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

  “杀你妹啊!”林道对着自己最近的一个将领喷了满脸口水,“南方的贵族少说也有十几万人,都杀光了,以后耕地谁来耕耘,矿产谁来开采,道路谁来铺垫?还有他们的奴隶、粮食、地产、金银珠宝,嘿嘿嘿……”
  此时此刻,在座的所有人,包括凌统和吕川在内,所有人脑海里都浮现了同一个意念:“宁可挥刀向恶魔,莫敢直面对林道!”
  “现在我的动机大家应该都懂了吧?”林道抡了抡袖子,这家伙越说越起劲,恨不得马上就冲进那些贵族的家中大肆掠夺,“我的计划很简单,将军着我五部军士,我保证全军粮草辎重充盈,甚至还可以给部分部队配上只有贵族军队才配备的装备!”
  “好!”
  “他娘的,干了!”
  “林将军,兄弟们跟你干了!”
  林道终于说服了这些榆木疙瘩,他看向凌统,两人的脸上都露出了一丝爽朗的笑容。
  在营地里休整两天之后,林道领着五部人马,共五千人踏上的饕餮之旅。
  “将军,前方十里发现一个县城。”中午吃饭时间,林道派出的斥候回来禀报。
  与此同时,林道也不得不再度感叹这个时代信息的落后,进入南方叛乱领域之后,林道发现包括凌统之内,大部分人对南方地域近乎一知半解,有的人甚至除了南方四郡的郡城之外,其余的大小城市连名字都叫不出一个来。如此破败的信息网络,更别说是地图之类的“奢侈品”了。可以说,林道这一路行军就好像是摸瞎一般,逮到一个是一个。
  十分无奈地摇了摇头,林道叹了一口气道:“城镇规模如何?有多少叛军守卫?”
  “乃是一座县城,人口在一两万左右,叛军的数量不少,约有两千人。”
  听到一个人口只有两万左右的小城竟然有两千人的守卫,林道的眉头不由皱了皱,问道:“小城周围环境勘察过了没有?”
  “都勘察过了,和我们现在所处的地形一样,都为丘林。不过,小城南郊有一出小山谷,山谷两旁山道颇为陡峭,有碎石。”
  听到斥候的话,林道总算多少有些欣慰,他所派出的三队斥候都是他精心挑选且培训出来的,个个都十分精明。林道虽然从军资历尚浅,但是他可是骨灰级的游戏玩家,三国类的战争游戏也不知道玩了多少,一些常见的侦查手段和技巧他还是知道的。
  “那好,咱们就拿这个小城开刀!”林道当下将手中的水袋扔到地上,脸上露出了决然之色。
  战争,可不是儿戏。林道十分清楚,一旦开战,死伤是在所难免的,而且可以说,除了那些叛军高层,林道所面对的都是自己的子民。南冥国已经够穷够苦的了,他不能再在南冥国的流血的伤口上撒盐。
  所以,林道所谓的开刀,并不是率兵猛攻,而是另走他径。要知道,林道的身边可是有二十名精通刺杀与格斗的暗夜护卫,这二十人个个都是副将级的高手,若是真的厮杀起来,顷刻间就能将百人小队消灭。
  不想打草惊蛇的林道并没有带着全部人马,而是带着二名暗夜和吕玲绮打扮成普通民众进入小城。在抵达城门口的时候,林道才在城门的牌匾上读出了小城的名字——南江。
  “站住!你们是哪来的?不知道进城的规矩吗?”此时凌统还未与叛军展开正式交战,所以城门的守卫依旧比较松懈。
  “大胆!居然敢阻我家公子的路,你一个小小的守卫难道吃了熊心豹子胆么?”说话的是林道身边一个暗夜护卫,此人年纪不大,面容普通,从表面上并无任何特征,年纪看上去也不过二十左右,可以说是暗夜守卫之中年纪最轻的一员。他话刚说完,就从怀中拿出了一小袋金币,直接扔给那守卫,随后点头哈腰,满脸谄媚地让林道先行。
  “你小子不错。”林道装模作样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大摇大摆地进了南江县城。
  进了城,林道先是带着三人在城中绕了一大圈,同时也从摊贩走卒口中稍微了解南江县城的状况。南江县的县令叫陈知,陈姓在南冥国的南方是大姓,其族人可以说基本掌控了整个南方地区,而陈就乃是陈氏一族现任的族长。
  斥候所探查到的南江城两千守卫,可以说都是陈知一个人的私兵。在南江城,是陈知一人说了算,在这里陈知是天王老子,没有他不能做的事,也没有他不敢做的事!
