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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节

  咋一看去骇人无比,然而在这个妖界本来就应该习惯这些不是么?
  宫祺看着女子一副害怕的样子讥笑道:“你带人来不就是想看见这样的场面么?怎么现在才知道害怕呢?”
  如果不是那些黑衣人如此便就是他们如此,这两个结果这个女子不是应该在带人来之前就应该知道的么?现在这般惺惺作态又是怎么回事!
  第一百零七章:罗浮家族
  男子此时已然变了脸色,他们带来城中的随从带过来了一大半,然而……他下意识的看了宫祺等人几眼。
  他确实低估了这几个人的实力,认为会出现在这种边陲小城的定然不会是什么强者。但是,这几个人却是不能留下的,不是因为他妹妹跟这几个人有过节,而是因为……男子脑海中不由自主的出现了道士之前的话,关于血桑花的那些话……
  男子攥紧了拳头,如果只是面对宫祺等人中的其中一个的话也许全力一搏还会有机会将其击杀,但是若是同时面对好几个的话,他就有些拿不准了。
  他的目光巡过几人,最后停留在了暗离身上。
  那个姑娘看起来死气沉沉,周身环绕着微不可见的黑色雾气,就像是……就像是冤魂一般。
  他摸了摸下巴,在妖界冤魂并不多见,尤其是像这种边陲小城更是从未有过,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唇角上扬勾起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哟,这不是罗浮世家的大公子和大小姐么?”这时一个身穿深蓝色流云锦袍的年轻男子手摇折扇走了进来,折扇为银色,光华湛湛,遍布黑色的花纹。
  男子面庞白皙,眼睛大而有神,黑色的瞳仁流淌着柔柔的眸光,高挺的鼻梁下一双薄唇微微抿起。
  俊而美矣。
  他一看到这个男子顿时面色铁青,然而却抱拳笑着道:“城主大人,幸会,幸会。”他将“城主大人”四个字咬得极重,似乎带着某种刻骨的恨意。
  被唤作城主的蓝衣男子干笑了两声而后绕过男子往前又走了几步,皱了皱眉,而后一挥折扇,那些黑衣人的尸体以及血迹瞬间便消失了。他冷声道:“我记得很久以前曾经说过,你罗浮家族的人来我城,我不拦着,但是,绝对不可以在城中见血!”城主声音铿锵有力,未怒却威。
  他扯了扯唇而后望了望宫祺等人,他知道有这城主在场他是绝对无法动宫祺等人的,而且很容易让这个城主想到些什么,于是他拉着女子很快便离开了。
  城主合上了折扇,望着男子曾经站过的地方冷冷的笑了笑而后回头对宫祺等人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原本在城主府中看雪跳舞,然而却忽然收到密报说是罗浮家的大公子与大小姐带着一大群的黑衣人气势汹汹的去了一个客栈,他当时并没打算立即就赶去而是吩咐了人盯着那里,直到后来传来了那里闹出人命的消息他才决定要赶去看看……
  罗浮家族的人对他的恨意不是一天两天的了,这么多年也搞过不少的小动作,对于那些无伤大雅的小动作他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毕竟为了这罗浮家的毫无意义的捣乱行为上心是纯属浪费时间,然而这是第一次,在公众场合闹出人命来。
  “敢问城主方才那两个人到底是什么人?”道士上前一步问道,他确实不想招惹什么麻烦,但是呢麻烦送上门了他自然要知道个清楚,最起码得知道送麻烦的那两个人的身份。
  “那两个人是罗浮家族的嫡子与嫡女,名字分别是:罗浮鑫与罗浮珊。”城主解释道。
  “罗浮家族?”道士表示没有听说过这个家族,也许是什么名不见经传的乡野小族。
