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节
“我，我没去过南京。我是去年才从陆军士官学校毕业入伍的。那时候，南京战役早就已经结束了。”面对着高全的冷声逼问，以及指着脑门的黑洞洞枪口，少佐极力控制着自己才没有发抖。肚子上还扎着刀子，他也不敢乱动！只是脑门子上却已经有豆大的汗珠在往下淌。
没去过南京？高全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点。看着这个鬼子捧着刀又疼又怕的丑态，高全忍不住就想笑。嘴角抽动了一下，向前一迈步，抬脚踢到这鬼子握刀的手上！
“啊！”鬼子发出一声惨叫，接着就是“当啷啷！”的脆响，战刀带着一点血迹，掉到了两米之外的地上。
刀尖只扎进去了两三公分，顶多也就是在鬼子的肚皮上扎了个眼儿，根本就没伤到里头的内脏。否则的话，这个鬼子早挂了，哪儿还能回答高全的问话？
“喊个军医过来，给他裹上点，别让这家伙死了。”
军座亲自带队，身边怎么能不跟着军医呢？不过，这次惠琴却没跟来，惠琴医生留到军部了。当然，就算惠琴跟来，高全也不会让她来给这鬼子包扎的，那是他的私人医生兼小蜜，哪能往鬼子身边凑呢？
“你叫什么名字？”
军医正在给鬼子少佐缝合伤口。由于药品比较宝贵，高全特地嘱咐，麻药，就不用上了，日本国的武士道精神，就是最好的麻药。这鬼子倒也坚强，可能他也是害怕喊出声会性命不保吧？旁边彪子那冷漠的眼神，让少佐看着心里就打冷颤，虽然疼得浑身都在哆嗦，却是一声也不敢吭。
鬼子咬牙切齿的在对抗疼痛，高全却并不打算放过他。在鬼子少佐苦苦支撑的时候，高全一边欣赏着鬼子的痛苦表情，一边漫不经心的开始了询问。
“山口一郎。”憋着的那口气一泄，山口一郎就觉得一阵钻心的疼痛，可是高全的问话，他还不敢不回答，这位一看明显就是这里的头儿，惹得人家一个不高兴了，他这条小命不是就交代了吗？
“山口一郎，第三师团这是要往哪去呀？”高全也不全是在调侃这鬼子，他是想弄清楚鬼子的战略意图，好尽快做出正确的应对手段。
“联队的命令，部队，是要到枣阳去。”山口一郎咬着牙说出这句话之后，脑袋上的汗更多了。
由于山口一郎说话时带动腹部肌肉抖动，那名缝合的军医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竟然还多给他扎了好几针！缝合针扎进去一半，又拔出来，再重新下针，这位把鬼子的肚皮当成鞋底来纳了！山口一郎虽然没看，却感觉到了。伤口处的疼痛更剧烈了。
知道鬼子的目的，高全也就无意再搭理这个鬼子了。这家伙要是去年才从军校毕业，那肯定也是家里有门路，属于后台特别硬的那种少爷兵，否则的话，哪能短短一年时间，就升成少佐大队长了呢？
高国忠已经过来了，高全简单交代了两句，就把这个山口一郎交给这位国际主义战士了。都是一个国家的，想必他们两个会有不少共同语言的吧？
“上车，我们继续追击！”知道了鬼子要去的地方，高全当然就不想在这儿耽误时间了。能不能把鬼子拦住不说，跟到鬼子后头能捡到的便宜，他可是不愿意错过的。
由高全率领的五百军机动支队，再次轰轰烈烈的踏上了追击之路。
卡车、坦克，全都是缴获鬼子的，上面的日军标志极其明显。中间也曾经有日军飞机光临过车队上空，也是摇摇翅膀就飞走了。鬼子航空兵还以为下面这支车队是他们自己的部队呢。
“将军，我们的战车油料已经不足以支撑我们开到枣阳了！”耳机里传来参谋长焦急的报告声。
“八嘎！”从坦克舱门上露出半边身子的石本贞直狠狠地骂了一句，一拳头捶在炮塔的钢板上。
从卡车里抽出来的燃油可能支撑不到枣阳，石本贞直早就知道，可他能有什么办法？他总不能命令装甲兵抛弃坦克，步行去和友军汇合吧？到现在为止，那些最后没有加满油的战车已经全部掉队了。他身下的这辆中型坦克的燃油也用了超过一半了，到枣阳的路，现在走了可是还不到一半的！