  林道还打听到陈知只有一个独子,叫陈信,平日里溺爱无比。而陈信自然而然成了南江城的纨绔之首,平日里奸·淫掳掠之事没少干。
  在资料收集得差不多之后,林道做出了一个决定。
  半个时辰之后,得到陈信消息的林道带着三人进入了一家酒楼,酒楼有两层,林道自然是上了二楼。刚上二楼,林道发现客人并不多,只有三三两两的几桌客人。不过,这时候林道发现在靠窗的位置坐着一个锦衣公子,他的身后站着五名家丁,怀中还抱着一名浓妆女子,青天白日地正在做那羞耻之事。
  不用想,这货估计就是陈知的脓包儿子了。
  吕玲绮见了,当即就准备过去把那几人踹飞,然而林道却是抓住她的手,对她摇了摇头。之后,林道对刚才表现突出的暗夜守卫招了招手,那家伙乐呵呵地靠近,小声说:“公子,您有何吩咐?”
  “等一下演一出戏,把那个小白脸拖下水,惹起事端,越大越好。”
  “遵命。”暗夜守卫点点头,脸上的笑容更胜了。得到了林道的关注,这表示他的苦日子终于到头了。这名暗夜守卫叫管承,原来是一名水贼,自幼随父亲在布鲁特?码头周围拦截奴隶商船,后来被官兵抓获,辗转到了凌忠的手中,经受凌忠的培养。
  管承开始接受凌忠培养的时候是十一岁,而他开始杀人是七岁,通常这个年纪的人还在和小伙伴玩泥巴。可以说,管承的天资还是不错的,否则也不会年纪轻轻就进入了副将的级别,虽然这其中也包括了凌忠的诸多培育,其中也包括药物。在二十名暗夜守卫中,管承的实力最差,但是他的脑子最为灵活。二十人只有他是外来者,其余的都是凌忠从四处找来的孤儿,忠诚上管承差了一些,但是他深知凌忠的厉害,所以至死也不敢违背凌忠的任何意愿。
  作为一个有实力,也有脑子的人,是永远都不会甘于现状的。管承从接触林道开始,就一直默默地关注林道的一切,多余的话管承也说不上来,他只知道这个做事往往不按常理出牌的国王非同一般,跟着林道混,早晚有一飞冲天的时候!
  “小二,把好酒好菜都给本公子端上来!”
  “哎,好嘞!”
  “今天本公子把二楼都包下了,你且让他们都下去吧!”林道话音刚落,他身边的那名暗夜守卫十分及时地拿出一袋金币,扔给那店小二。
  然而,店小二并没有见钱眼开,他面色十分为难地看着林道,苦笑道:“这,这位爷,小的实在没有这个胆子啊,今日店中客人不多,要不,您将就一下?”
  “混账!”管承拍桌而起,一股暗劲直接震地店小二跄踉后退十来步,最后摔在了林道对面的饭桌上。
  很快,对面那桌就传来了女子的惊叫和男子的怒骂声。
  “该死的东西,居然弄脏了本大爷的衣服,给我打!狠狠地打!”那锦衣男子从外表看就知道是一个被酒色掏空身体的人,这种人往往都是家里有财有势。而林道所要找的,就是这种人。
  “张少爷,您大人有大量,饶过小的吧!”
  “打!”不理店小二的苦苦求饶,那姓张的锦衣男子指使两名家丁围殴店小二。
  “走。”林道带着一脸笑意站了起来,准备离开。
  “等等!”那锦衣男子老早就看到林道身边的吕玲绮,吕玲绮虽然是男子装扮,但是她胸前那伟岸的山峰可无法遮盖,加上她那清秀靓丽的外表,锦衣男子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锦衣男子急冲冲地挡在了林道三人的面前,他指着林道喝道:“小子,刚才你也冲撞了本少爷,作为赔偿,就把你身边这小丫头赔给本大爷吧!”
  说着,锦衣男子就准备伸手抓向吕玲绮。
  “铮!”一声剑啸,随后便是锦衣男子凄厉的惨叫!
  锦衣男子心急,而林道的手更快!