  “你们还没回答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城主再次问道,他多年前曾立下过一个城规,城中不可见血。然而今日……他瞳孔微缩。
  道士将男子带着人来包围他们的事说了出来,只见城主的眉头越蹙越紧,他问道:“你们之前可曾见过他们?可曾无意中得罪他们?”如果他没记错的话,罗浮家族的人有一个最大的特点就是护短和记仇,不论过节是否大,只要得罪他们家族的其中一人了,整个家族就会与那个人不死不休。
  道士沉吟了半晌,而后隐去弃仙的事将在悬空桥上遇见那女子而后打伤她的随从而后又在赏花地方遇见他们的事一股脑的说了出来,他从城主方才的表情与之前他跟罗浮鑫的对话中看出了这城主定然是与那罗浮兄妹不合的,抑或者说与那个罗浮家族有着什么过节,常言道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朋友,他们要想快些离开这里看来还需要城主的帮助。
  毕竟他们不知道那对兄妹几时还会再来找上他们,有了这次的教训那对兄妹想必就不会轻敌了,也许会带着真正的强者或是什么有趣的东西来……
  “城主大人,我们还要赶路,能否行个方便?”道士恳切的说道。
  城主点了点头道:“你们先随我回城主府,明日一早我安排车驾送你们离开,坐我的车想必他们就不敢造次了。”
  道士迭声道谢,而后几人随着城主去了城主府。
  小城的城主府显然是无法与他们在西陆见着的城主府相比较,小是小了点但却还是挺气派的。雕梁画栋什么也都很精巧,虽然看起来有些陈旧,一眼便知年代久远但是却一尘不染。
  刚进城主府便有一个棕色下人服打扮的小童急匆匆的迎了上来道:“风大人,后院的书阁今儿不知怎的莫名起火了……”
  城主毫不在意的问道:“损失如何?”
  “发现得早,及时扑灭了,书阁并未毁去,只是藏书焚毁了大半。”小童汇报道,城主听罢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
  不多时另一个棕色下人服的中年男子急匆匆的迎了上来焦急道:“风大人,酒窖的上等美酒被盗了……”
  城主扶额叹息,今儿事还不少,他问道:“被何人盗的?”
  “好像……好像是……”男子嗫嚅着有点不敢说。
  “不必忌讳,直说就是。”
  “好像是罗浮家的小儿子……”男子说罢观察着城主的脸色。
  “啪……”城主捏着折扇的手用力过度,扇骨折断了一根。
  罗浮家的小儿子名叫罗浮醉,人如其名,极其好酒,几乎就没怎么清醒过,而且为人不恭,时常做些鸡鸣狗盗之事,什么调戏姑娘啊,抢、劫放火啦……许多人都恨毒了罗浮家的这个小儿子,但是即使有人告状告到罗浮家主面前人家还是不舍得处置这个小儿子,即使是处置也只是做个样子。而外人呢又不敢亲自动手,于是乎能忍则忍,能躲则躲。
  城主之前对于罗浮醉的行为也极其的鄙夷,却没想到他的胆子竟然这么大有一天竟然偷酒偷到了城主府,城主发现后抓住了罗浮醉将他押到了罗浮家,然而呢这罗浮醉只是当着他的面受了罚,他前脚刚走便被放过。
  本来他是不想于这样一个毫无人品的人那计较的,但是却怎么也想不到那罗浮醉自那日投过城主府的酒以后就一直觉得城主府的酒才是全城最佳的,于是便隔三差五的便来报一次到……
  今日又丢酒又有书阁起火……他不由自主的将一切都联想到了罗浮醉身上。,毕竟除了他没有谁敢挑战城主府的权威的。
  “风大人……”这时又一个棕色下人服的男子急匆匆走了过来气喘吁吁道。
  “又怎么了?”城主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耐烦。
  “方才……方才……”男子支支吾吾的有些不敢说,目光还有意无意的瞥了几眼城主身边站着的宫祺等人,似乎在说接下来的话不适合他们听。
  城主一只手抚过那扇骨的断口,缓缓注入妖力,一瞬间便将其修复得完好如初,而后他张开扇子一扇,四周出现了无形的光幕将宫祺等人隔绝在外。
  “现在可以说了吧?”
