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节

  终有一天,想像变成现实,她却不再有任何感觉。
  曾经的亲密恋人,如今对她而言等同于陌路。
  或许这世上每段无疾而终的情感都是如此,痛过怨过恨过,当随时间淡去,当生命里出现另一个重要的在乎的人,过去一切都将消散无踪,不再有任何意义。
  那么,她和夏浔简呢?
  如果有一天,他和她不得不再次走上分岔路,她是不是也能用时间让他成为她脑海中的一小段记忆?
  ЖЖЖЖЖЖЖ
  那晚他问她想要什么样的尊重,其实她明白这已是他难能可贵的妥协。可当他问出这个问题,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什么样的尊重?
  她无奈的发现,一个对常人来说最寻常不过的词,对他来说却是一个遥不可及甚至连其意义都不清晰的用语。
  如果连尊重的内容都要由她来规定和讲述,那么这个尊重还有什么意义?
  她一时有些哑然,最后告诉他此刻的尊重就是要顺应她的意愿——所以还是那句话,时间已晚,他该离开了。
  逐客令下了两遍,某大师的脸色自然不会好。他松开她,自茶几取过便签,写了几个字递给她。
  上面是城东某高级公寓的地址,她不解,“干嘛?”
  “这套公寓空着,你可以搬过去住。”他说的如此理所当然,她真有些哭笑不得。
  “公寓是你的?”见他点头,她又道,“不搬,我刚搬进来住的好好的干嘛搬!”
  “你很清楚这套公寓的持有人,在我印象里,你应该不是这么大度的人。”
  “裴瑟现在是我老板。”她猜他应该还不知道她已知晓他和裴瑟之间的关系,倒不是她故意隐瞒,而是一直没找到说的契机。
  至于她和裴瑟多年前在学院里的恩怨,她吃不准他是不是都清楚。
  毕竟那件事几乎牵扯了她所有的过往,包括关佑和高菲。
  他曾经说过,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她投靠他的那些小心思,只是他没兴趣探究她的过往。但没兴趣探究,和是否已清楚是两回事。
  以他跟裴瑟的关系,她总觉得他知道的事应该比她以为的多得多。
  “我有地方给你住,没必要去麻烦别人。”
  “你这套公寓我可付不起房租。”她才不要被“金屋藏娇”。
  “我什么时候要你付给我房租?”他瞥她一眼。
  “公寓是你的,又不是我的,就算你不要我也不能白住啊!”经济独立是他们关系平等的第一步,她绝不会妥协,“这里就不同,我给裴瑟赚钱,他提供我住所和工作地也是应该的。”
  他神态不善的盯着她看了会,最后将便签揉掉丢进一旁垃圾桶,“既然如此我不勉强你。”
  “嗯。”见他退让,她也乖巧起来,帮他取了外套示意要给他穿上。衣服倒是顺利给他穿了,但人也被他拦腰搂过去。
  他低头吻下,动作流畅连贯,仿佛自然而然。
  他气息灼热,她避无可避,到底被吻住,由厮磨到被撬开唇齿舌尖缠绕,力度之强势容不得她半点抵抗。
  双唇纠*缠间,她鼻尖嗅到熟悉的气息,那令人心悸心动的属于他的气息。
  她没有挣扎。
  他在学着退让,她也该有所改变。
  被他紧紧拥住的这一刻,她似感觉到某种趋于平静的和谐。
  只可惜,这样和谐的关系并没能维持多久。
  坏事的人在她意料之外。
  第四十九画
  当初收卡洛为学生,主导人物其实是秦念参。
  那时秦念参跟她关系还不像现在这么好,介绍自己弟弟给她当学生纯粹是顾虑夏浔简,想着自己不能出手,让卡洛替他出手。
  结果他低估了卡洛对夏浔简的崇拜程度,也低估了安颜然这些年在夏浔简身上学到的驯徒本领。
  不过短短一个月,原本与他共同阵线的卡洛便完全倒向“敌方”,成为安颜然的听话好学生。
  后来安颜然从卡洛口中知道了秦念参的目的,便亲自找上他。
  那时,看着面前白皙纤细的女子,秦念参再次低估“敌手”,被灌酒后吐了真言,连多年压在心底最大的心事也说了出来。
  酒醒后他懊恼不已,心里最大的秘密暴露,就像是揭开了最后一张底牌,自此后在安颜然面前再无半点顿足看戏的优势。
  只是那时的他没有料到,自己会因这次酒后失言而重见那个人。
  那个,被他深埋心底,终日以嬉笑轻松掩盖,再不曾轻易去触碰的人。
  这世上每个人都有秘密与过去,有些人不轻易间会流露。而有些人,大抵因为伤的过深,宁可掩埋,也不愿流露分毫。
  秦念参对安颜然和夏浔简的戏弄,并非闲来无事的顺手一笔。事实上,看到他们,他就仿佛看到自己。
  破坏、参与,为的只是想看最后会是怎样结局。
  会不会,与他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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