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父、父亲……”他的眼睛里带着泪水，饱含着绝望与恐惧。
  那一点残存的怒气终究是消散了，金田将儿子拉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颗大颗的眼泪从眼眶里落下，琥珀哭得狼狈极了。
  “我、我被妖怪控制了……我……”他几乎不能将一句完整的话说出口，“对不起……对不起父亲……还有姐姐……”
  金田沉着脸，已经明白了一切。
  “所以，你也是被妖怪杀死的？”
  琥珀拼命摇头：“不是、不是，我和姐姐……是被箭……射死的……”
  被尖锐的箭支射进心脏的痛苦和看着亲人在眼前死去的悲伤和绝望彻底淹没了这个脆弱的少年。
  不，或许他并不脆弱，只是在亲人面前，他将自己的软弱完全展露了。
  万般话语在金田的喉咙里哽住，最终化成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他扭过头，看向一直站在旁边好像在看戏一般的少女。
  她穿着华丽，模样干净，眼神清澈而又明亮，一看就是娇养出来的贵族。
  “这位……姬君，是您将我们从死亡里带回来的吗？”金田恭敬地问道。
  春和点点头，坦然说道：“我缺少人手替我做事，就从彼岸带了你们回来。”
  金田看了看刚刚从崩溃状态脱离的儿子，脑海里一片混乱。
  “可是……”他迟疑了一下。
  春和很贴心地说道：“我也并不是一定要你们留下，如果你们不愿意，我也可以将你们从哪里带来，又送回哪里去的。”
  那不就是将他们送回死亡？
  不等金田说话，琥珀已经转过身，飞快地朝春和跪下：“我愿意留下侍奉姬君殿下！”
  春和看向金田：“那你呢？”
  金田尴尬地笑了笑，用眼睛暗暗瞪了瞪儿子，跟着跪了下来。
  “我也愿意侍奉姬君殿下。”
  春和满意地点点头，示意两人站起来。
  “好，那么你们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将这条路上的妖怪清理。”春和把前往下一个村庄的路线告诉了两人，然后上下打量了他们一番，说道，“如果清理不了，就回来告诉我，能做到吗？”
  被这话一激，两人立刻回答：“作为驱魔师，清理妖怪本来就是我们的职责，请姬君在此稍作等待。”
  他们俩自信满满，却带回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下一个村庄也只剩下了一片废墟。
  第3章
  太阳走过了正午，原本应该晴朗的天空，此刻却是阴沉而又压抑的。春和面沉如水地站在废墟前，目光扫过被肆虐的村庄，发现了一点和之前不太一样的地方。
  除了妖怪留下的巨大爪痕和坑洞之外，还有人类互相搏斗的痕迹。
  “是贼匪。”金田蹲下，观察了一会儿说道。他伸手给一个睁着眼睛死去的女人合上了双眼，语气有些低沉，“妖怪攻破村庄后饱餐一顿离开了，紧随其后的贼匪杀光了剩下的人，抢走了所有能抢走的东西。”
  被火烧过的村庄散发着呛人的烟味，琥珀用眼睛偷偷看向春和，对方却没有一点厌恶的表情。
  春和的内心有点不太好的预感。十五公里的路程不远不近，她本来打算带着这几个老弱病残用两天时间走完，中途到村庄里休息一下的，现在她改变主意了。
  “全力朝石田城出发。”为了赶时间，春和坐在了琥珀的背上，对方的手很稳，托着春和一点感觉不到颠簸，还有种坐过山车的刺激。
  夜幕低垂的时候，金田带着老人和小孩赶到了石田城。果不其然，一座坍圮的城池赫然映入眼帘。原本还算热闹的城市，现在死一般寂静。
  金田在城主府里找到了琥珀。看见父亲到来，琥珀对他比了一个安静的手势。
  顺着琥珀的目光，金田看见了一脸沉思的春和。他感觉春和像是在思考什么重大的问题，好像这个问题的答案决定了他们的未来。
  事实上也正是如此。春和此时正在脑海里和系统讨价还价，商量着更改主线任务的事情。
  “主线任务的奖励肯定比支线任务更加丰厚吧？现在城没了，贵族都死光了，我去哪里完成主线任务？这不是故意卡我吗？”春和振振有词地说道，“这肯定得算是bug，对吧？”
  系统还真没有想过会有这种事情发生，在没有前例可以借鉴的情况下，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只能先向主系统报备。
  “更改主线任务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系统纠结地回答。
  春和叹气：“我早就想说这个主线任务有问题了。说实话，换装系统里的衣服这么好看，能给宿主增加这么多属性，怎么可能不吸引别人的爱慕，这完全没有难度啊，很难测试到这个系统的上限吧？”
  “这倒也是……”
  “我也发现了，这个系统需要的应该不是别人的爱慕，或者说，不仅仅是别人的爱慕吧？感激、敬重、喜爱……这些情绪应该都是有用的？”
  “是的，只不过获得他人的爱慕是比较简单的，考虑到测试员第一次参与测试，主线任务和支线任务都是比较简单的……”
  系统还没解释完就被春和打断了，她语气上扬：“不需要！虽然我是第一次参与测试，但我的命可是系统救的，怎么能不想着回报而选择偷懒呢！作为测试员，尽快完成测试，才是我最应该做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