  “方才雪小姐沐浴,发现有人在偷窥……”男子说着便有些不敢说了,因为他看见城主的脸色已经成了猪肝色……一口银牙咬得“咯咯”作响。
  “抓住那人了吗?”城主咬着牙问道。
  “抓住了,现在关在柴房。”
  “很好!你先把那几个人带去客房休息。”城主交代完便收起了光幕径直朝前走去,不管那罗浮醉怎么胡闹他都可以忍耐,但是若是伤到雪,他是绝不会原谅的!
  他忍耐了罗浮家族这么的久,原本以为对方到了一定的限度自然就会收敛,然而却不知他的忍耐却在那罗浮家族的人眼里成了纵容与懦弱。
  一次次的挑衅,一次又一次,他真的受够了!如果不是现在能力不足他真的很想将罗浮家族连根拔起!
  走到了柴房前,他挥手示意守着柴房的两个下人打开门,两个下人有些诧异以为城主想要再次放了这罗浮醉,于是开门时脸上都出现了一丝的不情愿。
  “你们在外面守好了。”城主交代完后便走了进去。
  “嘭”他走进后门从外面关上了,一瞬间城主只感觉眼前一片黑暗,他一挥手一道白色的光华似藤蔓般的绕上了房梁,照亮了整个柴房。
  城主冷笑着看着被捆得像个粽子的邋遢男子说道:“罗浮醉,今日我不会再放过你!”说罢对着匍匐在他脚边男子就是一脚踢去。
  “风希冉!”男子醉醺醺的低吼了一声……
  第一百零八章:雪舞宫凝
  漫天璀璨的星子一闪一闪的辉映着天幕,那一望无际的黑色带给大地的压迫感被那闪烁的星光化解了许多。
  一阵风来漫天的似鸿羽般的雪羽花瓣辗转飘扬着,一片阑珊中的城主府后院此刻宴席已至酣处。
  席上觥筹交错,席下只见那遍地盛开的雪羽花随风颤动如同深冬时节铺满大地的雪花。时不时的几片花瓣被风扬起,在那空气中随着花香的弥漫而辗转飘扬。
  今晚是城主为宫祺等人摆下的宴席,然而除了道士与城主连连碰杯酒兴十足外,宫祺与卿月都自顾自的吃着菜,暗离静静的站在卿月身后如同一个影子一般的毫无声息。
  卿月不时的回头有些不习惯的瞟几眼暗离,其实宴席上也为暗离安排了座位的,但是呢她却怎么也不肯坐下,只愿站在卿月身后,俨然如忠实的守护者。
  卿月叹了口气,望着这一桌子的佳肴怎么也没有胃口。
  这时城主站起身拍了拍手掌,朗声道:“常言道有酒岂无歌?有歌怎缺舞?恰好我府中有一舞姬舞技超凡,一曲浅酌佳人醉跳得是美轮美奂……”城主说着一道白纱横空飞来,四个身穿白色细纱舞衣的女子分别提着精巧的篮子轻盈无比的踏纱而来,每踏出一步她们便抓一把篮中的白色花瓣往空中撒去,那些花瓣显然正是雪羽花瓣……
  一时间漫天飞花,雪白雪白的雪羽花瓣纷纷扬扬的落下,宛如是深冬突如其来的大雪,措不及防的同时带给人无限的惊艳。
  远远的,一曲悠悠的歌声传来,那婉转而轻灵的嗓音就像是天外的仙音,飘渺而动听。
  “浅酌一杯,佳人醉,未道离别,心已碎。
  浅酌两杯,佳人泪,未道痴狂,是伤悲……”凄婉而悲伤的歌声,似清冷的湖水流淌而过听得几人都不由自主的被触动。
  宫祺猛的饮下了一杯酒,这歌声使他想起了一个人。
  他目光飘远遥遥的望着那白纱上翩然起舞的四个女子,这歌,这舞多么熟悉啊,多年前有一个人也曾为他跳过唱过同样的歌舞,就连这声音都是那么的相像。
  不由得他的心里开始泛起了一种久违的心酸,那个人现在还好么?
