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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古代,顺的不行 第212节

  只能又亲笔写了一封拜见上皇之类的马屁语言,顺带继续送去了一大笔的钱财。
  他知道李昀也不想看到吴国轻松消灭他,因此到了六月下旬,李昀试探性地向赵义的吴国发动了袭击。
  赵义也知晓了徐侑的称臣行为,他一面佩服徐侑的果决,另外一面也只能派出兵马应付李昀。
  不过李昀只是为了给徐侑缓冲一点时间而已,没有真为了他现在就去对线吴国的意思。整体这仗没怎么打起来,只是在互相忌惮中就到了下半年十一月。
  本来以为今年就要在这样互相防备中步入到新的一年,谁知道十一月下旬,徐侑忽然就病重了。
  原来是他往日睡觉,必须要郭达、王俊其中一人带兵守在门外,如此他才能安睡不醒。可郭达死后,王俊一人独自守门,时间久了他再强健的身体也吃不消。所以坚持到了十月份的时候,王俊就病了。
  他们这种武人,平常身体好的能跟老牛比力气,可一旦生病往往都会引发一些暗疾,好起来就慢。
  王俊在营帐中养病之后,徐侑不知道怎么晚上就是睡不安稳。
  不是觉得有人要来刺杀他,就是梦到当初的小皇帝朱权、朱权子嗣或是他杀过的各色人来向他索命。加之他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大败,又向李昀称臣,本来就郁结于心,多项叠加,他一下就病倒了。
  这次病倒,显然是十万分的严重,因为倒下后他就开始浑浑噩噩说胡话,更是连药都喝不进。
  王俊跟冯东二人心中已有猜测,徐侑恐怕要挨不过这个冬天了。
  当下王俊顾不得自己也还在病重中,立即找来千里马一匹,他必须要赶去楚都通知太子,此事谁做他都不放心。
  这样到了十二月二号这天,徐侑忽然就醒了过来。
  他睁开眼坐起来就高呼:“英达,英达何在?我儿徐启何在?”
  冯东立刻奔上去哭道:“陛下忘记了,您说要亲自守在蜀郡边线防止吴国攻打,如今咱们还在平安县。”
  徐侑虚弱地点点头,又道:“冯东啊,那功臣阁造好了吗?”
  “马上就好了,只等明年开春,由陛下主持祭祀。”
  “好,不过太子祭祀也是一样的。我死后,徐启就是楚国皇帝,你等切记要好好辅佐他。”
  冯东早已泪流满面,连连点头。
  徐侑忽而目光凌厉看向吴国方向,厉声道:“告诉启儿,我楚国与吴国国恨家仇,此仇绝不可忘,否则我死后难安!!”
  徐侑喊完后一下卸了气势,忽而目光直愣愣道:“幽州关外有美酒,好喝好喝啊……”
  “陛下?”
