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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不科学 第1576节

  “这个古墓群占地多达46.4万平方米,如果当时动员2000人修建,前后都要十五年才能建成。”
  “仁德天皇陵同样也是一个非常违和的建筑,因为上一任天皇应神天皇的皇陵也就一个坟包大小而已。”
  “甚至很多学者坚持认为这个陵墓压根不是仁德天皇的陵寝,毕竟霓虹的宫内厅历来不怎么靠谱。”
  众所周知。
  霓虹历史上有个时期叫做古坟时代,这个词听起来似乎和玄幻小说里的帝落时代有那么一丁点儿类似,但实际上二者天差地别——这个时期之所以被冠以古坟之名,乃是因为当时的统治者疯狂迷恋上了建坟。
  所以大坟在霓虹算是一个很常见的‘建筑’,有些野外的皇陵还被当地农民们用于了生活。
  如室町时代的守护大名畠山基国甚至在安闲天皇陵上修筑了高屋城,织田信长还去攻打过这座城,真坟头蹦迪……
  不过由于缺乏足够的史料,大多数霓虹皇陵的身份都很难被确认。
  江户与明治时期的统治者主要通过派人询问当地居民进行勘探,而现代则是由霓虹的宫内厅进行指定。
  但因为历史局限,有很多宫内厅指定的天皇陵在考古学上存在关于其真实性的争议。
  在宫内厅指定的天皇陵里,特别是天智天皇(公元7世纪)以前的,几乎全部被考古学界认为墓主人不明。
  随着考古学的发展,不少宫内厅指定天皇陵都被学界找出了其他的可信性更大的天皇陵,如雄略天皇陵、钦明天皇陵、继体天皇陵、齐明天皇陵、文武天皇陵等等……
  1872年的时候仁德天皇陵出土了一些金银器和陶俑,经过分析大致判断来自公元四世纪的华夏,于是仁德天皇陵便在这种情况下被指认给了仁德天皇。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和《永乐大典》到底在不在永陵的争论有点类似,你不彻底开启仁德天皇陵,便永远无法确定里头埋的到底是仁德天皇、神武天皇还是高文。
  “……”
  听完朱祁镇提到的这几个异常点,张莹的心绪也逐渐平复了下来。
  平心而论。
  仁德天皇确实有点不太对劲。
  随后这姑娘转了转眼睛,对朱祁镇问道:
  “朱先生,那么仁德天皇的真实身份到底是谁?”
  “唔……真实身份啊。”
  朱祁镇摸了摸下巴:
  “你听说过……临海公主吗?”
  第822章 这下可以自古以来了
  “临海公主?”
  展台边,张莹重复了一遍朱祁镇提及的这个人名,脑海中隐隐浮现出了些许零散的记忆。
  过了片刻。
  这姑娘重新望向朱祁镇,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朱先生,您说的临海公主……是不是历史上曾经当过奴隶的那位?”
  早先提及过。
  张莹的大学专业与历史没有丝毫交集,本人也并不是什么历史爱好者。
  但在如今这个互联网时代,在各种真真假假科普视频的轰炸下,即便是张莹这种普通人也都能主动或者被动的接触到一些历史知识。
  而在这些历史知识之中,有一个话题长期以来都具备很高的推广度与阅读受众。
  这个话题就是……一个国家灭亡之后,那些曾经高高在上的皇族公卿的下场究竟如何。
  同时这类话题中被提及最多的群体,通常都是那些女性王室成员——毕竟相较于男性,女性在这种情境下受到的折磨可要严重的多了。
  张莹过往在刷短视频平台的时候没少见到类似的推送,在猎奇心理的引导下,张莹倒也看过一些相关的科普。
  华夏历史上最惨的公主基本上集中在北宋时期,天会五年的时候金人从北宋撤兵,除了宋徽宗、宋钦宗外还包括了3000多的皇室男女,以及4000多位宗族男女。
  被掳走的这些人除了在路上死亡、自杀或者逃离的幸运儿外,基本上都在金朝的祖庙行了牵羊礼。
  什么叫牵羊礼呢?
  所谓牵羊礼,是指被俘人员部分男女都要赤裸着上身,披着羊皮,脖子上系绳,像羊一样被人牵着,也表示像羊一样任人宰割。
  这还没完呢。
  在结束牵羊礼后,北宋的皇室女子还被要求去参与赐浴等活动,钦宗的皇后朱琏便是在赐浴当天不堪受辱,选择了投水自杀身亡。
  至于北宋的公主……也就是当时的帝姬们就更难过了。
  其中最悲惨的公主当属茂德帝姬赵福金,在金人的南征录中曾经提到她经受过非人的凌辱,一些野史中这位帝姬的结局更是难以用文字描述。
  并且那个所谓的野史其实就是《靖康稗史笺证》,由确庵和耐庵编撰,虽然不是二十四史之一,但也是后世很多史学家经常援引的文献,相对那种号称朱元璋曾经卖过皮燕子的真正野史其实是要靠谱一些的。
  纵观整个华夏文明史,茂德帝姬绝对是最惨公主的有力争夺者。
  张莹当时曾经看过一些有关茂德帝姬的科普视频,有个视频除了茂德帝姬外还列了几位经历同样凄惨的人物,张莹隐隐约约记得当中曾经提到过临海公主。
  与茂德帝姬一样,临海公主同样是一位失国皇室,她的父亲就是西晋第二位皇帝司马衷。
  单说这个名字可能有些人不认识,但‘何不食肉糜’这句话大家总熟悉了吧?——没错,这句话就是出自司马衷之口……
  临海公主起初的封号是清河公主,西晋怀帝永嘉年间爆发了永嘉之乱,南匈奴举兵来犯,攻破西晋都城洛阳。
  当时洛阳大乱,王公及百姓被杀者多达三万人,司马氏皇族也未能幸免,纷纷逃难。
  临海公主当时年龄还比较小,尚未出嫁,与族人一同逃亡,结果在逃亡途中她与家里失去了联系,被贼人所虏。
  几经辗转,临海公主被卖给吴兴县的富翁钱温做奴婢。
  钱温有一女儿钱氏生性蛮横霸道,临海公主就是被钱温买来服侍她的,在钱家期间钱氏动不动就以鞭子抽打临海公主,整个虐待过程足足持续了好多年。
  直到五年后临海公主听说司马睿在建康称帝,便在外出购买脂粉时逃离钱家,辗转到了新都城,面见了晋元帝。
  晋元帝得知临海公主的遭遇后勃然大怒,命人押来钱温及其女儿,将二人送入了死牢。
  临海公主的遭遇被记录在了《晋书·列传第一》与《晋中兴书》之中,所以临海公主是正史里唯一确认当过奴婢的公主。
  “……”
  随后张莹皱着眉头努力回忆了一会儿,又对朱祁镇说道:
  “朱先生,听您的意思……难道说仁德天皇的真实身份是临海公主?”
