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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妻 第18节

  第037章 告密者
  后厨的杂物间。
  东来轻轻的敲响杂房的门,没一会,屋门从里面被打开,东来往身后环顾一番,等再三确定没人之后,他立即闪身走进小屋内。
  秋衣从角落里走出来,看了一眼东来,心道这江凛之可真是够倒霉的,在江家算是半个废人,现在连伺候了大半辈子的家仆也倒戈,这今后在江家不说举步维艰,那也差不多了。
  东来干咳一声,清了清嗓子,说:“秋衣,我,我今天来找你的事情,你可不许往外传,这要是被二爷知道了,我可就保不住小命了。”
  东来发现秋衣脸上闪过的嘲讽,在心底冷笑一声,面上却是一片谄媚的小人样。
  “有老夫人跟大少夫人护着,你还怕一个病秧子?”秋衣不屑道,“快点,你有什么话就快跟我说,我得赶快回去伺候大少夫人了,再晚了,夫人该怨我了。”
  东来答应一声,腆着脸,谄媚道:“哎哎。”
  秋衣眼珠子一转,不善的看着东来,说:“你说,你以前不是对江凛之很忠心吗,怎么现在却……你这该不会是居心不良吧。”
  东来神色慌张的摆手,一脸诚恳道:“秋衣姐姐,这大逆不道的话你可千万别在大少夫人面前提起,我这不是……想着一直待在东院,估摸着也……”
  秋衣冷冷道:“大少夫人是什么样的脾性,我信你也是知道的,别用什么假话骗人,不然下场可由你好受的。”
  东来埋着头,涨红了脸,憋了半天,他才磕磕巴巴都是:“前些日子,大少夫人院里的王福不是娶妻了吗,听说还是大少夫人亲自指婚的,所以我也……”
  “行,我会跟大少夫人提起的。”秋衣满意的点头,抬起下巴,说:“说,你叫我来要说什么。”
  东来右手放在脸边,走上前一步,压低嗓音道:“刚刚我陪着二爷去前院,刚好碰见二少夫人跟三爷都在前院,两人靠的还挺近的,就是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
  秋衣咽了咽口水,来兴致了,但觉得事情并不可能这么简单,便故意说:“这有什么稀奇的?”
  东来笑了,故意道,“若是事情真的这么简单的话,为什么二爷连招呼也不跟三爷打,直接就转身回院子了?”
  秋衣好奇的说:“二爷回院子之后,有没有大发雷霆?”
  “然后二爷真的无动于衷的话,你觉得我现在能得空出来见秋衣姐姐吗。”东来自始至终都挂着讨好的笑。
  秋衣点点头,也不知道信没信东来的话,好一会后,她干咳一声,说:“时候不早了,我得先回去跟大少夫人稟告了。”
  东来“哎”的答应一声,小跑的走到门口,将一扇门打开,亲自送秋衣离开之后,没多久才蹑手蹑脚的离开。
  西苑。
  秋衣一回西苑就找到了胡夏云,添油加醋的说完她刚知道的事,说完之后,她又不放心的补充一句,“夫人,我觉得这东来怪怪的,奴婢担心他并不是真的有心要反叛东院。”
  胡夏云抿着唇,细细的品了品,这才道:“怕什么。不管他是真心还是假意,只要消息是真的,便先不管。”
  秋衣咽了咽口水,说:“夫人,若是这裴丞跟三爷之间真的有点什么的话,你说这要是被老夫人知道了,事情岂不会更糟糕?”
  话还没说完,秋衣的话就被胡夏云打断,胡夏云呵斥:“闭嘴。这种还没证据的话别挂在嘴上,免得传出去了,最后还成了我们西苑的错。”
  秋衣讪讪的答应一声。
  胡夏云眯着眼,似笑非笑的说:“此事先不要声张。记住,不管裴丞跟三爷事情发展到哪一步了,都不要在老夫人面前说漏嘴。明白吗。”
  秋衣抬头,悄悄的看了一眼胡夏云,突然就明白胡夏云打的是什么小心思,她打了一个寒颤,莫名的觉得胡夏云的手段实在太高明。
  胡夏云冷脸,“明白吗!”