  冯东心惊地叫了一声,只看到徐侑的身躯歪倒在床上再没了动静。
  当下,巨大的哭喊声在平安县响起。
  与此同时,楚都的上空忽而掀起狂风暴雨,在雷鸣电闪之中,一道流星划破天空不知所踪。
  此刻的洛京。
  李昀刚在努力工作,忽然一道雷声吓了他一跳。
  不过一盏茶后,董海川就急匆匆而来,说是礼部下属机构钦天监送来奏报。
  李昀打开一看。
  钦天监说天有异象,方才有流星滑落,推算乃是贪狼星命星。
  第258章 马屁信件太厚了
  自从知道这个世界稍微有一点点的不科学后,李昀也就沿用了周朝时期官位,成立了钦天监。
  不过寻常的时候,李昀主要还是让他们观察天象,推算节气,方便天下百姓能更好地耕种,说白了就是当气象局在用。
  另外,李昀也有意把钦天监一群人往天文学上引,总之他们的拿手绝活观运、查运、改运等等一事上,李昀反而不怎么上心。
  这种做法,崔定等人倒是十分高兴。
  “好家伙。”而此刻李昀反复查看了下手上的奏章,估摸是那些钦天监终于能用上自己的看家本领了,写得那叫一个花团锦簇。
  李昀都看笑了,不过也问了下钦天监那边是谁送来的这奏折。
  董海川立即道:“是一个叫周先春的小官,他是钦天监监正下的一名主簿,平常主要做做文书誊抄、移送等杂活儿。”
  大概见李昀问起,董海川又多嘴说了句,“此人原先好像在梁朝太史局做过官,更早之前陛下建造四方书院,为在书院中设置图书馆而收集天下各书的时候,他还献上了一本《易居算命》的书,说是他原先一个叫徐子平的主官写的。”
  “哦。”李昀把周先春这个名字念叨了一下也就放下了。
  如今他是万万人之上,就是念叨一下名字,在别人看来就是简在帝心,也算是对这次钦天监积极做事的认可了。
  不过钦天监上报的事只是从气运推断天下有变,实则并无真凭实据,李昀也只能心里记一下,一切还得等锦衣卫跟燕台传来具体消息。
  大约过了三四天,李昀就知道了这个贪狼星陨的气象应在了谁的身上,原来是徐侑在平安县病死了。
  看着书案上传来的急报,李昀一时也有些无言。
  说来他跟徐侑都还没见过面,不过他跟李复还在陇县跟汉阳郡一点点积蓄实力的时候,徐侑就已经是幽州之主,且他作战凶猛的名气跟他的贪财一样,都是声名远扬。
  其后他在寇德太后多番退让祈求之下,带兵一路从幽州呼啸而下,再到入主蜀郡,当初是何等的风光,现在也到底败给了时间。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啊。”李昀回想着大学生昀哥儿记忆中的诗句,默默感叹了一声。
  董海川默默记下了陛下念叨的诗句,暗道好诗啊,怪不得崔大人都说陛下是个诗才。
  可惜了,陛下乃是一国之君,否则单凭诗词一道都能青史留名。
  徐侑病死平安县,他的儿子徐启李昀也着人调查过。
  比起徐侑的凶猛跟贪婪,他儿子反而有些文不成武不就,是个中正平庸的人。唯一的优势是心地比较良善,也听得进去劝解,是个很好的守成之君。
  “可惜了。”李昀独自念叨了一句。
  天下未定,要的不是守成之君,而是开拓之君啊。
  徐启这样的性格,被赵义吞并是迟早的事。既然如此,李昀也不耽误时间了,直接下了旨意。
  如今是十二月,既然冀州所得并无多少障碍,那就一鼓作气全取青州。
  马义有把柄在他手中,真若揭露他的为人,怕是被他骗的极为惨烈的无食教跟郭傕部众要活撕了他,所以李昀也不担心真到了关键时刻,他敢反水。
  接到旨意后,孙亚等人并不耽误,在十二月中旬就陈兵冀州与青州交界处,显然打算后勤稳定之后就即刻用兵。
  随着明朝谋夺青州之心不再隐藏后,青州马义集团彻底紧张了起来。
  随着冬日来临,青州的天气都灰蒙蒙的带着一丝透骨的寒意。
  马义坐在高位之上,“诸位说说看,接下来我等要如何处置!?”
  其下密密麻麻站了二十来人,这会儿没一人开口说话。压抑的气氛持续了好一会儿,还是秦钦最先出列跪下道:“陛下请降罪!”
  “秦公起来吧,何须如此。”
  听马义声音依旧不急不慌中带着一丝温和,秦钦当真是内心一阵羞愧。
  “王上,臣惭愧啊!当初王上就怀疑项观几人乃是奸诈小人,可臣不信陛下,几次催促陛下派兵支援又送了大批粮草。
  有那项观做内应,明贼不仅将我等的运粮队伍尽数俘虏,还白白得了大批军资,这都是臣的罪过啊,臣愿意以死谢罪!”
