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6节

  一条用血红字体情报映入眼帘,胡杰双瞳倏然停滞,冠玉般的脸颊上浮起一抹红晕,从下巴两侧往上延伸,转眼间爬满了整张脸颊,肩膀也开始小幅颤动起来。
  原本躺在床上生闷气的胡芳也意识到了他的不对,暂时抛开心里的郁闷从床上爬了起来,反手从床头捏了条宽大枕巾在腰间绕了一圈捺个边角,挪步走到了胡杰身旁坐下,望一眼屏幕上血红的字迹,她也抑制不住吃了一惊,上面写着,门主重伤被擒,于滨海市机场发囚天狱……最后还附上了落款和时间。
  门主自然是指的胡朔,父子俩的感情从上次胡杰被毁容的事件后便来了一次井喷,所有隔阂如同阳春融雪般消失无踪,这条消息对他而言无异于晴天霹雳,震得他浑身颤栗不停,一丝鲜血不知觉从唇角溢出,按在鼠标上的手掌用力一捏,啪嚓!鼠标被捏成了碎片。
  胡芳已经顾不得多想,展臂一把揽住了胡杰脑袋,把它深埋在了自己胸口,低声安慰道:“别这样,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们现在就动身去天狱把门主大哥救出来……现在就去……”
  女人的怀抱是男人宁静的港湾,良久,被按在胸口的胡杰情绪渐渐平复下来,他伸手揽住姑姑弹性十足的细腰,咬牙说道:“天狱,一定是华夏武魂在背后使坏,攻打天狱要有周详的计划才行,听说天狱里除了父亲外还关押着不少被华夏武魂祸害的强者,如果能为我所用就活,要是不能就让他们陪天狱的守卫们一起死……”
  胡芳神情骤变,低声说道:“据我所知不少天狱中关押的古武者背后都有宗门,牵一发而动全身,消息一旦走漏只怕会引来无尽的麻烦。”
  胡杰猛的抬起头来,布满血丝的眸子里闪动着两点冷光,寒声说道:“麻烦?只要计划得当所有的麻烦自然有华夏武魂来承担,还有他……”提到那个他胡杰眼中红光大盛,殷红的眼角仿佛能滴出血来。
  一场血雨腥风在万里之外酝酿,远在日内瓦威尔逊大酒店贵宾套地毯上横躺着一个内八字,房间里酒气弥漫,地上倒着大几十个酒瓶,除了二锅头外还有各种烟酒、葡萄酒、易拉罐啤酒……总之酒店三间套房酒柜里的酒全在这里了,只剩下同郭桑昆一起来的老婆妙妙丹坐在一旁皱眉叹气,男人间的疯狂女人不懂,哪怕朝夕相伴。
  秦冰把套房里的酒给他们送来就早早回房间休息去了,只剩下兄弟俩在大厅里把酒言欢,xo漱口,人头马头啖汤,二锅头吹喇叭……一通胡天海地的灌下去,终于倒在地毯上摆起了内八字,郭桑昆一只带着浓郁臭豆腐气味的脚丫伸到了徐青下巴,熏得他一个鲤鱼打挺弹了起来,把一旁的妙妙丹吓了一跳。
  “啊球!”徐青猛的打了个大喷嚏,用手抹了一把鼻子,苦笑着说道:“这味儿也太浓了,比醒酒汤还管用。”他喝了不少酒,有了几分熏熏醉意,可被臭脚丫子味儿一冲立马提神醒脑,又跟个没事人一样。
  妙妙丹一脸诧异的望着恢复如常的徐青,心里暗暗吃惊,天啊!他难道会玩魔术吗?刚才明明见他喝了很多,这也太神奇了……郭桑昆总共喝了半瓶人头马和一瓶二锅头就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其余空酒瓶都是徐青的杰作,可现在他已经完全清醒了。
  徐青捉狭一笑道:“我先走了,要想昆哥醒酒有个好办法,像你这么聪明的人儿应该能想到的,再见!”说完这货吹着口哨迈着小跳步儿走出了门,只留下妙妙丹自己感受醒酒的奇招,结果这个聪明的女人愣是把郭桑昆的臭袜子脱下来给他戴了一夜口罩。
