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雷蒙的烦恼
翌日。
雷蒙为了不让父母担忧，声称去奥斯汀家玩几天。
月牙溪。
寒风冷冽，寒霜遍布，林地间挂满了晶莹的冰棱，清澈的泉水从月牙似的山崖上砸落下来，飞溅的水花洒在一名青年脸上。
棱角分明的脸庞上，一对眸子熠熠生辉，一柄剑斜斜的挎在背后。
青年，赫然是里奥。
此刻的里奥好似一柄出鞘的利剑，那毕露的锋芒，使得赶来的雷蒙心悸。
重生了么。
雷蒙嘴角勾了勾，“看样子，恢复的不错。”
青年也在同时间回过神，脸上扬起灿烂的笑容，“谢谢。”
“境界恢复了吗？”雷蒙走到近前，询问。
“恢复了一些，想要完全恢复的话还需一段时间。”里奥笑着道：“现在还只是大剑士后期。”
大剑士后期…
雷蒙翻了个白眼，“你这话让我这个初级魔法师情何以堪。”
里奥忽然做了一个让雷蒙惊愕的动作，他单膝跪地，头微微低下，用一种虔诚的口吻，道：“我，里奥?亚历克西斯，从今天起，将终生追随雷蒙?路易斯，捍卫雷蒙?路易斯所有荣誉，人身安危及财富，如有违约，永坠地狱。”
卧槽。
这是雷蒙的第一个念头，满脸愕然，半响，他苦笑道：“我都说了，咱们之间只是一个交易，你…”
里奥缓缓起身，脸上再次掀起灿烂的笑容，“没办法，誓约已成。”
“额。”
雷蒙无奈，“那你可赔大了，一个前途无量的剑道天才就这么白白成了人家的护卫。”
“不。”
里奥摇头，定定的看着面前的少年，“我并不这样认为，巨龙精血，我想这世界上几乎没几个人能得到这样的厚赐，如果说损失，那你的损失肯定比我更多。”
“一滴血而已。”雷蒙无所谓的道：“反正我这个魔法师也用不到。”
里奥微微发怔，面前少年那毫不在意的样子让他想不通，那可是巨龙精血啊，竟然送给了一个连朋友不算不上的自己。
你，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里奥心道。
“事已至此那就先这样吧，等你反悔了随时可以离开…”
“不会。”
“…”
雷蒙没有再去纠结，问道：“你现在能不能干掉二级魔兽？”
“可以。”里奥点点头，“主人…”
“停！”
这称呼让雷蒙头皮都麻了，连忙开口打断，“换个称呼，这样吧，你喊我的名字就行。”
“不。”里奥摇头拒绝。
“这是命令。”雷蒙无奈，凶巴巴的道。
里奥点点头，“好吧，雷蒙主人。”
“…”
雷蒙一呆，你他娘的是认真的？他以手扶额，“要不，咱商量一下？喊哥？什么雷哥，蒙哥，都行。”
“雷哥主人。”
“…”
一番交涉，雷蒙有气无力的怒道：“你个笨蛋，知道不知道变通？”
“不知道啊。”
“…”
雷蒙咬牙切齿，一声怒吼：“好，算你狠，老子认输，你个仆人。”
“好的，主人。”里奥嘴角微翘。
玛德！
这该死的世界！
雷蒙瞬间崩溃。
声音几乎从牙缝里挤出来，雷蒙凶巴巴的道：“仆人，现在，你去给我把闪电猫宰了！”
“好的主人。”里奥点点头。
“去啊。”
雷蒙瞪眼，“你怎么不走？”
“保护主人安危是仆人的首要任务，万一，我要是走了，主人被闪电猫吃了怎么办？”里奥理所当然的道。
“呸呸呸，你个乌鸦嘴。”雷蒙气竭，转身步入挂满了冰棱的森林，“走，去找闪电猫。”
“主人，你是怎么知道月牙溪这里有闪电猫的？”
“你管我！”
“没管啊。”
“这是个语气句，懂不？”
“不懂。”
“…”
森林某处。
草丛中缓缓探出两颗脑袋，盯着前方林地间的一只紫色的生物。
“这也能算猫？”雷蒙无语，“这个头，都跟普通的老虎差不多了。”
紫色生物的模样跟猫相仿，但体型却跟老虎一样。
“魔兽本就和普通生物不同，这只闪电猫还未成年，应该还处在成长阶段，成年期的闪电猫是四级魔兽。”里奥眼睛微凝，问道：“主人，你确定要杀了它？”
“当然。”
雷蒙点点头，“不然，你以为我来干什么的。”
“好，那主人小心，我去去就来。”
里奥留下一句话就跳了出去，也引来了闪电猫的注意。
接下来的战斗，里奥展现出的战斗力让雷蒙心惊。
幼生期的闪电猫在二级魔兽中，实力也属于顶尖，雷电属性赋予它极其可怕的速度，几乎同级无对手。
一名大剑士后期对上它也难以占上风，可里奥却在战斗开始的一刻就在压着闪电猫，每一剑都落在闪电猫必经之路上，仿佛预判到了对方的所有动作，使得闪电猫只能在狭小的范围内活动。
