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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练气与计较

  擦拭剑刃完毕,段毅将十炼剑收好,然后走到床边,从枕头下取出得自曲东流的寒玉,捧到手心,冰凉袭来,只觉一片欣喜。
  这可算是与林伯晖一战的最大收获了,比乌蚕宝衣更受段毅重视。
  乌蚕宝衣只不过是一件固定的防具,虽可抵刀剑,卸重劲,但若是遇到强大的高手,宝衣的作用便微乎其微,尤其是在遇到一些精擅阴柔武学的高手时,防御效果同样大打折扣。
  再有一些神兵利器也可凭本身之锋利碎裂乌蚕宝衣,绝不夸大,所以终归是外物,可以借助其力量,却不能过分倚重。
  寒玉则不同,能助力段毅的练气修为,切实增强他本身的实力,便如神雕侠侣中古墓派的寒玉床。
  若是将这块寒玉佩戴在身边,便可借助内中散发的强劲寒气,刺激人体时时刻刻的运转内功,修行一天,比得上平常人的十天。
  再加上段毅自身借助藏武楼摸索出的练气捷径与法门,强大的根骨和天资,他练气一年,顶的上常人十数年甚至更多的修为,绝不夸大。
  这是真正的宝物,当初段毅之所以应下和林伯晖的决斗,大半原因也是贪图这枚寒玉的奇效,使他在内功一道上可以迎头追击那些大门大派的弟子。
  除了能加速内功修行,这寒玉还有另一个奇效,便是对段毅所修寒冰真气大有裨益。
  这门寒冰真气乃是左冷禅苦心孤诣所创,威力放到整个浩瀚武侠史上,自然不算杰出,但单以笑傲江湖一部而论,却的确算的上出彩,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其中真气当中蕴藏的阴寒之力,可以通过摄取寒气来增强,而寒气的来源,又有数种。
  一便是天地之间游离的阴寒之气,渐积渐累,徐徐而进,乃是通过漫长的水磨功夫才能有大成就。
  二就是特定的外物当中蕴含的阴寒之气,比如最常见的冰块,再比如类似寒玉这样的阴寒之物,而以珍贵来论,自然是寒玉为最佳。
  段毅想到今日一场决斗,真气狂飙,更有增进,便脱鞋走上床榻,盘膝而坐。
  双掌横在胸前,寒玉夹在掌心当中,默运心法。
  一道阴寒森冷的真气便从丹田而起,窜如游鱼,辗转行至手太阴肺经中,因为未曾通脉,多有损耗与滞涩。
  而后反复在六阴脉当中穿梭,阴气渐升,寒气外露,口鼻之中隐有白烟缭绕循环,更是发出嗡嗡鸣音。
  随着时间流逝,段毅身体便如一团寒冰,摸上去刺骨扎人,甚至就连心跳,血液的流动也缓慢许多,渐渐成为一个冰人。
  这不是正常的练功之法,而是寒冰真气记载的一篇特别心法,能借此吸纳外物当中蕴藏的寒气,也是极为凶险的,一个不慎,真气散乱,段毅便会被真气冰封,对身体大有损害。
  也只有段毅,借助藏武楼之助,试验多次,才有把握在现实当中修行。
  不多时,一道极为精纯的阴寒之气便呈雾状从寒玉当中脱出,随即被段毅双手手心的劳宫穴吸摄入体内,最后如江河入海一般归入段毅本身修持的寒冰真气当中,使得这股真气愈发冰寒森冷……
  另一边,刘志威以及赵钰两个来到山巅金鼎大殿的曲东流书房中,向曲东流禀报这次擂台比斗的结果。
  “以我看来,段毅的武功确实不错,比起赵钰或许不及,但已经是咱们金鼎派入室弟子当中排的上号的,实在难以想象他才练武不到一个月。
  不过即使如此,也不可能是林伯晖的对手,我怀疑是他暗中下了什么手段,这才让林伯晖走火入魔,中途意识错乱,被段毅击败。”
  刘志威的武功固然比不上白希文,也不如未受伤的曲东流,但一样不是常人可以想象,能从两人开始时交手仅有的数招,推演出各自的实力。