  夜深人静,仍有几分自醉的徐青并没有直接回房休息,而是踱步来到了离酒店不远的日内瓦湖畔,习习凉风带着些许淡淡的腥味儿从湖面吹来,拂在脸上让人心旷神怡,他一路漫步前行,半眯着眼享受着一份惬意。
  啵嗤——
  一个巨大的水响声传入耳中,徐青睁开双眼循声望去,只见远在百米外的湖面上绽开一个数米高的浪花,瞬间见到几道柱状灯光投向水中,他看到了几艘白色的机帆船,这些船呈半圆形围在在一起,好像在围捕什么水里的东西,是大鱼么?正诧异,湖面上又绽开一个巨浪花,把两艘帆船卷上了天空,宛如狂风荡起的两片枯叶……
  第一千八百四十五章 湖怪给面子
  白色机帆船上的人们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数弄懵了,开始慌乱尖叫,有两条船忙中出错撞到了一起,声音远远传到湖岸,徐青只能找了个高点远远眺望,湖中发生的惨事他也是爱莫能助,但他发现了一件让人惊喜的事儿,透视之眼在黑夜中的能见度徒然提高了不少,百米开外发生的一切可以看得清楚明白,甚至连机帆船上的人们惊慌失措的表情都能尽收眼底。
  “到底是什么东西能把船掀飞呢?这劲头可不小。”徐青低声自语了一句,再次运足了目力盯住几艘船,他看到有两艘船已经匆忙掉头,准备离开这片危险的水域,有两个身材高大的白人手持sig自动步枪站到了狭窄的甲板上,枪口对准水面扣动扳机。
  哒哒哒——这种瑞士最常见的武器威力不容小觑,水面上被射入的子弹绽开点点浪花,如果水下的东西还在肯定会被流弹射中。
  嘭!一声巨响传出,两个持枪白人所在的机帆船被一股上冲的力道掀飞两米高,船尾朝下噗通落入水中,湖岸上的徐青用透视之眼朝船身被掀飞的位置望去,眉头不禁一皱,他看到水下有一条浑身披鳞的巨大黑影,扭动着身子在水中灵活游动,在它颈部下方长着两条粗壮的臂膀,两只笊篱般利爪中各扣着一个挣扎不休的白人,用力一捏两人口中喷出一股鲜血不再挣扎。
  “怎么又是这东西作怪……”徐青喃喃念了一声,垂下的手掌下意识的按在了腰间,水下发威的动物是一条凶猛的蛇人,这东西怎么会在日内瓦湖中出现呢?难道是从海里游来的?
  日内瓦湖是阿尔卑斯湖群中最大的一个,通罗纳河可入地中海,也就是说这个美丽的湖泊间接与海相通,不排除有大型水生动物进入的可能,这条蛇人很可能就是从海里游来的东西,按理说不会在这里久留才对,蛇人是一种攻击性极强的生物,被人类围捕必然会让这条孤独的蛇人发怒,捏死几个人说穿了也是为了保护自己。
  动物在拥有现代化工具的人类面前是弱小的,在抓捕它们时如果不反抗结果不是被扒皮拆骨送上餐桌就是被装进各种笼子池子里展览捞金,利欲熏心的人们无视动物们的痛苦,受些报应可谓咎由自取。
  徐青并不会同情这些被蛇人杀死的人们,如果不是他们主动招惹蛇人哪里会丢掉性命,反之如果蛇人被他们抓到同样难逃一死,这就弱肉强食的道理。
  剩下的两艘船已经调头逃遁,可蛇人好像知道不能让它们逃走似的,利爪一伸扣住了沉下的一根桅杆,摆尾往前疾冲,借着前冲的力道把爪中的桅杆直接扎进了其中一艘船的螺旋桨,身子弯曲成个蛇盘往前一个抛射,速度徒然暴增数倍,眨眼间已经追上了一艘机帆船,它抬头啵嗤一声冲出水面,巨大的身子打横砸在船身上,把整艘船瞬间翻转过来,落水的人们就了开胃的小点心。
  呼!
