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灯长行 第17节
修戎把她搁沙发上,给物业打电话,“保安部越来越敷衍了。”
他只说了一句话,说完挂了。一句也就够了。
再转头看又岚,一身酒气,这是喝了多少?
他不想管她,给她盖上张毯子,起身时却被她拽住了。
又岚:“修戎老师。”
修戎皱眉,“没醉起来,回你自己家。”
又岚恍若未闻,一把搂住修戎的腰,埋首在他腹部,她知道修戎知道她想什么,“修戎。”
修戎调整呼吸,闭口不言。
又岚拉着他的手到自己后腰,“给我,好不好。”
修戎面无表情,“你不喜欢我。”
又岚:“那又有什么关系。”
修戎:“我跟你不一样,我只跟我喜欢的人做。”
又岚笑,伸手摸向他大腿内侧,“你不喜欢我吗?那你是为谁起得反应?”
修戎任她调戏,“我是男人。”
又岚讽刺,“嗯,差点忘了,男人都这德行。”
修戎:“那个跟我一样德行的,是谁?”
又岚始终闭着眼,她准确找到修戎衣领,拉下,又准确亲一口他嘴唇,“无时不刻窥探别人秘密,是精神科医生的通病吗?”
修戎:“不是别人,是病人。”
又岚:“你是说,我是病人?”
修戎:“是。”
又岚‘哈’一声,坐起来,拽修戎坐旁边,头枕在他两腿间,把手腕搁他掌心,“那给我看看,我什么病。”
修戎被迫摸着她跳动的脉络,是把他当老中医了?他说:“花痴症。”
又岚‘咯咯咯’笑起来,“这是个什么病?”
修戎:“学术名称为钟情妄想,是过分自作多情后一种歪曲、病态的信念,深信不疑地认定对方钟情于自己。就像你现在这样。”
又岚哼一声,“哪段永垂不朽的爱情不是从自作多情开始的?我觉得钟情妄想挺好的,要不是以为对方喜欢自己,又怎么会多看他几眼?又怎么会有后来。”
修戎头一回听到这种解释,“钟情妄想不是一种精神状态,是一种病症,常见于精神分裂症,患者会出现一些本能的亢进,特别是在性方面,长此以往会寝不安眠,食不甘味,造成社会功能减退,甚至伤害到他人。”
又岚并不苟同他的观点,“医生的角度看世界,除了正常人就是病人,可有时候正常人却远不如病人活的明白,所以哪有那么多分别。你敢说那些精神病院里的都是精神病吗?”
修戎:“当然不,除了精神病人,还有医护。”
又岚被逗笑,咧开嘴,“差点忘了。”她拿修戎的手指搁进嘴里,舌尖包裹指尖,“突然想知道,医生和护士,与精神病人长久接触,会被传染吗?”
修戎的指尖被濡湿感潆绕,他控制不住身为男人的本能,任它活跃,“大多数人都这样想,所以对于精神科医护人员,总不由自主带一副有色眼镜。”
“我不懂,所以才问,但从不觉得精神科医生与他科医生有不同。”又岚枕在修戎要命部位,被硬邦邦硌到的感觉不要太强烈,“修戎老师,还是不做吗?”
修戎把手指收回,“不做。”
又岚睁眼,盯着他,“你干嘛那么委屈自己。”
修戎眼神坚定,没吭声。
又岚不想放弃,但她真的太困了,困到忘记不想放弃什么……困到意识越来越薄弱……
第二天。
又岚醒来在床上,纯白的床单被罩,跟医院一样。她当然知道她在哪里。
从房门出来,看向楼下,修戎在吃早餐,左手拿ipad,右手握汤匙,干净清爽的发型,休闲舒服的居家装,一口一口,细嚼慢咽。
修戎看过去,“盥洗室在楼下。”
又岚下楼,到盥洗室门口,转过身:“我想洗澡。”
修戎拿一件t恤给她,“浴室在左边。”
又岚看两眼,“你就没有女人的衣服吗?”
修戎:“我为什么要有女人的衣服?”
又岚笑,趁修戎不注意,踮脚亲他一口,“干的漂亮,就得这样。”
转身进浴室,又岚摸着嘴唇,靠在门上,想:他有没有女人的衣服,干我屁事?我刚那是干嘛呢?干嘛呢?
修戎被又岚一而再再而三占便宜,已经习惯成自然,自然成麻木,反正他也不吃亏,随她了。
又岚洗完澡,走到餐桌前,看一眼桌上食物,“我想喝豆浆。”
换好正装的修戎眼皮未抬,“没有。”
又岚怏怏不乐端起牛奶。
从家里出来,修戎开车到公司,下车前,递给又岚一瓶云南白药,“记得喷。”
又岚莫名其妙,“嗯?”
