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何媛在最初认识陈小茹的时候，着实羡慕过，她渴望能够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顿饭，也渴望过温馨。
  不过那时，她想到了一个男人，嘴唇微弯，浅浅地笑了。
  因为曾经渴望的，孙立昆都给了她。
  陈小茹偏过头，问她：“想什么呢，嘴都合不拢了。”
  何媛还是笑。
  “要不你和我一起去吧，反正我爸说只要有两个人做伴就可以。”
  何媛对上小茹兴亮的眸子，想了想，还是拒绝了：“不了吧，这种机会难得，到时候还能顺便让叔叔带你在北京玩玩。”
  虽说现场看氛围好，可更想和孙立昆一起窝在屋子里看。
  陈小茹见她已经做了决定，也就没再劝了。
  ……
  中考这天，何媛起了个大早，推开门，孙立昆已经换好衣服坐着等她了。
  他带着何媛站在街口打车，进去前，只告诉她结束后会在马路对面的小卖铺等她，别的什么祝福，鼓励的话都没有说。
  相比其他接送考生的家长来说，两人十分默契，也格外安静。
  这三天何媛照常发挥，没出什么岔子。
  直到最后一科出来后，感觉浑身轻松，校门外，勾着头去寻找那个人影儿。
  目光一亮，大步跑向孙立昆。
  他还是往常一样，两手夹着烟，倚靠在墙上，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夜色沉寂，星光点缀在上空。
  晚饭后，孙立昆闲坐在院子里，手里拿着老式茶壶，一口一口地抿。
  何媛越看越觉得他像小老头儿。
  蓦地，孙立昆笑了声。
  何媛手上扫把一顿，不明所以，回身看他。
  男人伸着手，说：“这儿，这没扫干净。”
  何媛心里觉得奇怪，没多想，乖乖地到他指的地方，两下扫干净。
  “那儿，那还有呢？”
  何媛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一片落叶而已，扫完还特意转了一圈看，这次保证是没有问题。
  孙立昆嘴角噙着笑，还继续，“那个门口...”
  这次何媛直接打断，朝他位置跨了几步，笑道：“你是不是故意的？”
  男人侧目，哂然一笑：“不能累着咱家希望，快歇着吧。”
  孙立昆口中的希望就是好学生苗子，未来高材生，平时没少这么说过，话里多少带着点玩笑。
  何媛又上前一步，抬着胳膊去捂他嘴。
  “刚考完试不能这样说...”
  “还挺迷信。” 孙立昆把她手拿下来，“不闹了，开个玩笑，大姑娘了，要注意形象。”
  何媛顿了顿，把手收回来，努了下嘴。
  静了会儿。
  男人坐在椅子上，抬头看她，上下打量了一番。
  孙立昆问：“你最近是不是又长个了？”
  何媛面上一愣，傻乎乎地摸了摸头……
  “不知道...很久没量了。”她垂下眼，问：“那你给我量一下？”
  孙立昆点点头，反正没什么事，起身进屋了。
  她记得上次测身高还是半年前，也是孙立昆给她测的，当时他还笑着说，看着她一点一点变高，还挺有成就感。
  没多久，孙立昆从房间里出来，手里拿着卷尺，挥手让她站过来。
  “脚下踩好了吗？”
  何媛点头，说：“可以。”
  “头别乱动。”他按住何媛脑袋。
  何媛头被他固定住，只能用力抬眼，才看到他微微冒出青茬的下巴。
  “长了三厘米，一六七。”确实算得上是大姑娘了。
  “那我还能继续吗？”
  这会儿男人身子站直，何媛视线往上瞄了眼，见他比自己还高出一个头。
  “不好说，可以了。”
  何媛莞尔笑着。
  孙立昆又重新坐回椅子上，随口问她：“暑假有什么打算？”
  何媛也坐，“怎么了？”
  “要不要给你报个补习班？高一很关键。”
  “你怎么知道？”
  孙立昆眯了眯眼，猜她是故意的，目光有些压迫感。
  何媛抿抿唇，憋着笑，回他上一句：“不用，我自己预习，如果跟不上可以利用寒暑去补。”
  孙立昆想了想，还是随她。
  “没事出去找朋友玩玩，别闷在家里。”
  被他一提，何媛想起前段时间小茹说的话，伸手戳了戳他胳膊。
  “说。”
  “就是戳你一下，怎么知道我有话要讲？”
  “你什么心思我不知道？”孙立昆开玩笑，这句话纯属唬人。
  她才没信，笑着：“哥，咱家电视机漏电，现在好了没？”
  “就前几天下雨潮湿，没多大问题。“又侧目看她，说：“今天不行，太晚了。”
  何媛想说的不是这个，向他解释：“今年有奥运呢。”
  “嗯？”孙立昆没听出来什么意思。
  何媛明说：“前段时间小茹还想让我陪她去北京看奥运会，他爸搞了两张票。”
  他这下听懂了，“想去看现场版？”
  “不是，”她想他可能是猜错话的意思了，“我拒绝了的。”
  孙立昆轻轻拧眉，“你要觉得不方便，可以从她手上买下来，不用担心价格。”
  “不是因为这个，我想和你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