  徐青长舒了一口气,准备收回视线,徒然发现在湖面上有个人头正迅速朝这边游来,是一个从蛇人牙缝中溜出来的人,从她脑后漂浮的长发看还是个女人,这女人游泳的速度极快,眼瞅着已经离湖岸只有不足十米光景,再加把力气冲刺一下就能逃过蛇吻。
  女人用的是爬泳,简称狗刨式,其实这是最快的游泳方式,如果放在游泳比赛中叫自由泳,再往前几米就能爬上陆地了,女人开始用尽浑身力气往前冲,但身后一线浪花已经向她背后疾射而来,蛇人是一种拥有一定智慧的古老生物,它们知道怎样才能把危险降到最低,这条蛇人是不会放任女人逃走的。
  人在生死攸关的时候往往能发挥比平时更大的潜力,眼前的长发女人就是这样,她徒然加速往前狂冲,把身后的蛇人甩开了一段距离,手脚并用攀上了湖岸,跌跌撞撞往前跑,可惜她体力消耗太大,跑几步就跌倒在地上,但她仍然顽强的爬行,想离身后死亡的湖泊更远一些。
  哗啦!
  蛇人猛的冲出水面,直接游上了湖岸,严格的说蛇人是两栖类,它们是不需要长时间呆在水里的,这条蛇人既然要斩尽杀绝根就不会轻易放女人离开,但它这种行为让岸边的徐青不爽了,做人留一线,做蛇同样也不能这么个搞法吧?
  长发女人转头看了一眼,正好见到蛇人从水里冲上岸来,绝大多数人第一次见到蛇人的模样都会当场吓瘫,这女人也不例外,如果她不回头或许还能往前爬上几米,就是这回头一望她整个人好像被抽掉了所有力量似的瘫软了,她想晕厥过去,但偏偏又不能,只能眼睁睁望着蛇人朝自己游来,微张的大嘴一条红杏伸缩不定,仿佛下一秒就会张嘴把她吞噬。
  这条蛇人体形巨大,但是比起老巴鲁父子要小了不止一号,它在地面上游动的速度极快,上半身往前一探就去了几米远,两只利爪往前伸出,堪堪能够到女人的脚踝。可就在它伸爪的瞬间,一股绝强的力道从侧面轰在它脸颊上,把它轰了个翻身。
  “好畜生,在水里横行霸道就算了,跑上岸来找死吗?”一条人影疾射而至,挡在了蛇人和女人中间,他背对着女人就是不肯露个正脸儿,这次来日内瓦没带人皮面具,真是大大的失策。
  蛇人似乎被轰得懵了一下,翻过身来把上半身整个立起,就像一条随时准备发动攻击的眼镜王蛇,只不过体型和攻击力根本不是一个级别上的,眼前这个突然跳出来小人儿似乎藏着一些让它很不舒服的东西。
  徐青并不想伤这条蛇人,他反手从腰间摸出一串玉佩朝蛇人抖了一抖,手上没有了引龙石就只有赌一赌这块从老巴鲁手上得来的阴阳双鱼佩能不能让蛇人知难而退了,心里暗暗念道,拜托,给点面子,乖乖回水里去……
  第一千八百四十六章 珠宝璀璨
  阴阳双鱼佩被徐青串成了一挂带在身上,一则是这东西不占地方,二则他有个习惯,喜欢把认为重要不占地儿的物件随身携带,指不定那天就用上了,现在他只希望那块从老巴鲁手上得来的玉佩上还沾着点蛇人的味儿,能让面前这条蛇人知难而退就行。
  蛇人似乎被他的举动震住了,偏头望了望他手中的玉佩,红杏子迅速伸缩几下,蛇都是依靠杏子来嗅闻气味和感受周围的细微动静,蛇人也不例外,但它们还有着比普通蛇类更强的视力,甚至还有不太发达的听觉。
  阴阳双鱼佩中有一块是老巴鲁守护了千载的东西,上面的气味短时间内根本没办法完全祛除,如果这条蛇人属于巴蛇一族不会连族长的味儿,当然这只是徐青一厢情愿的想法,他另一只手扣上了腰间的剑柄,如果这条蛇人敢对他伸爪子一定会留下点东西。