  以他看来,如果正常的交手,段毅会在十一或者十二招左右被林伯晖击败,但不知道用了什么阴谋诡计,打赢了林伯晖。
  赵钰则是若有所思,对着曲东流拱手道,
  “段毅不曾修炼无敌宝鉴却能战胜对手,或许是和他去药店有关,林伯晖不会无缘无故的走火入魔,师父,段毅一定是用了毒。”
  刘志威所言,是纯粹依靠自身的武学见识推导而来,至于赵钰,则是根据之前搜集到的段毅在山下活动的信息猜测。
  “无论段毅是用了什么方法赢下这一战,赢了就是赢了,事实胜于雄辩。
  志威,过后你要再去安抚一下阮家,将此事彻底圆满解决,不要让人觉得我金鼎派仗势欺人,污了名声。
  另外,你告诉阮祥,愿赌服输,从此不要再找段毅的麻烦,这件事本来就是他们阮家无理取闹,你可以将孙志的人头带给阮祥,想必会让他消减不少怨气。”
  曲东流接到段毅打赢林伯晖的消息,确实有不小的意外,不过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可能,想了想嘱咐道。
  本是一件小小的比剑,却闹出了人命,还愈演愈烈,着实让他费了不少心思。
  由此可见,这孙志,或者说安插孙志在金鼎派的人的确是想将金鼎派弄灰头土脸甚至四分五裂才肯罢休,眼下能将事态控制在一个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已经很不错了。
  刘志威听罢,拱手一礼,沉着脸退下,阮栋毕竟是他的徒弟,后事还有不少,等着他去处理。
  等到刘志威离开,曲东流才又对赵钰说道,
  “今天是九月初二,再过五天,便是为师大婚的日子,你觉得我的婚礼能顺顺利利的完成吗?”
  赵钰非但不笨,甚至有些小聪明,联系到之前和白希文交情极好的刘磐被人刺杀家中,曲东流秘而不宣,再有这次阮栋之死掀起的风波,隐隐有些明悟。
  “师傅的意思是,主导这一切的黑手是想在大婚当日对师傅动手,所以要极力将武功最高的白师叔调离,或者让他和您产生嫌隙甚至决裂?
  不过这样又有什么用呢?师傅毕竟是金鼎派的掌门,门人弟子高手辈出,弟子不相信对方能以一敌众。”
  赵钰其实并非想不到那关键的一点,只是碍于曲东流的身份,不敢妄自乱说。
  曲东流冷笑一下,看着自己的得意弟子,冷冷道,
  “能知道刘磐和白希文的关系,还能有势力安插奸细在我金鼎派中,甚至有能力对我产生威胁的,只能是金鼎派的高层。
  刘志威,石坚,顾暝,薛涛,禾舒怀,吴峰,张固之,他们中有副掌门,有长老,却都是和我一个师父的师兄弟,也只有他们,才有这个资历和实力要将我拉下马。
  这一点我早有预料,掌门之位,能者居之,我在拜月宫一役中被重伤,他们有些小心思很正常,只是我没想到竟然到了这样水火不容的程度。”
  赵钰听着曲东流用一种舒缓而又沉重的语气念出那些名字,心中不由得就是一震。
  这已经代表了沙麓山上金鼎派的最高层战力。
  “外敌不足为惧,我最担心的就是内鬼,所以我要你在剩余的几天时间给我做一件事,足以稳定内患。
  这件事你一定要给我办成,无论如何不能失败。
  如果我真的被人拉下掌门之位,你作为我的嫡传大弟子,势必难以保全,所以你要衡量轻重,明白吗?”
  赵钰当然明白,他和曲东流便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当即躬身拜道,
  “弟子明白,一切听从师父的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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