且。
无形剑芒在它身上留下了一道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闪电猫在发现自己不敌时就开始逃窜，可任凭它如何挣扎都无法逃离那道道剑影。
全面压制啊。
雷蒙咽了口唾沫，玛德，仆人好强。
随着一道哀嚎，里奥一剑刺穿了闪电猫的脑袋，缓缓倒在了血泊中，它的身体还在抽搐，但渐渐就弱了下来。
里奥熟练的解剖死去的闪电猫，雷蒙走进，好奇的道：“你经常干这事？”
“也不算，以前家里特别穷，所以经常会和父亲狩猎，这些是基本功。”里奥边说边做，很快就处理完毕，他从闪电猫体内取出一颗淡紫色的晶体，道：“主人，你需要的是它吗？”
“恩。”
雷蒙接过魔核，由衷的道：“谢谢。”
“主人，这是我应该做的。”
顿时，雷蒙脸色一僵。
“主人，闪电猫其余的还要吗？”
“送你了。”
“谢谢主人。”
“…”
自此，雷蒙有了一个跟班，一个衷心的天才剑客仆人。
他忽然想到，这家伙要是在学院里这么喊他，导师们，学生们的反应…
哦上帝！
雷蒙抚额长叹。
召唤二级恶魔的材料，一共四种，现在才集齐了四分之一。
二级火系魔核，赤磷精血一瓶，一只活着的尖叫女巫。
有了里奥的加入，前两个应该不会有多大的问题，但，活捉一只尖叫女巫，这就很困难了。
“主人，接下来去哪？”
“摩斯山脉的熔岩地带。”
“好。”
“你就不问问我要去干什么？”
“这不是仆人需要考虑的问题。”
“干得漂亮！”
“什么意思？”
雷蒙嘴角微翘，“你管我！”
“…”
摩斯山脉是距离科维纳斯小镇最近的一处有着熔岩地带的区域，摩斯山脉中的魔兽以火系为主。
一到冬季，摩斯山脉就会吸引大批的佣兵，无论是火系魔兽的肉，还是魔核，还是能做成取暖的皮毛，都是这个季节最走销量的商品。
所以，在前往摩斯山脉的路上，雷蒙就发现人流量越来越多。
夜。
路边支起许多帐篷，一对对篝火随之升起，很快就有着酒肉的香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唔，手艺不错嘛。”
雷蒙坐在篝火前，接过青年递来的一块烤肉，狠狠咬下一块，那外焦里嫩的口感让他眼睛一亮，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顺手从身旁拿起一个木制的杯子喝了口这个世界酿造的啤酒。
啤酒烤肉，唔，这个感觉不错嘛。
雷蒙美滋滋的吃着。
里奥看了眼狼吞虎咽的少年，微微一笑，缓缓吃了起来，那姿态透着一股贵族绅士的味道。
酒过三巡，雷蒙背靠着树，目光落向坐在篝火前石头上的青年，好奇的问道：“里奥，能不能告诉我，剑芒是如何领悟的？”
青年目光扫来。
剑芒、剑气、剑意，是每一位剑客都极力推崇和向往的力量，几乎，每一个领悟这些力量的经验都是独一无二，除师徒、至亲等少数情况下，是不会外传的。
而对剑客来说，这些经验都是极其珍贵的秘密。
“冒昧了哈。”雷蒙尴尬的挠了挠道：“抱歉啊。”
里奥摇摇头，似乎在回忆着什么，缓缓的说道：“其实，最开始我也不知道那股力量就是所谓的剑芒，只是觉得这样做会让剑更快，更锋利。
至于经验，如何领悟，完全是自然而然，不知道该如何形容领悟时的感受，那是一种非常奇妙的感觉。
好像，你就是剑，剑就是你，自己成了剑的一部分，是剑的延伸，你能感受到它的喜怒哀乐，感受到那隐藏在冰冷下的情绪。
虽然，我不能让主人领悟剑芒，但我可以告诉主人，当你想尽一切办法去接近它的时候，它会离你很远，会同样想尽一切办法的躲着你，可当你忘乎所有的时候，也许，它就在那里静静的等着你，观察着你，待时机成熟时，自会与你相见。”
雷蒙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不由感叹，“好深奥啊，还是魔法简单一些。”
说着，他伸手一招，那篝火中顿时飞出一团团火焰在空中不断飞舞变幻着，最后来到手指尖如精灵般跳跃。
“职业不同吧，在我看来，魔法才是天书，那么神奇的力量竟然被破译领悟，实在让人羡慕。”里奥拖着下巴，笑道。
“术业有专攻吧。”雷蒙轻笑，驱散了指尖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