过。”
  埃利奥特轻轻拍一下独角兽的脖颈,骑兽用轻柔如羽毛般的步伐原地转弯,向室外踱去,没有发出一点声响。“我们去八目先生那里更新一下情报,这里就麻烦你了。室长大人留在屋里的作用很大呢。”他回头对托巴说,微微低头,独角兽跨过门槛,离开了房间。
  托巴愣了半响,一拍脑门:“对啊!”
  他蹑手蹑脚地走回自己的床铺,坐在床上,微微闭起眼睛,发出均匀而富有节奏感的鼾声。
  锡比嘟哝了一句什么梦话,甜甜一笑,翻了个身,抱紧枕头,睡得深沉。
  约纳紧闭双眼佯装睡眠,心里泛起酸涩的涟漪。自己只是这乱世中微不足道的小角色,无力抗争命运的洪流,主神为什么要将如此优秀的伙伴赐予他,让他获得如此难以回报的爱护?
  听着托巴的鼾声,胡思乱想着,不知不觉,约纳打了一个盹儿。再次睁开眼,屋里已经空无一人,透过空洞的大门看去,干草叉的队员们正在聚集在外面聊着什么。
  约纳慢慢起床,克服了虚弱和缺乏睡眠带来的眩晕,穿戴整齐,走出门去,“占星术士大人!”托巴瞅见他,马上取下小帽弯腰道:“早上好!睡得好么?肉粥在后面的灶上煮着,马上就好了!”
  “嘿老哥,瞧你的两个黑眼圈!”锡比蹦过来摸摸约纳的脸。
  独角兽伸过脑袋来,把柔软的鬃毛洒在约纳肩膀上,占星术士学徒伸手亲昵地抚摸骑兽的脸,对大伙笑道:“睡得不错!现在还有些晕晕的,大约是睡多了吧。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龙姬冲他点点头,并不搭话。耶空仍然竹竿一样立在旁边,灰眼睛里却有温暖的光泽。
  “早餐后出发。……鉴于你的健康状况,占星术士阁下,我们仍然建议你留在樱桃渡。这不是一趟轻松的旅程。”玫瑰骑士行礼致意后,斟酌用词道。
  “你很弱,会拖后腿的哦!”锡比拍拍新房客的肩膀,笑着说。
  约纳在耀眼的阳光下眯起眼睛,拍拍身侧的鹿皮包:“放心,我保证跟上大家的脚步,另外,我昏迷前制作了很多刻有储能星阵‘失败的流光’的石块,每一个都能成为极具威力的武器,相信我可以起到自己的作用的。”
  “对对,我知道我知道,很漂亮的焰火!”锡比拍手道,被龙姬一瞪,吐吐舌头不敢说话了。
  托巴搓着手为难地看向埃利奥特,玫瑰骑士露出无奈的微笑,做了一个肯定的手势。
  “那请占星术士大人一定要注意安全,俺怕到时候顾不上保护大人……呸!说什么呢!咱们吃早饭吃早饭,俺们蘑菇农庄有句名言:吃好早餐是比吃好午餐和吃好晚餐更需要吃好的,不多吃点,哪来的力气?”室长大人转开话题,从屋后的灶台端来热气腾腾的肉粥和麦饼。
  樱桃渡的每间客房都配有简易行军灶,但a级房客很少自己烹饪食物,一则高昂的住宿费使他们只能以速食度日,而来做饭和用餐是最容易遭到偷袭的时刻,没人愿意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不过目前接受樱桃渡史无前例的vvvh级无固定目标任务的干草叉小队受到了樱桃渡保护者史无前例的全面保护,因此托巴可以悠闲地放锅子在灶上冒着诱人的蒸汽,毫不担心四周众多咽着口水的窥探者。
  尝过一次肉粥之后,约纳对这种卖相恐怖的食物不再怀有戒心,他大大地吞下一勺,竖起大拇指:“好吃!”
  托巴脸红了,摸着后脑勺:“占星术士大人的夸奖是俺最大的荣耀……”
  坐在他肩头的锡比撇嘴道:“切,那是你没尝过地道的巴泽拉尔烹饪,等任务完成了,龙姬姐姐和埃利离开之后,我带你去雅维利亚省尝一尝什么叫巴泽拉尔美食,等你把舌头吞下去之后再感谢我吧老哥!”
  “吃饭。”龙姬简短道。不知为何,锡比总对龙姬的话言听即从,嘴巴一嘟,乖乖低头啃起麦饼来。
  约纳向玫瑰骑士看了一眼,“另一个故事。”埃利奥特低声回答。
  龙姬扫了他们一眼。东方女人今天的心情显然不太好,眼神锐利得像泛着寒气的刀子。两个男人也老老实实对付起盘子里的食物来。
  早餐很快结束,“那么,都准备好了?那咱们出发?”托巴收拾好餐具,拍拍手,以一贯那种不具权威性的口吻宣布。
  埃利奥特回头看了看与他共乘的约纳,约纳双腿夹紧独角兽的脊背,点点头。
  “出发。”玫瑰骑士确认道。
  阳光照耀圣河彼方西北方植被茂盛的冲积平原,晴空中挂着深蓝色的太阳,洒下的依然是金色阳光。又是一个适合出游的好天气。
  托巴迈开长腿大踏步走在前面,锡比在他身前身后蹦跶着,龙姬在侧面警戒,埃利奥特与约纳处在队伍中间,身后跟着耶空。穿着万年不变铁锈色外套的南方人面无表情地盯着远方,一头红发在风中飘扬。
  队伍离开樱桃渡范围,踏入无权者区域,约纳看那些低矮的窝棚从身边掠过,忽然想,w先生会不会在某处注视着出征的女儿呢?高傲北方精灵对锡比的情感掩饰得并不好,如今回想,每次他与锡比碰面的时候,眼神中分明装满深深的眷恋和刻骨的悔恨,——那种情感,叫做“父亲”。
  一顶缀着羽毛的宽边礼帽在眼角余光一闪而过,约纳回头去看,没有发现w先生的身影。或许是看错了,他想。
  这次行进的速度显然比上次快得多,很快茂密植被就让位给黑色岩石丛生的荒凉地貌,再次进入那条暗无天日的峡谷小道,约纳觉得距离上次前往苏卡萨峡谷的记忆,已经远若隔世。
  “需要休息吗?”托巴放慢脚步,回头问。
  埃利奥特环视众人的状态,扭头征求约纳的意见后回答:“不,我们继续,室长大人。”
  “明白。”托巴的大靴子轰隆隆地碾过山岩,把道路大幅度落在身后。锡比一溜烟窜上他的肩膀,坐得稳稳当当,晃悠着双腿:“埃利,你估计到哪里能碰上女王和追兵?”
  玫瑰骑士答道:“早上八目先生的情报指出,由以丹先生为首的保皇党雇佣的一只队伍已经于昨天夜间出发,沿峡谷去往巴泽拉尔方向,任务目标是帮助两位女王顺利到达樱桃渡。这只队伍是临时组建的,是除了我们之外目前樱桃渡最强的战力了,成员包括言灵术士哈萨尔钦……”
  “破术士!麻烦死了!”锡比抱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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