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但敲门声之后，他的手机跟着响了起来。
  凌响和看着身下的宁辞犹豫了一下，拍了拍他的侧脸，“你等着。今天你别想走。”
  他拿起手机看都没看就接了起来，电话接通的同时，门口再次传来敲门声。
  凌景从的声音平稳冷漠：“开门，我在门外。”
  凌响和顿了一下，看了一眼通话界面确认了是凌景从，直接挂断了电话。
  没过两秒，电话又打了过来，伴随着门口规律的敲门声，似乎昭示着凌景从不会轻易放弃的决心。
  他抬眼扫过餐桌，宁辞已经穿好裤子站起来了，垂着头勉强揪着自己破烂的上衣，看不清是什么表情。
  “啧。”凌响和趿着鞋慢慢走到门口，忽然一把抬手搂住了宁辞，紧接着咔哒一下打开房门。
  凌景从抬在空中的手顿住了，他的视线扫过宁辞低垂的头顶，缓缓移到了凌响和的脸上。
  “来干什么？”凌响和挑眉看着他，唇角勾起一个微笑的弧度，眼神中尽是嘲讽，“我忙着呢。”
  凌景从表情不变，但说话时冷冰冰的语气能让人听出他有些不快，“上次的事没解决，爸让我来打断你的腿。”
  话音落地，两人都没再开口，但在两人狭小的空间里充斥着浓浓的火药味，两道视线在空中交汇，无声地对峙。
  “真是的……”凌响和偏了下脑袋，勾唇笑出声，“你还真是尽职尽责。”
  他抬手搭在宁辞肩上，整个人几乎都靠在了宁辞身上，盯着凌景从似笑非笑，“你也看到了，我今天有约。你说怎么办？”
  凌景从胸膛起伏的程度似乎有点大，他回望着凌响和，明显压着声音里的火气：“你现在跟我回去，别的事我不管，爸要见你。”
  凌响和没说话。虽然他总是对这个哥哥冷嘲热讽，但其实他也只能耍耍嘴皮子上的功夫，他根本没有反抗哥哥的能力。
  “你还真孝顺。”凌响和眯了下眼，拍了下宁辞的肩膀，“待在这儿，等我回来。”
  宁辞拽着自己的衣服，甚至不敢出声回应。
  凌响和在门口换了鞋，出门的时候还撞了下凌景从的肩膀，表情极为不爽：“还站着干嘛？走啊！”
  凌景从最后看了一眼宁辞的头顶，咬着牙转身关上门。
  他带着凌响和走到楼下一辆红色跑车跟前，打开车门坐了进去，指着手表对他笑了一下：“你自己回去，现在是八点，半个小时之内爸要是没在家里看见你，你就等着吧。”
  引擎声盖过了他的尾音，凌响和还没来得及开口骂他，红色跑车已经轰鸣着远去了。
  “操！”凌响和对着车屁股大骂，“凌景从你个傻逼！你给老子等着！”
  凌景从停在一个路口，放在副驾上的手机呲呲地响着，他看了一眼，把音频拉到了开头。
  宁辞的声音从他的手机里清晰地传出来：“我买了点东西……你想吃什么吗？”
  ……
  一直听到有敲门声响起，他才关掉了手机。
  原来宁辞和凌响和之间，居然是这么一种关系。
  他刚才打电话给凌长朝添油加醋地说那小姑娘又来公司闹了，故意让他爸喊凌响和回家，要不然……他一时还真想不出什么办法帮宁辞。
  不过回头得给小姑娘道个歉了，毕竟他这事儿干的确实挺不道德的。
  凌景从拿起手机，想了一会儿，还是给宁辞打了个电话。
  手机里“嘟嘟”地响了一阵儿，就在他快要挂断的时候，电话通了。
  他突然有点紧张，轻声说：“宁辞？”
  那边安静了很长时间，一个有些沙哑的声音做了回应：“凌总，谢谢你。”
  第7章 我和他单独聊聊
  凌景从愣了一下，听见他继续说：“您有什么事吗？”
  他尚未出口的关心全部卡在了喉咙里，通话两端都是一片寂静，半晌，他轻声说：“……没什么。”
  “好，”那头的声音不像开始那么哑，“我还有事，不陪您聊了。”
  “……好。”凌景从咽了口唾沫，率先挂掉了电话。
  夜色笼罩下，红色跑车在路灯的照射下显得尤为亮眼。
  他垂下眼在手机上打字，删删改改，犹犹豫豫，一句话打了有五分钟，才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按下了发送键。
  ——“凌响和今晚不会回来，回家吧。”
  宁辞几乎是秒回：
  ——“谢谢您。”
  他们的关系，好像又要止步于此了。
  宁辞在屋里待了一整晚，一直到天亮，凌响和果然没回来。
  他洗了把脸，晃了晃脑袋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一点，然后收拾东西出发去上班。
  不管发生了多么扯淡的事情，他都必须要维持自己的生活正常运转。闫善新透析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他爸时不时地还会去医院骚扰，宁辞走进电梯按下按键，觉得自己有点自命清高了。
  一边需要凌响和，一边又妄想凌景从，他这样的人，真是活该被人羞辱。
  “小宁组长！”他一出电梯门就碰见了陆锐，对方看见他眼睛一亮，勾着他的肩膀往里走，“你今天来得有点儿迟啊，有人在办公室里等你好长时间了。”
  宁辞皱了皱眉，觉得他脸上的笑容都变得不怀好意起来，“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