“中将阁下，请您再给军部发报，要求航空兵给师团空运燃油！再这样走下去，我们的战车部队就要全部停到半路上了！”他已经给军部发过好几封电报了，可军部那帮只会吃饭不会干活儿的家伙，竟然到现在还没给他答复！没办法，石本将军只能再次向山胁师团长求援了。想必园部司令官总不会不理会山胁师团长的请求吧？
“石本君，我已经给军部发过五封电报了！”电话那边的山胁正隆一脸的无奈。
估计这次会战之后，山胁中将就将沦为别人的笑柄了，调离第三师团、退役已成定局。这从园部和一郎现在对待他的态度上就能看出端倪了。但是，就算是走，他也想把第三师团完整地保存下来，要站好最后一班岗！
“园部司令官已经同意，当我师团攻克枣阳之后，就给你的战车支队空运燃油。现在，我们必须不计一切代价和十三、三十九师团汇合，攻克枣阳！如果实在没办法，石本君就放弃一部分战车吧！”
说这话的时候，山胁正隆觉得浑身乏力。这个狡猾的石本贞直！他就是在等着自己说出这句放弃的话，将来好把责任往他山胁正隆身上推！反正前途是已经没有了，败军之将，罪不至死，再多一项罪过也是一样的！
“将军。”石本贞直的声音有点哽咽了，他当然知道下这个命令所有承担的后果！就在石本将军想要说他可以和山胁正隆共同署名，同进退的时候，一贯的理智终于帮了他。“我们一定会赶到枣阳的！现在我就调一辆坦克给中将！”拨给师团长一辆坦克保命，也不枉山胁中将对他的照顾了。
第063章 战利品
“那就谢谢石本君了。”
山胁正隆有气无力的挂上了电话。他倒是不怕战死，只是他有可能会战死吗？第三师团再败，他也是一支日军的常设甲级驮马制师团，全师团满员两万八千五百人，就算是前期的战斗不顺利，师团兵力也还有近两万人的。有哪支中国军队，能近两万日军士兵中把他这个中将师团长给杀掉？
说到底，石本贞直送给山胁中将的坦克，除了是个代步的车辆之外，最大的作用，也就是能让中将阁下在和友军见面的时候，不至于太丢面子罢了。
高全率领的这支机动支队真的是太慢了！按说一支有卡车、摩托车、坦克组成的机动支队，速度应该是肯快的，机动机动，速度不快，那叫什么机动支队呢？
前面是日军正在败退的一个师团，后头是池峰城、刘汝明率领的两个军在追击，高全根本就没有抢到前头去凑热闹的心，有那功夫，还不如跟到后头多捞点实惠的呢！
什么实惠？他眼下的这个车队，不是捞到的实惠？在高全的授意下，这个五百军的第一支机动支队，就变成了一个运输队，和一个捡垃圾车队。俗称：拾荒者。
鬼子丢弃的军装、被褥，枪支、子弹，没油的卡车、坦克，甚至有那被日军丢弃之后，已经炸毁的卡车，机动支队在经过的时候，也要看看是不是有什么没炸毁的轮胎之类的东西。反正卡车后面有车厢，能放不少东西。卡车上头坐着的士兵，刚开始是在车厢里坐着，随着车厢里的东西逐渐增多，这些士兵实在没法再坐了，也只好下车跟着车辆步行了。
战士们都跟到卡车边上跟着走了，这车队的速度，他能快得起来吗？
五百军虽然在历次战斗中缴获不少，也曾经收获过日军的几座物资仓库、金库，可对于一支数万人的大军来说，这些东西还是入不敷出的。高军长必须广开财路，才能让他手下的这两万多人马吃喝不愁。家大业大，权力大负担也重呀！
高全从老河口把郑国泰领回来之后，才发现郑国泰这人的能耐。这位郑副师长不当商人就可惜了！各地的商品货物价格，各地所需货物品种，以及当前最紧俏的都是什么宝贝，人家郑国泰短短几个月时间就摸得一清二楚。
都说战争是最费钱的。高全却觉得，战争是最赚钱的一种生意！只要一打仗，五百军必然有所缴获。那些战利品可都能换钱呐！从鬼子的钢盔，到军装鞋子，甚至从死人脚上扒下来的袜子，都能卖成钱！更不用说各种枪支、弹药、车辆了。
