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这次战争持续得异常持久。
  一开始战争的导火索田之国反而都被众人抛到脑后，打到后来，纯粹是各大国之间因为伤亡过多，仇恨不断累积而打开的毫无意义的大混战。
  好不容易，因为消耗颇重，各国大名深觉再打下去毫无意义，于是一纸传令下来，再怎么咬牙切齿，各大忍村都不得不捏着鼻子再次握手言和。
  过去这几年因为战事频繁，战机耽误不得，他基本上算是直接睡在了火影楼。
  安抚工作做完之后，他时隔许久，终于能够回家好好休息一次了。
  然而，当他来到宇智波一族的族地时——
  目光所到之处，再无半个宇智波的影子。
  宇智波一族完成多年夙愿终于出了一名火影。
  然而宇智波一族现在也只剩下了他这个火影。
  因为要支援刚当上火影不久的他，即使知道前无归路，他们也依旧挺直了背脊，头也不回地走上了战场。
  家人、族人、宇智波一族都不在了，他坐上这个位置的初衷……到底是什么呢……？
  为了宇智波一族的未来，他们图谋许久，终于让他坐上了火影之位。
  而为了他这个火影之位能坐稳，他们又失去了宇智波一族的未来。
  我到底是为了宇智波？还是为了火影之位呢？
  他疯了。
  木叶的五代火影战后失常，很快退下位来。新的六代接替了前辈们的位置，继续为木叶鞠躬精粹。
  铁打的木叶，流水的火影。
  木叶还是那个木叶，从来都不是谁的木叶。
  而宇智波一族与千手一样，除了在木叶一开始的历史中掀起了巨大的波澜，之后便再也没了声息。
  ……
  *
  因为有着万花筒写轮眼，富岳和鼬在一开始就识破了那个男人的幻术。不过当他们醒来，却发现自己周围的族人们一会儿畅快大笑，一会儿又嚎哭不止，疯癫的状况让人不得不怀疑他们下一秒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就算在幻术上面造诣颇深的鼬，一时半会儿也没办法解开这个幻术。他冲父亲摇了摇头，富岳皱了皱眉，随即父子俩都把目光投向了那个站在那里丝毫未动男人。
  “你到底想干什么！”富岳冷声喝道。
  佐助面对老父亲和亲大哥的愤怒，不紧不慢地说：“让他们做了个美梦罢了。”
  ——我可没说谎，当上火影可不就是每个宇智波都想做的美梦吗？
  “你是谁？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富岳黑着一张脸，继续质问眼前的这个男人。
  佐助在鼬无比警惕的眼神中，重复了之前对鼬的回答，“我是宇智波斑，”在富岳惊讶的目光中，他慢悠悠地补充了后面的一句，“那个因为‘主战’而被‘主和’的族人们抛弃的宇智波斑。”
  富岳心里一震，不知道他这么说的意义是什么，“这不可能，宇智波斑早就在终结谷被初代火影杀死了！”
  “因为我从轮回的尽头爬回来了。”佐助玩笑一般这么说。
  然而对面的两人都对他这个玩笑笑不起来。
  “伊邪纳岐，对吗？”鼬平静地开口。
  富岳在儿子的提醒之下，瞬间反应过来。所以这才是这个人只露出一只眼睛的缘故吗？因为另一只眼睛早就在伊邪纳岐的作用下失明了！
  “你是想要找木叶复仇？”
  佐助藏在面具下的嘴角勾了勾——真不愧是尼桑。
  “怎么？你们最开始不就抱着这个想法吗？”
  “……”富岳一时竟然没办法反驳他。“阁下有什么事还是直说就好。”
  “我说过了，只是让他们做一个美梦罢了。”
  “阁下……”
  还没等富岳的话说完，佐助再次开口。
  “你们期盼和平，所以来到了木叶。现在得到了和平，你们又开始谋求火影之位，甚至不惜发动木叶的内战。”
  “你们到底想做什么呢？”
  他用着嘲笑般的语气询问着富岳。
  “……宇智波并不完全有错。”
  “没错，你们只是想在木叶高层的逼迫下寻得一丝生机而已……是这样吗？”
  “……”
  “为什么会有没有生存机会的错觉呢？”
  “因为被排挤到村子边缘？”
  “因为被村民们抱怨执法严格？”
  “因为无法跻身木叶上层？”
  “还是……无法当上火影？”
  “……”
  “生存是什么？吃饭，睡觉，活着。”
  “你们吃不饱还是穿不暖？”
  “你们身处危险之境时刻无法安睡？”
  “还是说……你们跟战国时代一样，族里幼小的孩童在拿稳笔之前就得能拿刀砍人，平均年龄不过二十多岁，能够活下来的只有始终无法开眼的吊车尾，天生体虚的幼儿妇孺，以及在战场上伤的缺胳膊断腿，再也无法战斗的中年、青年，甚至儿童？”
  “至于老人——”
  佐助不屑地嗤笑一声，“你们谁能在这种情况下安享晚年？”
  “木叶的和平是你们抛弃我这个‘宇智波斑’求来的，既然这样，你们还有什么不满呢？”
  “有多少人是背着家里父母长辈、妻儿暗地里谋划着这些不着调事情的，我也不想知道，你们心里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