  蛇人吞吐了几下杏子,徒然转过身来,带着一溜湿痕向湖里游去,眼望着蛇人入水离开徐青暗暗松了口气,把手中的挂件别在腰间低头准备闪人。忽听得身后传来一个弱弱的声音:“您能带我离开这里吗?我脚扭到了,我一定会感谢您的。”
  徐青没有回头,沉吟了几秒才压低了声音冷冷的说道:“不能,你可以爬。”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他刚才用透视之眼检查过女人的双脚,既不红也不肿,这无疑是证明了这女人不老实,赶紧离开这里免得沾上不必要的麻烦。
  有一种女人总喜欢利用男人的同情心,眼前这个女人显然就是这种类型,刚捡了一条小命就耍起了心机,如果换做其他男人或许会欣然应诺,但徐青不会,因为他先一步看透了女人的用心,话说回来,他不后悔救了这种心机深重的女人,每个人都有活下去的权力,这一点是平等的。
  长发女人很漂亮,属于五官和身材都不错的女人,她没想到徐青会拒绝得干干脆脆,等她发懵的当口人已经消失在了夜幕中,回过神来的她赶紧从地上爬起,一溜烟朝他背后追去,那男人身上好像有让湖怪害怕的东西,而她害怕湖怪会再从水里跳出来……
  徐青知道长发女人会追上来,脚下一个加速用上了天魁神风步,几个呼哨把她远远甩开,他不想跟这种心机重的女人有任何交际。
  威尔逊酒店的房间设施一应俱全,但有一种人却会失眠,徐青就是其中一个,他回到房间愣是在床上折腾到了大半夜,好不容易有了睡意却发现窗外已经有了一抹光亮,用被子把头蒙住头脸睡了过去。
  牛皮要往大了吹,不管什么人或物只要冠上了‘世界级’的头衔就会立刻升值,就好像苍老师冠上了世界的名头瞬间身价百倍,此次的珠宝展销会就带上了这个很拉风的世界级,应邀来参加此次展销会的商家都要经过严格的筛选,确保信誉度和送来展品质量。
  今天是展销会第一天,想来守时的秦冰很早就起床换装停当,她来到徐青所在的房间门口按下了电铃,可铃声响了几遍也不见有人开门,就在她准备转身离开时房门开了,睡眼惺忪的徐青打着哈欠走了出来。
  “嫂子,有事么?”徐青显然还没睡醒,居然把今天参加展销会的事儿忘到了九霄云外,他现在满脑袋好像塞满了稀糊,最想做的就是回房间再继续睡觉。
  秦冰叹了口气,低声说道:“你还是继续睡吧,也没什么太重要的事……”其实她很想说今天是展销会第一天,作为参展商家是不能迟到的,谁能签下第一笔订单是个好兆头。
  “哦!那我继续睡。”徐青没有多想,懒懒的应了一声转身走进了房间,还把门呯一声关上门。
  秦冰苦笑着摇了摇头,独自朝走廊尽头的客梯走了过去,她以为徐青昨晚喝多了,或许让他继续休息是最好的选择……
  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草堂春睡足,窗外日迟迟。徐青一觉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他一个翻身从床上弹起,又恢复了神采奕奕的模样。人要是睡足了脑子里的稀糊尽数消退干净,他猛的想起嫂子早上叫门的事儿。
  “糟糕,今天是展销会开张,嫂子肯定已经等急了。”这厮反手在脑门上拍了一巴掌,用最快的速度穿好行头,脸都顾不得洗上一把抬脚冲出了门外,他跑到对面嫂子房门口用透视之眼穿门一瞟,却发现里面早已经空荡荡无人,他立刻掏出手机拨打秦冰的电话,谁知对方的电话居然是无法接通,也不知道那个劳什子展销会是在哪个鸟不拉屎没信号的犄角旮旯里举行,现在赶过去不晓得抓不抓到条尾巴?