战场上获得的东西能换钱，高全是早就知道，可经过人家郑国泰的手之后，他就是能比高全卖的钱多，这就是本事！当然，想从鬼子尸体身上往下扒军装靴子这类活儿，车队战士还是不会干的，大家都是跟着军座出门的，都得注意个脸面不是？像那种体力活儿，都是后头的步兵干的。行李被褥、坏枪断刀，就够往车上装的了。
这些东西别看已经坏的不能用了，拉回去之后，经过郑副师长一倒手，那可就都是紧俏物资了！
一支又一支的部队超越车队向前追击去了。光是到高全跟前敬礼报告的就有整个二零一旅、五百旅的一个团带旅部，独立旅一个团。高全给这些部队长官的命令也很简单，那就是不要和友军抢生意，有机会就打，没机会就在后头跟着。好不容易有个打顺风仗的样子，你还不让那些著了名的将军们好好出口气呀？
刚走了连半个钟头都没到，车队就又停下了。
“军座，你看那个大家伙有用吗？”现在大家都知道高全的心思了，车队一停，蔡团长就跑过来，指着右边的野地里一个黑乎乎的大块头向军座请示。
那是一辆日军的轻型坦克，孤零零地停到那儿，炮塔已经歪到了一边，炮管都快垂到地下了。
高全拉开车门下了车。他已经从坦克里出来了，现在坐的是辆卡车，那辆坦克就留给金虎开了。既然想把机动支队交给金虎，支队里唯一的一辆坦克，当然要让金虎独立操作了。
走到跟前看了看，难怪鬼子把它扔了，这坦克确实不成样子了。履带断了，炮管也歪了，就连炮塔上也是横一道、竖一道的有不少划痕。估计是炸弹炸的，要不然的话，这种铁疙瘩，谁能来划它？
费了不少劲儿，把顶舱盖敲开撬开，一股血腥气扑面而来，好悬没把高全呛个跟头，几个鬼子全死驾驶舱里了。
“你们几个，去，把里头的鬼子尸体拉出来。”高全指了几个伸着脖子往这边看的士兵下了命令。
那几个被高全点了名的战士兴致勃勃的跑过来，一点为难的样子都没有。其中有个瘦小点的，爬到炮塔顶上就钻进驾驶舱里了。一会儿的功夫，在外面守着的几个人就开始用绳子往外拉尸体了。
高全亲手用大刀砍鬼子人头的时候，连眼皮都可以不眨，可让他干这活儿，他还真干不了。看那几个战士兴高采烈的样子，他就知道，论起对这些鬼子的仇恨来，自己和这些战士还是有不少差距的。
死尸可以搬出来，履带高全也可以带着人接好，可这坦克是被我军战士给炸毁的，里头的仪表零件都被震坏了，他却没法修了。正好旁边有补充旅的战士从旁边经过，高全拉住带队的连长，让他去找几匹驮马，慢慢地把这个大家伙拉回桐柏山上去，将来不管是当练习用，还是交给郑国泰去倒卖了，都是不错的选择。
一路上不停的搜集战利品，还让高全又见到了两辆完好的轻型战车。这两辆战车都是那种轻型的豆战车，因为没油了掉了队，鬼子们还没来得及炸毁，就被五百军的战士俘虏了。
豆战车也是战车，这种轻型战车更容易驾驶。高全干脆把几辆卡车上的油给抽到这两辆战车上头。这样，他手头就有了三辆能用于作战的战车了。
军部来电，由于车队路上耽误的时间实在太多，军部都已经离这儿不到五里地了。既然如此，高全干脆把车队停下来，等军部上来一起走吧。
第064章 战云密布
留下这三辆带武装的战车，再挑出六辆车况较好的卡车，把卡车上的战利品倒到其他车上，这九辆车就组成了一个新的车队。让剩余的装满货物的卡车掉头回山。这些卡车上带满了战利品，也没法参加作战了，还是先回去，让郑国泰早点清点一下，算算能卖多少钱是正经。
洪上校带着指挥部过来了。警卫连的战士们看见他们的连长从坦克里钻出来，全都兴奋不已，大家伙儿还以为今后警卫连要升级成摩托化部队了呢。
“把东西都往卡车上搬。”看着大车上装的电台等各种物资器械，高全赶紧命令战士们把东西都搬到卡车上。腾空这几辆卡车，可不就是干这用的？
唐文娟随军部一起行动，看见坦克、装甲车，以及这六辆崭新的卡车，兴奋地又蹦又跳，拿出照相机就是“咔嚓咔嚓”一阵猛拍，拍完之后，拉着金虎立刻开始现场采访。她倒是想去采访高全，可看军座大人不停的指挥人干着干那，也就没敢往跟前凑合。没看，人家洪莹莹和慧琴还在旁边站着，见面之后光打了个招呼，连话还没来得及说呢吗？
