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软

  冬天的阳光和蔼可亲,淡淡的,舒舒的。不带一点暴戾和骄横。
  两人漫无目的地前行,白柒觉得浑身都很暖和,唯独脸却被寒风吹得不行。鼻尖和脸颊都通红一片。
  她抬头看刘铭天,他也好不到哪去,嘴唇有点发紫。从嘴里,鼻孔里喷出来的团团热气萦萦徘徊,被风一吹,便散了。
  路上看不到什么老人,只有像她一样年纪大小的年轻人,三五成群,不畏惧冬天的冷,有说有笑。
  一路上,两人都很安静,白柒很久没有走那么远的路了,这一时半会,到也走得累了。
  刘铭天还是面无表情,盯着前方。
  “我想吃东西”白柒试探性地小声说了一句。
  刘铭天脚步没停,到是侧过头来问她,“想吃什么?”
  白柒仰头望天,想了想,说:“吃火锅吧”
  冬天吃火锅最适合不过了。
  他们找了一家火锅店,环境清幽古朴,像极古人住的木屋。
  白柒此刻已经饿得看着面前的火锅底料咕噜咕噜响流口水。
  刘铭天淡然一笑,说:“很饿吗?”不知怎么,感觉他变了。
  变得不再那么冷漠阴沉?白柒说不上来。
  “嗯,能吃下一头牛”白柒拿着筷子沾了沾火锅底料,再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刘铭天在灯光下的眼神闪了闪,一手撑在椅子的扶手上,手指扶着下巴,陷入宁静中。
  刘铭天很少吃这些,尤其是辣的。看着白柒吃得欢,双眼舒服得像小猫偷吃鱼罐头一样眯着,心不由得软了下来。
  不知什么起,他越来越喜欢看她眉开眼笑,像小孩童无忧无虑的和他过日子。
  和他?
  刘铭天想象那个画面,眼尾又泛起一条细纹。
  “吃完了吗?”刘铭天看了看挂在棕色木板墙壁上的古风挂钟。
  九点。
  “饱了”白柒往后靠在椅背上,一只手摸了摸自己鼓起来的肚子。
  外面的天已经黑成一片,两边的商铺都亮起五光十色的灯。
  夜晚的月亮像是戴着面纱的美人,明眸皓齿,明亮淡雅,悬挂在一望无际的黑夜中,仿佛身上披了一层银纱。
  回去的路还是和来时的一样。
  经过买衣服的店,忍不住又多看两眼。店里多了一个人在收银台,服务员靠在柜台上跟她在聊着什么,两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街道两边的圣诞氛围很浓,每家店铺门口都有一棵圣诞树,上面被布置得极其精致,美丽。暖色的灯绕成一条线围在上面,树底下还放着几个包装好看的礼盒。
  去年的圣诞节,爸妈也带着她去n市之巅,去看全市最美的夜景,只可惜……今年……
  想到这里,白柒不由得垂下眸子,突然沉静下来,刘铭天都注意到了。
  还是那条铺满小石子的路,只是在路中间拐了个方向。刘铭天找了个石凳子坐下,用手拍了拍旁边的凳子,示意白柒也坐。
  这片区域白天不觉得,晚上却十分安静,偶尔会有虫蚊细微的声音。
  冷锋过境,寒风侵肌。
  两个人就这样干坐着,白柒忍不住问:“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刘铭天看起来有点急躁,却还是很平静。
  “再等会”他好像再等着什么。
  白柒听他这样说也不再问,拢紧羽绒服缩了缩头,时不时呵气暖手。
  突然,“轰”地一声巨烟,心被震了一瞬。一大颗烟花在他们头顶上方绽开,流光四溢。在空中几秒,火星稀稀疏疏窜向四周,随即又消失了。紧接着又有好几个烟花在空中绽放,映着人们的笑脸。
  白柒捂着嘴,雀跃地站了起来,抬头仰望着夜空。脸蛋被绚丽的烟花映得五颜六色一片。
  烟花里赤橙黄绿蓝靛紫,把夜空点缀得婀娜美丽。
  一发,又一发,夜色中的云端上焰火如宇航者窗外飞速流过的星海,虽然绽放后枯萎,然而一瞬间的光华已足矣。
  但愿燃烧为灰烬,不愿腐朽于泥土。
  刘铭天悄无声息地站了起来,走到白柒身后。
  他如胶似漆注视着她,她喜上眉梢望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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