  徐青现在就像热锅里的蚂蚁,忙碌碌找不着方向,他直接下楼跑到了酒店前台,气喘吁吁的问了一通,还真被他问到了地儿,巴莱斯堡国际展览中心,就在机场附近,出门打辆出租车很方便就能到达,他二话不说甩了几张法郎给前台提供消息的洋妞儿,一个箭步冲出了门外。
  巴莱斯堡国际展览中心,这里每年都会举办被称之为国际汽车潮流风向标的国际车展,同时也会承接各种影响力大的展览,无疑是举办此次世界珠宝展销会最佳的选择。
  珠宝展销会不同于汽车,所有应邀来参加此次大会的商家们都带来了自己最珍贵最美丽的展品,可以说每一个展柜中展示的珠宝均是精品中的精品,每一件展品都价值不菲,有的甚至价值连城。
  为了能在这次珠宝展销会上最大限度的吸金,前来参展的珠宝商们用尽了浑身解数,尽可能做到抢眼夺目,迷人心魄这八个字,成功往往只偏爱那些有准备的人们。这次来参加展销会的贵宾们身份各异,有的甚至很神秘,但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点,他们很有钱,只要东西能让他们心动,就会收到意想不到的惊喜。
  珠宝璀璨,富豪云集,就是在这样一场挥金如土的盛会上,正酝酿着另一场惊心动魄的阴谋,暗处有几双贪婪的眼睛早已经盯上了这里。
  第一千八百四十七章 展会风波
  人心难测海水难量,有段词儿说得好,生前个个说恩深,死后人人欲扇坟;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此次世界珠宝展销会没有一件低廉的展品,为了吸引超级富豪们下订商家们拿出了各自压箱底的物件,可说是珠光宝气,熠熠生辉,男人们怦然心动,女人们驻足在心仪的珠宝展柜前久久不肯挪步。
  应邀来参加珠宝展销会的富豪们身份都经过了很严格的审核,包括进入会场也要经过层层安检,只不过碍于对方的身份会委婉温和一些。每一个展柜都有配有透光性很好的高强度防爆复合玻璃罩,和一个同样材质的条形展柜,用的是密码防盗锁,可以让商家们放心把价值连城的珠宝放在其中,如有必要再开柜取出来给买家欣赏验看。
  黄白金在这里成了最廉价的配饰,各种钻石、水晶、红绿蓝三色宝石、翡翠玉石、珍珠、珊瑚、琥珀……琳琅满目美不胜收,只要你口袋足够丰硕,总能在这里找到符合口味的珠宝。
  天鸿珠宝集团主要是展示的高翡物品,其中最大的玻璃罩中摆放的就是那尊金佛踏云,这尊由玉雕宗师薛红云雕琢的收山之作是非卖品,但作为一个品牌的标志最好不过,这尊美轮美奂的超大玉雕摆件也成功吸引了不少买家的眼球。
  一位身材高大的华人老者好像对金佛踏云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走到金佛面前恭恭敬敬的拜了三拜,才开始隔着玻璃罩打量这尊薛大师的封刀之作,嘴里啧啧赞叹:“好一尊金佛踏云,只有心怀慈悲的薛大师才能雕琢出这种巧夺天工的神物啊!”
  老者眼望着与自己头部齐平的金佛踏云,有意往后退了一步,膝盖弯微曲了几分,这样可以保持一个微仰的角度,以便他能更清楚的看到金佛脸部的表情,仔细端详了片刻,眼神中徒然现出一抹讶色。
  “奇了,这尊金佛的笑容……”老者眼中的讶色渐渐转为平和,脚下横挪了半步从另一个角度欣赏金佛脸上的笑容,再挪半步……很快他接连换了几个角度,金佛脸上的笑容从几个能见的角度看各不相同,但有一点却是相同的,金佛都在笑,老者眼睑闭合,金佛的笑容仿佛仍在脑海中萦绕,久久不曾散去。
  良久,老者双目睁开,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严肃起来,整个人气势徒然一变,踏步往前行来到了展柜旁,用英语低声说道:“请问你们这里谁是做主的?”
  天鸿集团展柜后有两名美丽大方的年轻女工作人员,都是经过层层选拔从国内带来的业务精英,精通英、法、德三门外语,其中一个瓜子脸工作人员柔声答道:“先生,请问有什么能帮到您的吗?”