孙连仲指挥着麾下三个军，在后头穷追不舍。往日不可一世的第三师团，这回彻底成了打败的鹌鹑斗败的鸡，一路之上只顾着慌忙的逃命，就算派出的断后部队，也往往是一击即溃，完全没有了昔日能征善战的风采。
鬼子们不光是跑得快，就连他们一向仰仗的战车坦克，也全都抛弃了。第二集团军的追击部队，一路上不停的发现有被炸毁的坦克、汽车。鬼子们为了逃命，连坦克也不要了？难道鬼子们不知道车轮子比人的两条腿跑得快吗？接到下面部队报告的孙连仲百思不得其解。
高全知道这些东西能卖钱，第二集团的战士当然也知道，他们也不富裕！于是，山胁师团长和石本支队长一路上扔的那些废品物资，倒成了他们的保命符了。追击部队要把这些车辆、物资带走，当然就要占用大量的人力了，人都抽去干这个了，追击的力量自然而然的就减少了。
从这方面来说，第三师团抛弃的那些车辆，倒真的起到了迟滞敌军的作用。只不过，这样的作用，山胁将军却是一点也不想要的。丢弃了那么多的汽车坦克，他还不知道战后回去怎么交代呢！
松山大佐打来电话，第六联队派出的第四支断后部队，又和联队部断了联系。这种情况下，断了联系是什么意思，大家全都知道，那就是被中国军队给干掉了呗！
每次都是一个大队，光是这四支断后部队，就已经赔进去四千人手了！一个多联队，就这样消失了！第三师团人再多，又能有几个联队？
第三师团以前不是这样的！如果是过去，一个大队级的部队，虽然也不见得就能取得战斗的胜利，可他们完全能够给中国军队造成一些麻烦的，甚至打乱中国军队的部署都是有可能的！连续派出四支断后部队，孙连仲的追击步伐完全应该放缓下来的！
自从那一晚上听了半夜的日本歌之后，第三师团的战斗力呈直线下降趋势。过去那些战力强悍的部队，现在完全就和中国地方军系的那些杂牌军、警察部队一个档次了！一个大队，上千名日军士兵，刚刚发电报说和中国军队接触上了，接下来再问战斗情况，那边就已经完全没了消息！四支部队全都是这样！山胁中将已经不敢再派断后部队出去了！
大队都是这样，派出去几个中队，只会死得更快！难道他还能留下一个联队或者旅团断后吗？如果他真敢那样做，回去之后，园部司令官绝对会送他上军事法庭的！
“石本君，你那里怎么样？”除了他的师团本部之外，山胁中将还要操心石本贞直的装甲部队。本来战车联队是速度和力量两方面都过硬的拳头部队，现在却变成只会仗着车辆的机动性，跑得比谁都快的一群胆小鬼了！
“师团长阁下，我这里非常不好！我支队的战车已经掉队超过六成了！”
石本少将在电话里的一阵嚷嚷，让山胁正隆瞬间陷入了呆滞状态。原本以为石本贞直会抛弃一些不太好用的战车，顶到天上也就是扔掉个一二十辆就不错了，哪知道现在居然已经掉队超过了六成！六成？那岂不是说现在的战车旅团，已经连一个战车联队都编不满了吗？
“那你的那些战车兵怎么办呢？”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去评价这位狂妄而又愚蠢的装甲兵少将了，山胁将军干巴巴的问出了一个毫无意义的问题。
“哦，这点师团长阁下尽可以放心。我并没有解散这些失去了战车的士兵，他们都是帝国的精英，将来还会有他们大显身手的时候的！我把那些失去了战车的士兵，一部分安排他们坐到能开的战车顶上，另外一部分让他们去和工兵联队待在一起了。我的士兵体力都是很好的，他们完全能够跟得上队伍！”
石本太郎说这番话的时候，一副语气很愉快的样子。他没办法不愉快，战车虽然损失成这个样子了，战后却不用他去承担责任！他怎么能不轻松愉快？
石本将军已经和军部联系了。军部一位和他关系不错的重量级人物认为，只要能证明，放弃战车的命令是山胁正隆下的，石本贞直只是服从命令，那他动用能量活动一下，完全可以被免责的！而那个证据，如今就装在他的军装上衣口袋里。就在他给山胁中将送去那辆战车的时候，石本少将亲自随车去了一趟，专程向师团长阁下讨要了这份亲笔手令。有了这东西，这场仗不管最后打成啥模样，他都是没责任的嘛！
