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礼物

  天翊忽然神秘地对我道:“小狐狸,送你一件礼物,你猜猜是什么?”
  “什么?”我忍不住好奇地探过头去,张大眼睛望了望天翊的袖子里。
  “猜对了给你——”天翊嘴角噙着一丝笑,似乎在逗我。
  我转了转眼珠,以手支颐,猜测天翊可能会送我什么东西。
  恍惚间想起重英曾经送过我衣服和玉簪。重英是人族王子,天翊是羽族王子,王子们送的东西会不会都差不多呢?于是我试探着开口道:“是衣服……或者首饰……”
  “你喜欢那些东西吗?”天翊脸上略微露出一抹失望的神色,却还是含笑道:“你喜欢那些,改天我给你带过来——”
  “啊?不是么?那是什么——”没有猜对,我亦有点儿失望,纠结地拧起了眉头。
  其实我哪里是在乎什么东西呢?只要是天翊送的,即便是一根羽毛,我也会像珍藏世间最贵重的异宝般珍藏在身边。
  天翊没有再让我猜,将手伸在我面前,掌心里慢慢涌出一团金光,金光中赫然出现的,竟是幽冥居中差点儿要了我命的阴阳夺魄轮。
  我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不敢置信地道:“阴阳夺魄轮?你……你要把它送给我吗?”
  幽冥居中的鬼婢璎珞曾道:阴阳压魄轮蕴含一股上古魔力,能叫重金玄铁触之即溶。普通人的血肉之躯一旦为其所伤,轻则皮开肉绽,筋骨尽折。重则灰飞烟灭,尸骨无存--
  天翊竟要把这样厉害的兵器送给我?
  天翊道:“幽冥居中数你战功居首,这阴阳夺魄轮便是你的奖励——”
  我伸手托起那轮子,一股奇异的力道立即自掌心蔓延全身,人顿时像与武器合而为一般,但觉自身修为一下增长近百年。
  我抚摸着轮子,心知幽冥居中战功居首的并非是我。真正立下战功的应该是天翊,或者杀死蛮灵力士的敛云和惊雷。再不然,也是给怨灵以最强攻击的夜川。但因为我不顾自己的性命救了天翊,众人大概便都自觉地将这份荣誉让给了我。
  既然如此,我便不客气地收起了阴阳夺魄轮,兴奋地站起身向天翊道:“谢谢你!天翊--这件礼物我非常喜欢。”
  天翊含笑道:“此次幽冥居之行,不但铲除了阻碍密道修建的邪力,又得此武器,诚不虚行。只是累你受伤,我心中甚感过意不去。”
  “天翊,你说哪里话——”兴奋之下,我忘记了曾经对于死亡的恐惧,一脸蛮不在乎地道:“曾经有一位将军说过,他自入军中,便把每一次出征都当成了生命里的最后一次出征。我师兄亦曾说过,此身自入军中,生死便早已置之度外。战场上向来生死难测,你又何需过意不去?何况我现在已无性命危险,你更无需自责。”
  天翊凝眸看着我,动容地道:“虽说战场上不可贪生畏死,但以后再遇到这种情况,你决不可以再挡在我面前。小狐狸——你可知道,我宁可受伤的是自己!我堂堂男儿,岂要你一个小狐狸来保护?”
  “可是,翼若将军说过要我们保护你的呀--”我固执地望着天翊道:“我曾答应他,纵使粉身碎骨,也要护你周全。我又怎么能让你受伤呢?”
  天翊苦笑摇头:“翼若将军——随后我去找他谈谈……小狐狸,你重伤未愈,不要在院中久坐,快回房歇息去吧。”
  “嗯,”我乖巧地点点头:“你走了我就回去。”
  天翊站起身道:“我现在就得回去了,你好好休息,记得按时吃药,伤口不要吹风……还有,不要说太多话,以免牵动伤口。”
  “知道了……”感受着天翊无微不至的关怀,我不舍地笑道:“我送你出去。”
  天翊微笑颔首,犹不忘彬彬有礼地向一直冷眼看着他的夜川拱手作别。
  送天翊出了院门,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道路尽头,想着他给的礼物,我满面含笑地转过身,却被夜川冰一样的目光差点儿冻僵了笑脸。
  “你……干嘛这样看着我?”我走进院子,在夜川的目光里不自在地道。
  “狐狸,你就是这么远离他的吗?”夜川没好气地道。
  “我……”
  是啊,明明已经决定了要疏远,却为何见到他,便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
  “他送了我阴阳夺魄轮,总不好收了人家的礼物就翻脸啊。”我终于为自己寻得一个像样的借口。
  “呵呵。”夜川讥诮地笑道:“这样的自欺有意思吗?”
  我微烫了脸颊,因自己的狼狈而生起气来,瞪着夜川道:“挖苦别人有意思吗?”
  夜川走到我面前,目光散散淡淡地落在我脸上,半笑不笑地道:“如果喜欢,就不择手段抢过来。如果要讲究手段,不如干脆放弃……狐狸,三个人的爱情也是一场残无人道的战争,讲究道义就是迂腐,而仁慈注定失败——你明白吗?”
  “我……不明白——”我不懂夜川在说些什么,爱情是那么美好的事,和战争有什么关系呢?我只是怔怔盯着夜川的手,发现夜川手里,不知何时正拈着我失落在幽冥居中的白羽。
  “还我的白羽剑——”我向夜川伸出手。
  夜川摇了摇头,将白羽漫不经心地放进我掌心,道:“我以为有了阴阳夺魄轮,这个你就用不着了。”
  我珍重地收起白羽,道:“当然——用得着。”
  这白羽从天翊的翅膀上掉落,别人哪里明白这白羽对于我的意义?
  夜川再次摇了摇头,神色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鄙夷,说道:“狐狸,好自为知——”
  话音未了,夜川的身影已过了院墙。
  “嗯,不送——”我懒懒应道。
  空气里有风吹过来,胸口又在隐隐作痛。
  天翊嘱我不可吹风,于是我回了屋子躺在床上,握着被角,静看窗外的日影一点一点西移,于此缓慢流逝的光阴中,不由突然感得病中的寂寞。(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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