  老者两道剑眉微挑,低声说道:“我想买下这尊金佛踏云,请问你们谁能做主?”老者语出惊人,那尊金佛踏云脚下有块用三种文字写出的标牌,非卖品,摆放的位置很明显,一眼就能看到,其实这位老者提出的要求先前已经有几个买家提出过,无一例外都被婉拒了。
  瓜子脸工作员露出一个职业化的甜美笑容,低声说道:“对不起先生,这件薛大师的作品是非卖品,您可以选择其它作品,这里还有两件薛大师的作品。”说完主动伸手指点了一下展柜中另外两个有标价的物件,是一尊羊脂白玉雕琢成的观音像和一尊墨玉卧佛,两件均是出自薛红云之手,原本是有三件佛教题材的雕塑,其中一件已经被一位豪客收入囊中。
  老者一脸严肃的说道:“既然薛大师的其它作品可以明码标价,那这尊金佛踏云也是在待价而沽,请你们现在通知能做主的人物,就说有位叫邝华雄的客人愿意出两亿美金买下这尊金佛踏云,当然,还可以议价。”
  瓜子脸工作员神情微滞,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面带歉意的笑了笑道:“不好意思先生,金佛踏云是非卖品,您可以选择其它有标价的物件。”
  “三亿美金,这个价钱应该可以让你们的高层出来谈谈了吧?”老者就是维加斯地下赌王邝华雄,这次受邀来参加世界珠宝展销会原本是抱着来日内瓦散心的念头,没想到遇上这尊金佛踏云,他是个信缘敬佛之人,同时也是个喜欢用金钱这种简单直接的方式来达到目的,他坚信能摆在这里展出的就是待价而沽,这位日进斗金的地下赌王不差钱。
  两位工作人员面面相觑,她们想不到会遇上这种情况,眼前这个疯狂的老者张口就是九位数往上加,这份挥金如土的魄力能让普通人产生一种无形的压力,她们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决定了。
  邝华雄对这尊金佛踏云志在必得,活到他这份上金钱这东西已经连个关注的数字都算不上了,即便是由着性子花上几十亿,只要开心就好,这尊金佛踏云能让早年黑道起家的他感受到一份心境宁和,这是多少钱也买不到的。
  瓜子脸工作员咬了咬嘴唇,低声说道:“先生,请您稍等,我现在就请示一下董事长。”说完掏出个微型呼叫器转过身低低呼叫起来,这种呼叫器是举办方统一配备的,为了安全起见展销会场不准拍照和使用其他通讯工具。
  秦冰这时候正带着翻译参加一次由主办方召开的会议,呼叫器在口袋里一颤,她不禁皱起了眉头,这种呼叫器是按照人数申请配备的,天鸿珠宝集团总共就申请了五个,除掉徐青的还没发出去其他的都到了各人手上,现在呼叫的肯定是展柜前的两名工作人员。
  “不好意思!”秦冰把呼叫器拿在手上,起身离开了会场,其实这种会议说的无非是个利益问题,这次世界珠宝展销会的举办方也不是什么慈善机构,自然是要依照成交额给予一定回扣的,谈与不谈就那么回事儿。
  就在秦冰和翻译走出会议大厅门口的瞬间,两个身穿迷彩服的男人持枪对准了他们,这两人都带着黑色头套,目光冰冷而淡漠,紧接着从两人身后冲出来一群躬身持枪的迷彩服,脚下碎步疾行迅速冲进了会议大厅。
  第一千八百四十八章 监守自盗
  黑洞洞的枪口指着秦冰和翻译胸口,持枪的男子把枪口偏了偏示意两人进会议大厅,两人只能一脸无奈的转身朝虚掩的大厅门口走去,刚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出两声短促的惨叫,随后便没了声息,秦冰脚下顿了一顿,后背被人用枪口顶了一下,只能咬牙伸手推开会议厅大门。
  会议厅已经完全被持枪武装人员控制,参加会议的商家都乖乖的坐在原位上,秦冰看到在对面的地上躺着两个白人大汉,其中一个后颈窝上钉着一把军刺,另一个喉咙被利刃豁开,鲜血正从伤口处泊泊流出,沁入身下厚厚的羊绒地毯染了大片红,这两名大汉是展销会主办方经理马丁约瑟夫的贴身保镖,没想到会被这群来历不明的武装人员残忍杀害。
  面对这样一群随时会杀人的武装人员,在场的所有人都表现出了应有的顺从与配合,因为没有谁愿意成为躺在地毯上的尸体。秦冰吸了口气,强作镇定走到自己的位子旁侧身坐下,翻译走慢了一步,被身后的持枪男人狠狠踹了一脚,把他踢得往前一扑,要不是及时扶住了会议桌边沿只怕要当场扑倒在地,他咬了咬牙,踉跄几步走到秦冰身旁的坐下,在这种情况下为了活命只能忍着。
  这群来历不明的武装人员首先控制了主办方和所有展销商的核心人物是有用意的,先杀两名保镖立威,接下来一个戴头套的女人甩了甩脑后火红的波浪长发,手上拎着一支mp9冲锋枪走到了会议桌旁,反手把枪拍在了桌面上。
  “先生们,女士们,现在大家把展柜的密码交出来,我并不希望用暴力的法子对付大家,不过对于那些欺骗我的人下场只有一个,就像刚才那只想反抗的猪猡一样,我会用锋利的瑞士军刀切开他的喉咙。”
  因为戴着头套的关系没有人能看到女人的脸,但刚才留下大厅里的人都看到了她手中的刀,一把大红手柄的瑞士军刀,还是很普通很锋利的那种,但她刚才就是用这样一柄小刀划开了一名彪形大汉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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