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他在大学期间打工赚的其他钱，在被赶出家门前全部送给了那对养父母。
  他慢吞吞地起身，打开了公寓门。
  此时正是最热的七月份，可穆景山却板正地穿着全套正装，看起来像个卖保险的销售人员。
  在看到公寓内散落一地的啤酒罐时，穆景山眉头紧皱。
  但到嘴的话在看到池璟苍白脆弱的面孔时又说不出来。
  许久，他叹了口气。
  “我知道你打击很大非常难过，但沉迷酒精对你的事业一无是处。”
  “知道了。”
  池璟弯下腰，将地上的啤酒罐拾起丢进垃圾桶。
  池璟的动作很优雅，就好像他不是在捡空的啤酒瓶，而是一朵鲜艳欲滴的红玫瑰。
  穆景山在一旁看着池璟，紧皱的眉头不由地松开。
  他相信池璟绝对会是个娱乐圈的好苗子。
  他会亲手将池璟送入娱乐圈一线明星的行列中。
  池璟还不知道穆景山远大的志向。
  他收拾完地上的啤酒罐后，又打开了窗户。
  公寓的通风很差，但开窗总比不开窗要好。
  做完这一切，池璟轻轻瞥了眼穆景山。
  他开口道。
  “你大老远过来，只是为了到我家当个雕像？”
  穆景山刚被池璟这不轻不重的一瞥给看的浑身一颤。
  然后就听到了他的话。
  “……”
  穆景山捏了捏眉心，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池璟好像变了。
  他之前看人的眼神有这么勾人吗？
  穆景山记不清了，池璟不太爱和人接触，他们之间也就见了几次。
  一次是在学校北门，当时他一眼看中了这个长相惊艳的少年，厚着脸皮不顾对方拒绝递出了自己的名片。
  一次是签约的时候，当时池璟还有些不自信总是低着头，和现在完全不同。
  “公司给你争取到一个旅行综艺。”
  穆景山将心中的疑虑挥散，将此次来意说了出来。
  池璟：“嗯，然后呢？”
  穆景山：“拍摄时间在一周后，原定的其中两个嘉宾因为行程冲突来不了了，你是补位人选，所以时间比较赶。”
  池璟咬着一颗糖，这糖还是他刚刚从茶几抽屉看到的。
  原主似乎和他一样很喜欢吃水果糖，抽屉里摆满了各种口味的糖果。
  “我不去会怎么样。”
  穆景山一愣，他没想到池璟会拒绝。
  “这个旅综的导演很有名，虽然他的名声不太好，但他拍出来的综艺流量绝对不会低。”
  池璟笑了，带着嘲讽。
  “既然这样，他为什么会找到我这样一个新人。”
  “公司又怎么会想得起将这个综艺名额交给我，据我所知公司签了不少艺人吧。”
  池璟签约的公司名叫龙凰娱乐，从起名方式就可以看出公司的欲望。
  可惜，上层管理并不想堂堂正正地赚钱。
  员工不到20个的公司，却签了近百个艺人，基本上都是从学校门口骗进来的学生。
  霸王合同一签，他们要么乖乖听公司的话，要么解约。
  但是解约需要赔偿百万赔偿金。
  这是最简单的霸王合同，但池璟当时所有的路都被那对养父母给堵死了，无奈之下只能签了公司。
  穆景山被池璟说的哽住了许久。
  他努力组织语言，想要继续劝说池璟。
  “的确，导演看中了你身上的身世话题，不过黑红也是流量，到时候公司会安排水军帮你洗白。”
  穆景山越说越起劲。
  “网络是没有记忆的，只要你红了，到时候买两个热搜再找点营销号，他们很快就会忘记这件事。”
  这话骗骗刚毕业的或许可以，但池璟才懒得信。
  就公司那抠门的程度，恨不得零投资赚大钱，怎么舍得给他找水军和营销号。
  穆景山又说道。
  “你也要考虑合同，这次的合作机会是公司好不容易争取来的。”
  “行了，我也没说不去。”
  池璟耸了耸肩，他就知道穆景山会提合同。
  这是原著中必须经历的剧情，看来他无法避免。
  听到池璟答应下来，穆景山这才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他苦口婆心的想要安慰池璟。
  “没事的，只要熬过这个节点，你就能——”
  池璟打断他的那些无用鸡汤。
  “我要去市中心，能顺便送我一程吗？”
  穆景山一愣，干巴巴地说道。
  “当然可以。”
  池璟点点头，提起刚刚收拾好的垃圾，轻飘飘的开口。
  “那走吧。”
  从池璟的公寓到市区要开很长时间的车，环城高速上，基础款黑色奥迪飞驰而过。
  池璟坐在后排，大开的车窗将他的黑发全部吹至脑后，露出白皙饱满的额头。
  穆景山从后视镜内看到这一幕，不禁感慨自己的眼光和运气。
  “你要去哪里。”进入市中心后，穆景山这才想起池璟好像一直没说他要去的目的地。
  池璟掀开眼皮，浑身没有骨头似的靠在车椅上。
  他随意地报了个地址。
  十分钟后，穆景山将他送到目的地。
  “谢了。”
  池璟打开车门，姿态闲适地下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