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节

  一句句失控的“没有”,一声响过一声,能把骆雪的耳膜震聋,而脸上全是不信的神情。
  她再一次甩开她,想要往外去,结果才两步,她又瘫倒了。
  是的,她的双腿已经完全支不起她的体重。
  混乱的大脑,根本没办法让她平衡直行。
  骆雪没去扶,而是找来了医生,让医生给她打了镇定剂,她才再度睡了过去。
  这光景,让骆雪担忧极了。
  历史是如此的相似。
  五年前,她历过的一切,现在她又要经历一遍。
  骆雪好怕,因为这强刺激,而让她想起五年前那些沉重到能瞬间垮她的伤心事。
  “怎么了,怎么了?”
  适时,宁珠从外头跑了进来,看到骆雪一脸沉重地坐在床边。
  “小宁,你来了。”
  她打了一声招呼,整个人是如此得悲伤。
  “苏禾还没醒呀?”
  宁珠的面色不太好看,先过来看了一眼苏禾。
  “醒过,因为太激动,我让医生打了镇定剂。又睡了!”
  她解释完,揉了揉心脏,又顺道捏了捏眉心。
  “秦陌……真的……”
  宁珠问不下去了,瞧着苏禾这光景,以及骆雪这沉重的表情,感觉根本无需多问。
  “嗯。”
  骆雪应下一个字,声音是如此的艰涩。
  宁珠也晕了晕,突然难受起来:
  苏禾真的是太太太可怜了,一个人怎么能承认得了这样两次?
  她越想越难受,忽冲进洗手间,对着马桶就是一通呕吐。
  骆雪一怔,忙追了过去,皱眉打量,半晌过后,失声叫了起来:“你该不会是怀孕了吧!”
  宁珠没空理,等吐完,坐在马桶盖上,有气无力地说道:“你小声点,别把苏禾吵醒了。到时她又得大闹。现在我貌似没当年那么有力气来照顾她了。”
  “真怀了?”骆雪再次追问,想要一个确定的回答。
  “嗯。”
  宁珠坦荡荡承认了,笑道:“刚查出来。你是第一个知道的。阿禾都不知道呢!”
  那语气,还有点小骄傲。
  “谁的?不可能是顾白堤吧。前段日子你一直在荆城。和顾白堤没照过面。你也不喜欢他那种人。不对,你不是要和顾白堤订婚吗?现在怀孕了,还怎么订?”
  骆雪怪叫出声。
  “现在不用订婚了。”宁珠笑笑:“我有继承人了。谁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亲生的。是宁家的孩子。”
  骆雪明白了,她故意的——这小姑娘做事,还真是——不走寻常路啊!
  “你想让孩子当一个没爸爸的小孩子?这不太合适吧!”
  宁珠淡淡一笑:“没什么合不合适的,有爸爸妈妈的小孩子,是比较幸福,但是如果爸爸妈妈终日吵闹,不见得幸福。我就是我妈单独养大的,小时候,有爸爸等于没爸爸。我有被养废吗?丧偶式婚姻,和没爸爸,有什么区别?”
  她看得很淡。
  只要有钱,宁珠觉得一个女人在养育下一代上面,根本不需要男性帮忙。
  在动物世界,都是雌性在养孩子,雄性也就是播种时出点力而已。
  骆雪笑了笑:“祝你早生贵子。”
  世间的家庭模式,单凭个人喜欢。她不发表意见。
  但是如果她要生孩子,可能会选择在有伴侣的情况下——她活了四十几年,有点孤独,想要一个正常家庭了。
  宁珠坐了一会儿,出去了,她说肚子饿了,想去吃点东西,不能让肚子里那小的饿着了。
  看得出来,这个孩子,她很喜欢。
  至于那个男人,会是谁?
  骆雪有点好奇啊,但这是人家的私事,她实在不太好过问。
  苏禾一直在睡。
  睡梦里,她的眉头是深深皱起的。
  骆雪不觉长长叹息。
  坐了一会儿,她走出房间,看到高峻就站在外头。
  他面色不太好,显然是好些天没好好休息了。
  “高峻,这里有我守着,要不你去休息休息吧!”
  “我休息过了。”
  高峻看着她,看到他,她没有任何异样的反应。
  唉,忘得真是够彻底的呀!
  他真真是要郁闷死了。
  要怎么提醒她呢?
  老板,你忘了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
  你说过要去领证的。
  现在你打算不负责了吗?
  第216章 我们分手吧
  骆雪感觉这小子表情实在有点怪,忙问道:“这是怎么了?我脸上的妆花了吗?”
  “没有。”他闷闷的:“很好看。”
  这一声夸赞,让骆雪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呀!
  这小子,平常时候可不会说这么能让人误会的话的。
  一般人谁会突然夸前老板?
  骆雪睇了一眼,不解道:“小嘴怎么变甜了?”
  他这才意识到,这会儿,他根本没把她当老板看,而是当女人了——他的女人,虽然她不知道,可他知道啊。
  这会儿,他脑子里全是那天床上的画面,怎么忘都忘不了,而且,因为这几天在不断地回忆,所以,他的记忆好像是越来越清楚了。
  肤如玉。
  腰似柳。
  身如蛇。
  能把他缠死。
  想想就脸红耳热。
  “我……我有话,想和你说!”
  称呼也没带“您”了。
  骆雪扬了扬眉:“什么,你说吧!我听着。”
  “本来呢,我是不想说的,可如果一直不说,我怕你到时又会怪我,所以,我思想斗争了很久,还是决定和你说一下……”
  他来了一个长长的铺设。
  骆雪想了想,一脸深思,最后作了总结:“你做了什么缺德事?”
  是挺缺德的。
  但干这事的不是我,不是你呀,亲爱的老板大人。
  可就在他想说的那一刻,病房内爆出一句:“让我死,让去死……都死了,全死了,阿平哥没了,冷元一也没了,我不活了,我不活了……”
  骆雪连忙奔了进去,看到苏禾躺在床上痛苦地直叫着,被子被推到了地上,整个人呈现蜷缩状,是似寻求安全感,而眼泪在紧闭的眼窝里溢出来,痛苦令这张漂亮的脸孔扭曲了。
  她忙扑上去,将被子捡起盖在苏禾身上,然后,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小禾,没事了,没事了,什么都会过去的,乖乖的,放松下来,别哭别哭啊……”
  苏禾的情况被她柔声细语哄了好一会儿,终于停下了呜咽声。
  待到睡沉,她这才回过头,看向高峻,问:“刚刚你想说什么?”
  高峻看了一眼苏禾,又看了看满脸疲惫的骆雪,摇了摇头:“没事了,以后再说……不重要。”
  心疼她。
  不想她还要为他们之间的事花心思。
  骆雪懒得问,现在她的心思全放在这个干女儿身上,其他的什么事对她来说都没兴趣。
  高峻走了出去,坐在门外走廊上,他闷闷的,想抽烟,可这里是医院,禁烟,他去买了一瓶咖啡,喝着提神,心里则告诫自己:
  再等等吧!
  不急的。
  是命里的人,逃不掉。
  不是命里的人,怎么追也追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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