  只见两者之间的地上,骇然有半只手臂,而半只手臂的主人一时只顾坐在地上,抓住手臂惨呼。
  “少爷!”五名家丁,急忙上前。
  “为虎作伥,该杀。”林道吐出冷漠的一句。
  “是!”管承闪身上前,用奇快无比的速度,直接拧断了五名家丁的脖子,五人当即死亡。
  “啊!!!杀人啦,杀人啦!”店小二惊叫一声,跌跌撞撞地下楼了,随后,楼上的几个客人也惊慌失措地逃离这是非之地。
  林道则从锦衣男子的领口扯出一块布,用锦衣男子的血在地上写下一行字:“欲救狗儿,明日正午,南郊山谷,一百万金。”
  写罢,林道往锦衣男子的嘴里应塞了一颗补气丹,又用沾满鲜血的布塞住了锦衣男子的嘴巴。林道站起身,对管承道:“带走。”
  第三十一章 影帝,管承(上)
  在陈知带人浩浩荡荡地包围酒楼时,林道三人早已提着五花大捆的陈信出了南江城。
  陈知面貌阴鹜,年纪在五十左右,此时的他站在酒楼二楼的事发地,而那店小二则被两个凶神恶煞的男子按在地上,从店小二那鼻青脸肿的脸庞不难看出,他已经受了一顿毒打。
  “老爷,您看。”一个着长衫的中年男子指着地上的血字道。
  “碰!”陈知一掌将身旁的饭桌拍成粉碎,在他动掌的瞬间,身上闪烁出了白色的光芒,那是武将级别高手的象征武气!
  次日正午,烈阳高挂。
  南江城所有百姓都被惊动,大街小巷都在流传一件事,那便是有贼人绑走了县太爷的公子,已经砍下了公子的右手,要县太爷以百万金赎人!天,什么是百万金?那是一个什么样的数字概念?普通人,几个金币就能一年,那百万金若是堆积起来就能成一座小山了!
  没有人知道县太爷是否有那么多钱,人们只知道怒不可遏的县太爷当晚在家里杀了十几个侍女,连他平日最疼的两名小妾也死在了床上。而次日,县太爷则率领南江城全部守卫,准备出城营救儿子。
  “陈县令,此事万万不可!”正当陈知召集全部守卫准备出城时,在城门口有一名年轻书生站在城门口中间,伸出双手阻止陈就率兵出城。
  陈知心中有满腔怒火,若不是眼前此人乃是陆氏旁支,他早就一掌将其拍成肉泥!陈知对着年轻书生大喝:“陆绩小儿,你若是胆敢阻拦,明年今日就是你的祭日!”
  陆绩浑然不受陈就威胁,他将胸膛一挺,硬气道:“陈县令,你也知此时乃是危急时刻,那凌统大军已屯兵在百里外,你此番带走所有守卫,若是敌人有先头部队前来,南江城将无兵可挡!”
  “凌统早已率军前往琅琊郡,南江城不过只是山麓小城,敌人断不会派军前来。再者,本官只是去去就回,前后不过个把时辰,你若是再阻我道路,坏我救儿大事,当心本官翻脸无情!”陈知很快就策马来到陆绩面前,居高临下看着陆绩。
  其实陈知也担心这是凌统的诡计,所以他才会带走城里的全部守卫。如果真是凌统的诡计,他会当即抛弃南江城,率军前往郡城,去投靠他的兄长。至于南江城百姓的死活,他才懒得去管。反正他的那些家当都藏得十分隐秘,除了他之外,任何人都不知晓。
  陆绩面容颇为俊秀,白面书生当之无愧,此时的他,俨然成了拯救万民的大丈夫。陆绩无视陈知那杀人般的目光,依旧挺起胸膛面对,他不屈不饶道:“最起码你要留五百人守城,否则,你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吧!为了城中百姓,我陆绩纵死无悔!”
  陈知虽然恨不能将陆绩碎尸万段,但最后也只能妥协。陈知留下五百人守城,之后率领队伍急冲冲地奔往南郊山谷。
  站在城头的陆绩看着陈知远去,眉头皱得很深,很深。
  “爹,爹!快救我!”
  当陈知率领部队赶往南郊山谷的时候,他发现陈信被绑在山谷道路中间的一根粗木桩上,在他的四周只有四个人,为首之人正是林道!
  “信儿!我的信儿啊!”
  在来的路上,陈知想好了诸多的计划,同时也万分提防敌人的埋伏,但是在听到陈信的呼喊之后,他不禁方寸大乱。对于陈信,陈知可以说倾注了他所有的精力和感情。陈信的母亲,也就是陈知的发妻,在生下陈信之后就撒手人寰,这也致使陈知对陈信宠溺无比。
  陈信是陈知的独苗,哪怕是陈知自己受伤,他也舍不得陈信掉半根毫毛。而今,眼前这四人居然敢砍下自己爱子的右手,此仇不报,天地不容!