  秋衣脸色一白,连声道:“明白,明白,明白。”
  “明白就滚出去。”从花灯节那晚之后,胡夏云对秋衣的态度就跟以前不大一样了,反倒是另一位侍女春意,最近在胡夏云的身边倒是混的不错。
  至少比现在的秋衣不错。
  秋衣心有不甘的退出去时,刚好跟端着托盘走进来的春意碰上,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交错,都没有错过对方眼底闪过的厌恶。
  东院。
  裴丞哄着江言知睡下之后,天色已经不早了,他刚走出屋子,就看到东来的身影迅速的从院门走过,神情一怔,还没来得及看清,东来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门口。
  皱着眉,裴丞朝着院门走快几步,探头出去一看,门外的小路已经没有了东来的身影。站在远门的家仆看了一眼裴丞,小心翼翼的说:“夫人,您有什么吩咐吗?”
  裴丞说:“东来去哪了?”
  家仆一脸迷茫道:“奴才不知道啊,东来他刚回了二爷的院子,应该是有事出去吧。”
  裴丞心下的疑惑更甚,“要忙什么,需要忙到现在?”
  家仆讪笑道:“这奴才就更不知道了,夫人若是好奇,奴才去将东来找来?”
  裴丞摆摆手,压下心底的疑惑,“没事。”然后就转身进了院子。
  东来将屋门轻轻的推开,走进去,屋内没人,他朝着床榻的方向走去,床幔已经放下了,在这昏暗的灯光中他只能看到江凛之的大体位置,却看到对方脸上的表情。
  东来提着一口气,没敢说话。
  许久,屋内响起翻页的书声,江凛之随口道:“办好了。”
  东来低着头,“是。只是不知道秋衣会不会将奴才说的转告给西苑那边的主子。”
  “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江凛之冷冷的扫了一眼东来。
  东来条件反射的舔了舔干燥的嘴角,二爷从前院回来之后脾气就不好,估计是真的被气到了,东来道:“二爷,如果今后秋衣再来寻奴才打探东院的事情。奴才……”
  “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这不用我来教你吧。”江凛之又翻了一页,眼底满是不耐。
  东来没敢吱声。
  等屋内的火烛燃到一半后,江凛之才冷声道:“下去吧。”
  “是。”东来松口气,转身悄然离屋。
  次日。
  吃过早饭后,裴丞主动提出要陪着江言知去学字,江言知怔了一瞬,脸上难掩激动:“好。”
  原本还心不在焉的裴丞闻言,嘴角轻轻的一勾。
  只可惜,当裴丞拉着江言知刚走进院子,却看到东来领着大夫从屋内走出来,脚步一顿,随即快步走上去。
  东来眼尖,在裴丞走进院子的时候就看到了他,匆匆的送走大夫后,东来忙不迭的走到裴丞面前,说:“夫人,言知少爷。”
  裴丞抿着唇,敏感的察觉到东来不对劲,说:“大夫怎么来了,是不是二爷身体不适?”东来点头,随即一脸为难道:“二爷今日身体不适,应是夜里吹了风。所以二爷刚吩咐奴才稟告夫人,这两日先别把言知少爷送来了。”
  江言知仰头看着裴丞,他听懂了东来话里的意思,更听懂这段时间一直教他读书认字的江凛之生病了。
  只是这人跟人之间,还是有亲疏分明的。
  江言知并不是很在乎江凛之,所以自然没有担心江凛之的身体状况。
  裴丞皱着眉,他昨晚带着江言知去前院散心的时候,还遇到了江凛之。这昨晚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就病了。
  “东来,你带着言知先回屋。”裴丞看向紧闭的屋门,低头看着江言知,语气强硬道:“你先回屋自己练字,等我回去检查。”
  江言知不情不愿的跟着东来离开。
  裴丞示意站在屋门守着的两个家仆,家仆连忙将屋门推开,裴丞走进去。
  一进屋,裴丞就闻到屋内若有若无的药汤味,他朝着内室走去,走了几步,说:“二爷,可睡下了?”
