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唐花一听,爽快地指了指桌上的那包棉花,说:“我看你这棉花准备得不少,一会儿给我抓两把不就行了嘛!”
  莲旦这才同意了。
  他在家的时候,从小就和姐姐一起跟娘亲学习绣花了,但怎么绣都不如姐姐绣得好。
  不过绣常见的荷花、荷叶这类的,倒是没问题。
  小旦的棉裤已经做好一条了,手里这条倒不着急缝,莲旦便干脆和唐花一起做荷包。
  这几个白天,小旦睡了,他便拿出来缝,花了三四天,便把它做好了。
  莲旦把这荷包在被垛里藏了两天,直到唐花来串门儿,问他送没送出去呢。
  莲旦红着脸摇了摇头,唐花凑近了看他神情,莲旦低着头直躲。
  唐花笑着咯吱他,说:“看你那小模样,我要是个汉子,肯定也稀罕你。”
  莲旦脸红得要滴血了,软软地轻斥道:“别瞎说。”
  唐花到底是过来人,他看着莲旦这样子,眼珠子转了转,悄么声地问:“你两……不会他回来以后,都没那啥吧?”
  莲旦呆呆地下意识问:“哪啥?”问完才反应过来对方的意思,登时羞得快哭了。
  唐花“嘿嘿”笑,眨了眨眼,趴在他耳边说了两个字,莲旦没想到他会这么直白,嘴巴张得老大,快要昏过去了。
  唐花抱着他的腰,用脑袋蹭了蹭莲旦柔软的脸颊,抬起头看着他,语气认真了不少,说:“莲旦,你别怪我多嘴,这夫妻两过日子,不光是柴米油盐酱醋茶,那事儿是少不得的。”
  莲旦低着头,说:“我哪里会怪你跟我说心里话。”
  唐花笑了,轻轻晃了晃他,继续道:“他这年纪,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他是个读书人,长相在村里是数一数二的了,你总晾着他,就不怕被人惦记了去啊。”
  莲旦从没想过这么多,闻言,他抬眼看向唐花,神色有些无措。
  唐花凑近他耳朵,声音更低了,说:“你把这荷包送了他,说几句亲近话,读书人最能知情晓意,他必然会明白你的意思,他若有心,那事儿不就水到渠成了嘛。”
  莲旦脸红透了,眼睛水润润的,羞得快冒火了。
  ……
  这天晚上,陈霜宁觉出莲旦不大对劲。
  他时不时偷看自己一眼,脸上还红红的,整个晚上那红晕都没下去过。
  晚上练完字后,洗漱完,准备睡下了。
  陈霜宁跟往常一样,在窗边打坐。
  体内杂乱汹涌的内力横冲直撞,经脉被冲击得剧痛不堪,需要经常梳理才能减轻。
  他刚闭上眼睛,就感觉到床上已经躺好的人,又轻手轻脚下了床,从床上拿了什么东西,走了过来。
  陈霜宁等了一阵,身前站着的人却一直没出声,他刚想睁眼,却听见对方又轻手轻脚地退了回去,爬上床躺下了。
  “唉。”
  床上的人悄悄叹了口气,翻了几个身,渐渐睡着了。
  陈霜宁睁开眸子,望着床上侧卧的瘦弱人影,眼睛里少见的露出些费解的神色。
  第23章 九月十五
  第二天,村长叫来的煤贩子要来村里,陈霜宁就没出去。
  冬天要来了,光烧柴火不行,得买些煤块回来。
  吃完收拾完,小旦也喝完了奶,坐在铺了棉垫子的藤椅上,手里抓着个布做的娃娃甩呀甩。
  陈霜宁坐在一旁看着他,一边看着手里的书。
  莲旦擦干了手,把针线篓拿出来,刚放到桌子上,就听见院门外有响动。
  隔壁吴大娘家婷子姐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问道:“莲旦,在家呢吗?”
  莲旦从里屋出来,答应了一声,把门打开了,把她让进外屋来。
  婷子拍打着身上的棉絮,不好意思道:“刚在家絮棉被,沾一身棉花。”
  莲旦笑道:“都一样,这两天我也在家做棉裤来着。”说着话,他给客人搬来一把凳子坐。
  婷子摆了摆手,说:“我不坐了,说句话就走。今天去村长家拉煤,我娘说她借好推车了,咱们两家凑一车一起拉回来。”
  莲旦高兴道:“行啊,出门时你叫我一声,还车的时候,给车主的东西算我一半。”
  婷子爽快道:“不用,我娘说了,反正车子也得借这么一回,装不满也浪费,到时候让你家男人帮忙推推车就行。”
  说着,她就下意识伸头往屋里瞅了眼,问道:“你家当家的……在家呢吗?”
  一句话刚开头嗓门还是大的,到后半句顿了一下,就一下子轻了下来,像是不忍打扰。
  莲旦顺着她的目光转身去看,就见一身青梅色长袍的陈霜宁坐在窗边,早上暖融融的阳光透过窗纸斜洒在他脸上身上,他修长的手指轻握着书脊,垂着眸子看书,那样子有种说不出的静谧和安宁。
  看了一阵,婷子姐回过神来,挠了挠后颈,冲莲旦笑了一下,放低了声音说:“那你忙着,等村长那边有消息了,我再来叫你们。”
  莲旦说:“行,那我在家等着。”说着,就送她出门。
  到了院子,婷子又回头往屋子的方向瞅了一眼,然后压低了声音跟莲旦说:“你家这个,出门去得老招风了,你可得看住了。”
  婷子姐嫁的是同村的,所以经常在娘家,她是个心直口快的性子,挺好相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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