  “可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临海公主后来应该嫁给了一个叫曹什么的官员,亡故的地点好像也是在国内吧?”
  朱祁镇点了点头,笑着接过了话:
  “嗯,临海公主后来嫁给了宗正曹统,七十一岁的时候死在了江南。”
  “所以临海公主绝不可能是仁德天皇,不过这位公主与仁德天皇倒也并不是毫无关系——从称谓上来说,她应该管仁德天皇叫姐夫。”
  “姐夫?”
  张莹顿时一怔,旋即便反应了过来:
  “仁德天皇是临海公主的姐夫?那他的妻子是哪位公主?”
  张莹对于临海公主的了解仅限于她的遭遇,至于她的兄弟姐妹有多少分别是谁,全然一无所知。
  朱祁镇停顿了几秒钟,估摸着张莹王通心绪稍微平静了一些,方才继续开口:
  “司马衷此人和大种马司马炎不一样,他记录在册的子女只有六位,其中男子一人,也就是愍怀太子司马遹。”
  “至于女儿则有五位,除了临海公主之外,还有河东公主、始平公主、弘农公主以及早夭的哀献皇女司马女彦。”
  “根据我们在《永乐大典》中的考证,仁德天皇的妻子便是历史上失去下落的弘农公主司马宣华,至于仁德天皇则是……历史上误以为病死的傅宣。”
  弘农公主司马宣华?
  听到朱祁镇提到的这个名字,张莹下意识眨了眨眼。
  弘农这个地名她倒是听说过,弘农杨氏也算是华夏历史上一个很知名的士族了。
  不过弘农公主嘛……这就有点超过她的知识范畴了。
  于是张莹重新拿起手机,又进行了一次搜索。
  “弘农公主,中国西晋公主……嫁给了傅祗的儿子傅宣……不久傅祗、傅宣病死,公主史书没有交代结果……”
  百科上关于弘农公主的介绍极少,前前后后也就百十来字,连她的生卒年份都没有记载。
  看着查阅百科的张莹,朱祁镇朝她握着的手机屏幕努了努下巴:
  “弘农公主在历史上的记载相当有限,不过如果你仔细思考的话,就会发现其中同样存在着疑点。”
  “要知道,弘农公主所嫁的丈夫傅宣可是傅祗的儿子,傅祗此人在西晋后期是一个非常非常重磅的人物,他的生平记载甚至要比晋愍帝司马邺还详细。”
  “而弘农公主身为这么个人物的儿媳,外加自身公主光环的加持之下……居然在史书上落得个下落不明的结局,这着实有些不合常理。”
  “毕竟弘农公主并不像临海公主那般在逃难时失散了,她在永嘉之乱后甚至与傅祗傅宣在河阴建了行台,招兵买马准备去营救怀帝呢。”
  正如朱祁镇所说。
  弘农公主这个人物在史书上的记载不多,但却存在着很多无法解释的疑点。
  除了朱祁镇提到的那些之外,傅宣的去世同样非常违和。
  历史上傅祗是在汉赵河内王刘粲进攻盟津县时因为疾病病逝的,去世前还强撑病体写了封给儿子的信件。
  一些晋史学者经过考证,认为傅祗的死因应该是急性肾衰竭或者肠胃炎二者之一。
  而在关于弘农公主的史料中,居然描述的是傅祗、傅宣近乎同时病死,在没有传染疾病的情况下,这种概率说实话真不怎么高。
  同时可以肯定的是。
  后来刘粲迁移的民众中也没有傅宣和弘农公主的踪影,实际上刘粲对于傅祗的后代还是挺友善的——他把傅祗的孙子傅纯、傅粹及官民两万余户迁到了平阳,汉赵昭武帝刘聪即位后追赠傅祗为太保,并任命傅纯、傅粹为给事中。
  所以与之前的神宫皇后一样,在《永乐大典》出世之前,史学界对于弘农公主的去向就颇有猜测。
  有的学者认为弘农公主出海去了马来西亚,有的学者则认为她去了棒子的半岛,还有一些人认为她东渡到了霓虹。
  没办法。
  在史料有限的情况下,很多历史人物或者事件的真相都只能靠猜测或者分析。
  “而在《永乐大典》之中,我们终于找到了关于弘农公主的详细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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