“好吧，石本君，请尽量保住剩下的战车。也许，我们到枣阳还能用得到他们！”
在第三师团和我军接战的第二天，日寇第十三师团即从钟祥发起进攻，当日便突破三十三集团军正面，一路北进，直指枣阳。五月四日，日寇第三十九师团于中央战线发起攻击，迅速突破十一集团军正面防线，向枣阳方向攻击前进。
一时之间战云密布、黑云压城，日寇两师团对我枣阳形成了合围之势。
第065章 将军一去
各路日军突破我第一线阵地之后，以每天三四十公里的速度前进，兵锋直指枣阳，妄图将我军包围于枣阳城下。我枣阳守军趁敌包围圈尚未合拢之时，边战边退，及时的跳出了日寇的包围。五月八日，日寇占领枣阳，第十一军司令部随即对外宣称汉水东岸作战目标已经完成。当晚军部向各师团下令，撤回原驻地驻防。
五日八日晚十一时，重庆军委会向五战区下达了总攻击命令。集结于南阳附近的汤恩伯三十一集团军的六个师即刻南下，迎头正遇上亡命奔逃至此的日寇第三师团。
山胁正隆中将被孙连仲追的一路狂奔，丢盔弃甲，把一大半的战车和卡车都混丢了。部队的大炮、辎重全都靠着骡马在拉，士气全无、军心不稳。这种情况下，怎么敢和兵强马壮、以善战著称的汤恩伯集团硬拼？好在如今也算守得云开见明月，苦命的第三师团终于离枣阳已经不远了！
明知和汤恩伯硬碰就是个死，山胁师团长率领第三师团全体将士，发扬出了日军一贯不怕苦，不怕累的优良传统，一路强行军，在汤司令还没摸清虚实的情况下，终于和十三师团胜利会了师！
从坦克里头钻出来的山胁正隆从田中静一中将和村上启作中将那颇有些羡慕的眼神中，终于找到了那久违的骄傲。虽然前些天的战斗打得不是太光彩，可咱手里有坦克！哪怕就剩四成，那也是将近八十辆！铺开来，好大一片的。能够侥幸开到这里来的，可全部都是精锐，清一色的中型坦克，那种豆战车，已经全都扔到半路上了。
就凭这种阵容，哪个师团有？十三师团他有吗？三十九师团有吗？所有的失落，都在田中静一中将羡慕的眼神中得到了弥补。这一刻，山胁师团长真的有点感激石本少将了。
日军的运输机在枣阳被占领的当天，就开始往城里运燃油了。十三师团和三十九师团的后勤部队带的也有燃油，大家随便匀匀，也能匀出来不少。等到石本将军和他的战车旅团胜利开进枣阳之后，枣阳的油库里已经堆满了柴油和汽油。
军部已经下令，要各部撤出枣阳，返回驻地休整。日军各部队也听从园部司令官的命令，准备撤军。
石本贞直组织人手，连夜抢修坦克，给战车加油。他的战车是临时抽的卡车上的柴油，有一部分甚至抽成了汽油，发动机加错了油，又跑了这一路，肯定是要清洗大修的。好在石本支队里的维修技师并不少，再加上有整整一个联队以吃苦耐劳著称的工兵在边上打下手，这检修工作进行的倒是挺顺利。
坦克虽多，工人更多。人多力量大的道理，在这一刻得到了最好的体现。经过一整夜和半个白天的检修之后，石本支队的七十九辆战车已经全部检修完毕，并且加满了油，重新装满了弹药，随时都可以再次投入战斗了！
接到军委会的总攻命令之后，李宗仁迅速给各部队下令，命令战区各主攻部队立刻向枣阳地区运动，给敌以有力之反击！
第三十军与七十五军共六个师在西，第三十三集团军的五个师在南，四十五军及九十四军一路尾追日军北进的五个师在东南，北面是汤恩伯的三十一集团军。我第五战区各部队已经对枣阳地区的日寇大军形成了一个大大的包围圈。
正在撤退中的日军突然察觉出了我各路大军的靠近，然而，狂妄的日寇不仅没有感到恐慌，反而是等石本支队加完了油、检修完了坦克之后，才不紧不慢的出了枣阳往南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