修戎懒得重复,喷点药到掌心,抬起她左腿,在那片淤青上轻轻揉搓。
又岚‘哎哟哎哟’的叫唤,“疼疼疼!”
修戎被她叫的头疼,三两下抹完,打开车门,把她轰了下去。
又岚也不以为意,反正自认识修戎那刻起,就没觉得他脾气好过。
第18章 17
the blue。
又岚依照修戎的作息时间,到工作室比往常早了两个多小时,偌大空间,只有她一个人,凄凄惨惨冷冷清清。
张鹤鸣第二个来,提着灌汤包,看见又岚有些微心虚,手往后别。
又岚笑,“行了,别藏了。去茶水间吃吧,顺便品品我那进口的咖啡。”
张鹤鸣怪不好意思的,“岚姐,你吃饭了吗?要不你吃吧。”
又岚想起修戎那一桌多类营养均衡搭配的早餐,“吃了。”
可伶来时一脸倦容,身后跟着同样两朵黑眼圈的霍柏居。
霍柏居进工作室之前,精神高度紧张,看见又岚,眼神闪躲,满脸心虚。
又岚却好像不记得昨晚发生过什么,“昨晚上玩儿到几点?”
可伶倒杯水喝,闭着眼唔囔,“四点半差不多。”
又岚:“吃饭了吗你俩?”
可伶点头,“吃过了,食堂吃的。对了岚姐,我俩下午有课。”
又岚:“没事儿,下午用不着你俩。”
左晴紧随其后,给又岚买了一束百合。
又岚看着她把花插在花瓶里,喷点水,托着腮帮子悠悠说:“你送这花可有点引人遐想啊,你不怕影响你钓凯子啊?”
左晴偏头,笑一声,“你懂个屁,这叫葵百合,代表胜利。”
又岚:“你又知道了。”
左晴走过来,坐她对面,瞥一眼不远处玩闹的几人,“都是帮少不经事的猴儿孩子,你真觉得能行?”
又岚顺着她眼神看过去,目光所及是一束晨光劈头盖脸的砸下,把几张灿烂笑脸照成透明色,“我当年也是个少不经事的猴儿孩子。”
左晴:“不是,我的意思是,你昨儿个不是说今天可着咱挑吗?我以为你招聘、招生了,可都来这么半天了,也没见过来面试、报名的。”
又岚捏着咖啡壶,给左晴倒一杯咖啡,“再等等。”
左晴闻一闻咖啡香,“等什么?”
又岚答非所问,“说实话,昨天有点用力过猛了。”
左晴:“怎么?”
又岚:“我没想一招致命。”
左晴笑了,“姐姐,你昨儿个斗志昂扬的,可一点不像有手下留情打算的。”
又岚:“打铁要趁热,既然手握仲桑这个筹码,那就得赶紧用,过了时效就适得其反了。”
左晴:“你还没告诉我,你是怎么让仲桑取消与边卉的合作的?”
又岚:“误打误撞吧。”
左晴见又岚不多说,也没不识趣的继续问,回到前面话题,“你怕把边卉逼急了?”
又岚抿抿嘴,“我是怕把方以柔逼急了。”
左晴细想一番,“那倒是,如今方以柔跟边卉一根绳上的蚂蚱,边卉被你这么一通戏弄,估计方以柔脸上也挂不住。”
是啊。又岚捏捏眉心。
九点一到,所有人都到工作岗位,左晴店里有员工在忙,闲出她来,正好看又岚跳舞。没有遇到又岚之前,她从来不信,谁能有天生的饭碗,直到遇见她,她信了,这个世界,就是有被上天眷顾的存在。
练舞房是环绕音响,又岚花了不少心血,把四面墙都装上音响设备,在镜面上方,身处其中,被音乐包裹,感觉全身血液都燃烧起来了。
廖祖对yg的《i’m a thug pt.2》再remix,双声道,完完全全一场可触可及的听觉盛宴。
又岚指导可伶、霍柏居,想起一茬儿,“很少看到媒体称呼hip-hop dareet dance的比较多,知道为什么吗?”
可伶脱口而出:“街舞统称!”
又岚摇头,“street dance是指l.a style的hip-hop,说街舞统称太笼统,它确实承袭延续了mc hammer以及巴比布朗时期流行的街舞,但又有创新,在其劲霸基础上,新增大动作及脚步变化,也在变化上添了许多新花样。”
可伶受教了,点点头,随即大挥手臂,展开动作炫丽有劲,“这种呢?”
又岚:“这就是我们目前主攻的,new school,new york style的hip-h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