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他们刚出发时天气还冷得能冻死野猪,第二天风向就变了,刺骨的北风变成了温暖的南风。
  在海面的映射下,阳光暖洋洋地洒在甲板上,出发时的厚衣服顿时穿不住了,所有人纷纷换上春装。根据船主的说法,是从南面来了一股暖流,这是北方的第一缕春风,暖流过后,春天就算来了。
  与他们同船的还有一位女性omega,叫安娜,年龄在二十五岁上下,扎着个高高的马尾,性格活泼又可爱,据说是船上某位渔民的家属,非要闹着来看海,就一起带上了。
  雪莱这趟行李里根本没带什么薄衣服,又碍于某些毫无意义的贵族的颜面,宁死不肯解一颗纽扣。幸好安娜及时注意到他满头的汗,拉着他进休息室里换衣服,不然以这位大少爷的秉性,可能会成为第一个热死在渔船上的旅客。
  “你可以穿我的衣服呀。”安娜从行李箱里找出两套春衣扔在床上,“我跟你身材差不多,穿一样的尺码应该没问题。”
  雪莱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结结巴巴地想要拒绝,“不用了,这有点……”
  “没关系!都是omega,有什么好害羞的。”安娜笑嘻嘻地说,“又没让你穿裙子,就是普通的休闲装嘛,来来来我帮你脱——”
  雪莱着实有些被佛巴港少女的热情给吓到了,手忙脚乱地拦她,“不用,不用,我自己可以!”
  在安娜堪称胁迫的热情下,雪莱只好认命地脱去衣服,正打算接过她手中衣物的时候,安娜的眼神忽然飘到他的腰腹附近,噗地笑了一声。
  “你刚过完热情期吧?”她压低声音问。
  雪莱一愣,“嗯。你怎么知道?”
  安娜指了指他裸露的小腹,雪莱低头一看,在他的腹部有一小块不是很明显的淤青。
  顿时,一些情热期放纵的回忆潮水一样涌入脑袋,雪莱的脸顿时涨红,“这个是……”
  安娜一边偷笑一边摆手,满脸都写着“你不用解释,我都懂的”,“真好真好,我家那口子要是有你老公一半的生猛我都要烧高香了,你可真是幸运。”
  雪莱听得越发羞耻,下意识想要澄清,“我跟他又不是——”
  就在这时,休息室的门突然被敲响,门外响起伊雷清嗓子的声音,仿佛只是不经意路过似的,“雪莱,换好了没?”
  “快了快了!”安娜连忙应了一句。
  雪莱:“……”幼稚死了。
  简直比幼儿园的小屁孩还幼稚。
  女孩又把头转过来面对雪莱,催促道,“你接着说,不是什么?”
  雪莱叹了口气,清了清嗓子,用假如门外有人站着偷听也能听清的音量说:“又不是第一天认识,都结婚五年了,玩得比这花的时候有的是。”
  说完他还是忍不住觉得脸颊有些发烫,但反正门外那个一哄就开心的幼稚鬼也看不见。
  ◇ 第71章 月亮也是你
  雪莱腺体的伤口恢复得比想象中更好一些。
  尽管咬痕很深,但始终没有感染,红肿的状况也一天比一天好。当然,除了他们的信息素本身匹配度高,也要归功于伊雷此次标记时的小心与事后神经过敏似的照顾。
  连结婚三十年的船主都忍不住夸伊雷是个难得一见的好丈夫,安娜更是揪着她家里那位的耳朵抱怨,让他学学人家是怎么照顾老婆的。
  只有伊雷自己知道,不是他会照顾人,而是某位大少爷实在是过于没有生活常识,世间都难得一见。
  不知道有伤口的时候不能碰水,更不能洗澡。
  不知道发烧了要吃药休息。
  不知道养伤期间不能吃辣,不知道纱布不能随便掀开,更不能用手去抠刚结好的疤……
  有时候伊雷甚至有种错觉,只要离开雪莱一会儿,他就有各种办法自己把自己搞残废。
  这样的自理能力,到底是怎么健全地活到31岁的?
  幸而雪莱有个优点就是听劝,让他把带辣的菜放下他就放下,让他别抠伤口他就不抠,顶多露出一个困惑而略带委屈的小表情,让伊雷看了心里发痒,有不顾多少人在看一口亲上去的冲动。
  渔船航行的第三天,因布山终于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远方。
  那是一座巍峨耸立的雪山,静静地伫立在海的另一端,山顶高耸入云,初生的阳光照射在上面,一瞬间让人产生了某种仿佛本能一般,对自然万物的敬畏之情。
  雪莱只站在甲板上看了因布山一小会儿,就转身回休息室去了。大约又过了半个小时,伊雷敲响房间门,等了有一分多钟,里面才传来雪莱的低声应答,“进来吧。”
  伊雷走进屋,发现雪莱正在休息室的小桌前坐着,盯着铺在桌面上的一张地图发呆。
  那是他们出发时参考的地图,上面密密麻麻地画了很多标记,有一些对勾也有一些叉号,雪莱似乎是对着这张地图做了旧规划,又在新旅程完成后对着原来的标记做出了修改。
  在地图的不远处,标记为“终点”的因布山的位置旁圈画了一个问号,伊雷不知道那个问号代表的是抵达时间的疑问,还是对抵达动机的怀疑。
  伊雷拉开雪莱对面的椅子随意地坐下,把手伸到雪莱面前,“送你。”
  雪莱抬起头,看到伊雷手里捏了根翠绿的狗尾巴草,不由得笑出声,“什么东西啊,哪儿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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