  江凛之的声音从床幔内传出,他说:“你怎么来了。”
  裴丞被这句明显的不欢迎被噎了一下,随即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二爷身体不适,我来看看。”
  江凛之淡淡道:“你大病初愈,既知我身体不适,就应该好生待在自己的院子。”
  裴丞避开这个话题,自顾自的走到半开的窗前,望着后院已经光秃秃的草地,似是在自言自语,又似是在询问江凛之,他说:“听东院的下人说,这院子的花花草草,每年都要换一批,也不知是这里的土不适合,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
  自从裴丞猜到这批花是被毒死之后,裴丞就一直在有意无意的试探江凛之。
  江凛之眯着眼,单手握成拳头,放在唇边,轻声的咳了咳,然后才说:“夫人觉得是什么原因。
  “它们应该是不适合这里吧。”裴丞收回视线,走到圆桌边坐下。
  江凛之没说话,“回去吧。”
  这已经是很直白的说出赶人的话了。
  裴丞抿着唇,左右环顾一番,说:“下人们都笨手笨脚的,伺候不好二爷,我也无事……我留下来陪陪二爷吧。”
  江凛之扯了一下嘴角,没拒绝,也没同意,反而道:“去给我倒杯茶。”
  裴丞:“……”
  他还以为江凛之还要赶自己。结果却没想到,对方就这样妥协了。
  裴丞有些意外。
  第038章 简直太荒唐
  对于江凛之,裴丞以前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但陆续发生的几件事,却让裴丞彻底升起了一股想要好好了解江凛之的想法。
  他总觉得,江凛之没有他所表现出来的简单。
  裴丞走过去,倒了一杯还温热的茶水,然后走进内室的床榻边,一只手抬起床幔,一只手端着茶杯,说:“二爷,茶来了。”
  江凛之将手中的书卷放下,抬起眼眸,不冷不热的看了一眼裴丞,刚要伸手接过,却被裴丞避开了。
  忽视江凛之眼底加重的冷意,裴丞继续说:“二爷刚刚可喝了药?”
  江凛之漠然道:“还未。”
  裴丞这才放心的将茶杯交给江凛之,等对方喝完之后,他将空茶杯接过来,说:“我留下来陪着二爷吧。”
  江凛之没说同意也没有拒绝,他低下头,继续看着手中的书卷,说:“你爱看什么书?”
  裴丞将茶杯随手放在一边,然后搬来一个圆椅子,刚坐下就听到江凛之说了这话,想了一下,说:“民间话本。”
  江凛之翻页的动作一顿,抬头,眼里满是不赞同道:“男儿大丈夫怎么一直爱看话本。多看一些……”
  裴丞毫不犹豫的打断江凛之,说:“从小就不爱看书,在屋里待的闷了,才想着看些话本打发时间。”
  江凛之没说什么,但却从矮桌上抽出一套书卷,随手丟给裴丞,没说什么,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裴丞嘴角抽了抽,没想到江凛之会主动让自己看书。
  他一直以为,像江家这样的富贵人家是绝对不可能给男妻看话本以外的书。所以这江凛之,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只是……
  裴丞拿着书卷,还没看多久,脾性就起来了,黑着脸将书卷随手又往后翻了翻,随手合上江凛之察觉到裴丞的动作,侧目,“怎么?”
  裴丞的脸微微泛红,他从出生就注定他将来定要以男儿身嫁出去,所以只是上了几年学堂,就被父亲禁在家中后院,不仅不能识文学字,连出门也不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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