  秦钦这会儿提起项观三人是真的恨得牙痒痒,恨不得食其肉,啖其血!想那项观往日一封封的给他写信问好,又是恭敬异常的送来大量钱财,竟是将他都骗了过去!
  真是瞒得他好苦啊。
  他是真的羞愧难当,不仅对不起郭傕也对不起马义,当下竟然要撞柱自杀。幸好旁边还有人,即时拉住了他。
  一番闹腾后,白当也是羞愧道:“王上,我白当是彻底服了你了。我跟秦大人一样,这次的事儿错全在我!您要怎么罚我都行!要是您还留我一条命,以后您指哪儿我就打哪儿,绝对没有二话!”
  白当真没什么文化,讲话直白。
  不过他说的都是真心话,这次他是彻彻底底服了马义。
  同时也常常感叹,当时要是听王上的,防那项观一手该多好啊,真是被这样的小人给骗了啊!
  实在可恼可恨!
  马义早从高位上下来,炉火纯青般眼睛一红哽咽道:“两位不必如此,我知晓两位大人都是为了我好,这才一直焦急明贼大军从而失了分寸。
  秦公万万不能寻短见,那冀州丢了就丢了,它原也是项观三兄弟盘桓,与我等关系不大。
  我等人起于微末,承蒙诸位看重我,我马义一个无父无母的小子才有了今日,这其中的情谊怎么不会比一个冀州重要呢。”
  马义这么一说,秦钦等人真恨不得为他效死。
  虽说马义寻常时候是不太作为,偶尔还有些贪,可他对麾下臣子的赤诚之心,又有何人能够比得上呢。
  这场会议商谈中,最终君臣隔阂全消,同时对明贼觊觎青州一事也有了大致的决定——那就是战略性撤退。
  马义的意思是不是他们望风而逃,而是明贼狡诈,坑骗了他们大量的粮草,这导致青州粮草略微不足。
  如今又是冬季。
  冬季打仗最难,粮食、衣物都不能缺,如果后勤不能保障,那一败就是大败。
  依照明贼的难缠程度,一旦打起来,他们肯定要临时抽调大量的粮食。冬季万物凋零,连勉强果腹的树皮、青草都找不到,失去过冬粮食的大批青州之民恐怕熬不过冬天,不知道要饿死多少。
  最关键的一旦打几个月,明贼必然会干扰他们春种。如果缺了一季农作物种植,青州明年就要面临断粮的风险,这个风险太大,他们有点赌不起。
  有了项观三兄弟一事,马义稍稍提了下撤退的打算,白当果然二话不说就说听王上的。
  秦钦也是无话。
  至于张唐,他内心就发怵李昀,再说他的家眷、钱财早就打包好了,也是赞成赶紧走。
  雍王朝几大巨头定下了策略,其他一些人就更没什么好说的了。其中偶尔也有一些文人,觉得王上跟朝堂将领实在缺乏勇气,堂堂一国之主,不到绝境就打算脱身而逃,心中不喜。
  可再如何也只能心中长叹,无可奈何。
  此事一了,马义一个人憋到寝殿才忍不住大笑起来。
  跟李昀打他真没这个勇气,可他也不怎么想回李昀麾下。之前还不敢直接提跑路,毕竟理由不充足。
  可现在不同了啊。
  妙哉妙哉!
  高兴拍了下手,马义马上开始给李昀写信。
  先是一口气写了两页纸的马屁之言,思来想去了下,马义又继续在信中委婉地表示,贤明的皇帝陛下啊,您有没有收到青州的粮食?其实呢,项观三人的计策我看出来了,但我故意将计就计没点破。
  然后又是一通马屁言语,表示我做了这样的事其实也当不得贤明的皇帝陛下夸赞,不过我不能在陛下身边为陛下分忧,因此时常感到可惜。这次总算为陛下做了一件事,我这心啊,也多少是舒服一点了。
  说到最后,马义又表示白当等人说了,他们畏惧皇帝陛下的威严,所以他们打算要跑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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