  “爹!爹啊!我好痛苦啊!”陈信一直在喊,语无伦次地呼喊。他越是呼喊,陈知的心就越是乱。
  尽管陈就内心悲痛无比,但是他还是强自镇定自己的心神,因为他知道眼前之景象实在太过诡异了。明面上,只有四人绑架了自己的孩儿,但是陈就知道实际情况一定不止如此。天底下还没有如此笨蛋,敢以四人之力面对千军。
  陈知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并没有可疑之处,眉头不由得皱的死紧,他实在是想不通,难道眼前这四人真的是疯了?
  而这个时候,林道则是缓缓地上前了几步,面带笑容地看着陈知:“想必您就是南江城的县令,陈知,陈大人吧?”
  “你是谁?为何要伤我孩儿?”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陈大人是否把赎金带来了。”林道的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一个让陈就见了十分不舒服的笑容。
  “你以为有了赎金,你等四人能够安全逃离吗?来人,把他们给我拿下!”
  “爹啊,爹啊啊啊!!!”陈知的话音刚落,陈信那杀猪般的惨叫又起,原来这个时候,一名暗夜护卫已经把刀架在了陈信的脖子上,而且还在脖子上划出了一道血痕。
  “慢着!”陈知急忙喝止,陈信的性命对他来说比任何人都要重要,他自然不会拿陈信的命跟眼前这四人赌。陈知已经开始相信,这四人并非愚蠢,而是经过精心策划的,也许他们要的真的只是金钱而已,眼前此事应该不是凌统军的诡计。
  百万金对于普通人来说也许十个天文数字,但是陈知在南江城为官十几年,民脂民膏收刮了不知多少,家底绝对不只百万。此番陈就出门,还真是带上了如此数量的赎金以做准备。一百万个金币,满满的几十个大箱子,就眼前这四人绝对是无法凭自己能力提走的。陈知的打算自然是等他们放了陈信之后,再将贼人一网打尽。
  “来人,把赎金抬上来!”
  只见几十名大汉将沉甸甸的箱子“呵叱呵叱”地抬了上来,之后当着林道众人的面将箱子打开。随即,满眼金光闪耀山谷,林道满意地点点头,笑着说:“那在下就先谢过陈大人了。”
  林道拍了拍手,很快他身后的山谷里就传来急切的脚步声。很快,百来名形体粗壮的男子,扛着粗木棍从山谷深处跑了出来,他们一出现二话不说,十分熟练地用绳索套住宝箱,之后将绳索固定在粗木棍上,两人一组,扛着宝箱快步跑进山谷深处。
  尽管陈知心痛无比,但是他却不敢动手,因为他发现架在陈信脖子上的刀又多了一把出来。
  约莫五分钟之后,林道才对陈知拱了拱手,笑道:“在下就多谢陈大人的慷慨了,后会有期!”
  说着,林道四人便朝着山谷深处狂奔而去。
  “杀,给我剁碎他们!杀一人赏十金,取那贼首的头颅,得百金!”在林道脱离陈信十来米的时候,陈知发出了类似于野兽般的怒吼。陈知身后的士兵们早就摩拳擦掌,一听奖赏如此丰厚,纷纷大喊一出,挥刀狂追而去!
  “爹!爹!你快救我!”陈信叫的那是一个鼻涕加眼泪,看得陈就心酸不已。他急忙下了马,亲自去给陈信解开捆绑。
  “爹!”陈信直接扑入了陈知的怀里,哭得淅沥哗啦。
  “吾儿不怕,有爹在呢。”
  随后,山谷里突然传出了人们哀嚎与惨呼,陈知心里总算好受了许多,他知道那是贼人临死前的呼喊。然而,这个时候,陈就的身后传了管家的惊诧声:“少爷,您的手怎么好了?”
  陈知刚准备转头,顿觉心口一阵刺疼,随后他猛地将怀中的陈信推开,满脸不可置信,指着陈信颤抖地说不出话来:“你,你……”
  “嘿嘿,主人这招真是高明啊。”只见那“陈信”一改原来的窝囊样,陈知熟悉的脸上带着一种得意至极的笑容。陈信的手中正把玩着一把匕首,匕首上已经沾染了鲜红的血液,没至刀柄,可见刚才一刀“陈信”捅得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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