  卿月望着宫祺,望见他眼中流淌的淡淡忧伤,不知怎么的她感觉自己的灵魂深处似乎也开始升起了一抹莫名的悲伤。
  她抚上自己的心口,感觉那砰砰跳动着的心脏似乎抽痛了一下。
  似乎从她的身体里开始有着他的命魂的那一天起她好像就能感觉到一些来自宫祺心底的情绪,似乎她的心也时不时的被那情绪给牵动着。
  “只是最后那一杯,不能陪你醉。”歌声唱到这里音调急转直下,从那凄怨哀婉转变成了一声不甘心的哀鸣。
  也就是这一刻,一个身穿白底金丝层叠羽衣的女子破开那漫天的白纱,翩然跃出,在空中几个转身,旋转后,缓缓落地,她抬手以广袖半遮面容,而后在地面上踮着脚尖舞动着,那满地的雪羽花随着她的身姿摇曳着,许多花瓣环绕在她的身侧似乎在与她共舞。
  最后一个起落,最后一声唱词收尾,她缓缓将遮着面容的广袖垂下,璀璨的星光下,映得她如雪的肤色似乎有着淡淡的光华,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就像是话说话似得,顾盼间勾人心魄,小巧的琼鼻,带着温暖的浅笑的薄唇……
  多么美啊。
  就像那误入凡间的仙子一般。
  然而在看见她的脸的瞬间,宫祺的脸色变了,卿月的脸色也变了。
  “她……她……”卿月身子有些颤抖,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了那个满是鲜红的画面,那个躺倒在地上的双目空洞的女子凄惨的面容在一瞬间与眼前的女子不谋而合。
  宫祺猛的站起身,而后朝着女子走了过去。
  女子在看见宫祺的那一瞬间也激动不已,甚至眼中都涌出了惊喜的泪。
  卿月望着宫祺急匆匆的朝女子走了过去,有些奇怪,还不等她思索,便看见女子冲上来猛的抱住了宫祺,口中喃喃的唤着:“宫祺哥哥……宫祺哥哥……我终于见到你了……”
  那一声呼唤似乎唤出了隐忍压抑的许多许多年的思念。
  卿月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相拥的两人,她记得宫祺似乎从来都没有跟那个女子这般亲近过。卿月微微垂眸,应该说只是她没有看见过宫祺与其他女子亲近过。
  宫祺亲昵的揉了揉女子的发,而后声音温柔的说道:“凝儿,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被唤作凝儿的女子有些筹措而后抹了抹眼角的泪道:“我听说宫祺哥哥要保护什么天妖圣女来南陆找什么什么花,于是就也偷跑来了南陆……”
  宫祺微微低头望着在他怀中泪眼婆娑的女子,不由自主的抬手为她擦拭着眼泪。
  他叹了口气,这个女子是他在蛟龙族时除了宫阳以外唯一一个不排斥他,不欺负他,对他很好很好的人,可是自他离开蛟龙族了便再也没有与她见过面了。
  因为他们都知道,在那样的情势下见面只会给彼此带来许多的麻烦,而且,她的父亲,那高高在上的蛟龙族长也是不会允许自己最疼爱的女儿与他这叛徒有任何瓜葛的。
  可是他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情景下与她重逢,更没想到的是她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他……
  “听说那个天妖圣女很美呢……我怕……”女子说着有些羞怯,她怕宫祺与那天妖圣女日久生情……
  天妖族与炎魔族是多年的盟友,若是炎魔族长想要宫祺娶天妖圣女联姻也不是不可能发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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