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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科医生穿成民国小可怜 第121节

  “叶一柏,这儿!”刚踏进礼堂,一个响亮的男声从礼堂前方传来,叶一柏顺着声音看过去,一个身材高大的男生正对着他的方向用力地挥舞着手臂。
  叶一柏对这个男生有印象,是他外文系的同班同学,好像是当初事件后,最早跑过来跟他说对不起的,他对他点点头,抬步向那个方向走去。
  “这儿,你的位置刚好在我旁边,等下颁毕业证书,都是按顺序上去的,所以我们要按顺序坐。”男生十分热情地说道。
  叶一柏点头,走过一个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同学,在空着的位置上坐下。
  “我们看到你的名字还挺惊讶的,没想到你会过来。”叶一柏在脑海里找到了这个男生的名字方力夫。
  “校方和院方很为我们学生考虑,愿意给我外文系的学位,我也很感激。”叶一柏十分官方地回答道。
  方力夫点点头,“应该的,你在我们系的成绩一直很好,大四都过了大半,学分也都修满了,不能因为你转系的缘故就抹去你这四年的努力。”
  “谢谢。”
  礼堂前方的小门里,已经有校方和各院方的领导陆续走进来,叶一柏在其中看到了波恩教授、温特教授还有……裴泽弼。
  他眉头微微皱起,裴泽弼的手似乎用绷带绑着,是受伤了?
  半个月前,因为张鸿等杭城局的人送来的犯人终于供出了另一个儿童拐卖案的据点,裴泽弼连夜北上,去之前,他还特意来医院找过他。
  “我要去津城一趟,可能最少也得半个月,我不在,如果你有事可以直接找周大头,这回他不去……还有那句法文,等我回来,我会找出来的。”
  叶一柏看着裴泽弼顶着两个黑眼圈一脸坚定的模样,真想告诉他,其实那句法文的意思根本不是重点,但看着一头扎进去的裴泽弼,出于个人恶趣味,叶医生也没有去提醒。
  其实在周大头偷偷打电话告诉他,裴泽弼因为他那句话专门从分局调了个懂法文的警员上来,还让那个警员从早到晚给他读法语字典,引得上海警事局内外掀起了一番法语热后,叶一柏就已经知道了那句话的答案。
  裴泽弼喜欢他,是那种喜欢。
  “哎,叶一柏,你看,那个胖胖的,是外事处的郝处,他真的来了,说以后会跟咱们外语系达成长期合作关系,每年都会给一到两个外事处的名额,我们学弟们是享福咯。”
  叶一柏顺着方力夫指的方向看过去,一个胖乎乎的中年人正倾过身子和裴泽弼讲话,裴泽弼时不时点点头显出几分漫不经心的意味来。
  “不止外事处,警事局的裴处也来了,宁去油锅滚一遭,不惹上海裴阎王,说的就是他,其实能在这种人物手底下做事,也挺带劲的。”
  后排同学听到方力夫的话,身子前倾也加入到了讨论中来。
  “那警事局会在咱外文系招新人不?”
  “会啊,我听我在警事局的表哥说,最近还有一个警员因为会法语,直接从地方所里被调到了秘书室,一步登天啊,这位裴处应该还是很注重警员队伍的素质建设的。”
  叶一柏:……
  在学生们窸窸窣窣的讨论声中,毕业典礼正式开始。
  圣约翰是一所西式学校,但是它矗立在华国这片东方大地之上,所以它的毕业典礼兼具了东西方的特色。
  先是管弦乐开场,叶一柏甚至在其中看到了波恩教授和温特教授的身影,场内的气氛一下子热烈起来,毕业生们整整齐齐地带上了学士帽,目送管弦乐团绕场一周,随即慢慢从舞台另一边退场。
  校长讲话并不算久,当他讲到外事处将每年拿出两个名额给圣约翰外文系及警事局将在圣约翰招录本次毕业生后,整个礼堂里的气氛达到了最高点。
  接下来是颁发毕业证书,一个个名字从报出来,一排排学生昂首挺胸走上去,由校长完成拨穗仪式,将证书颁发给他们。
  “走了走了,该到我们了。”
  一排学生下来,另一排紧接着上去,叶一柏前排同学走上了主席台,方力夫就迫不及待地站了起来。
  叶一柏跟着队伍往前走,路过最前面一排的领导席的时候,他余光看到裴泽弼似乎和旁边的人在讲些什么。
  “王奇峰、方力夫、叶一柏……”
  叶一柏顺着队伍走了上去,比起左右激动紧张的其他同学,叶一柏则有些如在梦中的恍惚感,相隔了百年,相似的礼堂,相似的仪式,身边人的说话声仿佛都小了下去,记忆里上辈子毕业典礼上同学的面孔逐渐清晰。
  就在叶一柏陷入恍惚中的时候,身边的同学似乎骚乱起来,他从恍惚中回过神来,校长已经郑重地将他学士帽上的穗从右边拨到了左边。
  但是这并不是学生们骚乱起来的原因,学生们惊呼出声且忍不住议论的原因是,原来坐在台下观礼的裴泽弼居然以助手的身份帮校长拿着盛放毕业证书的托盘。
  校长从裴泽弼手中接过学位证书随后郑重地递给叶一柏。
  叶一柏郑重接过,与校长握手的同时,目光不由穿过校长看向了裴泽弼。
  两人目光相对,裴泽弼对他笑笑,随后用口型说了句,“我回来了。”
  从主席台上走下来,走到台下的时候,叶一柏下意识地回头看,裴大处长也早已将托盘还给了原来的工作人员,正不紧不慢地也朝主席台下走来。
  叶一柏嘴角微微勾起,这人……
  跟着队伍回头座位上,后头那个表格在警事局里工作的男生早已兴奋地和同学讨论起裴大处长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叶一柏听着听着有些惊讶地发现,裴泽弼在这些大学生中的口碑居然还不错。
  叶一柏这排下来,后面那排就要上去准备了,不多时,后排就变得空空如也,叶医生从兜里掏出手表看了看,他大概不能看完全程了,今天晚上他答应了小莉莎要帮她去拆纱布。
  就在叶一柏想着他是不是要跟波恩教授和温特教授说一声先回去的时候,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回过头去,是一个不认识的人,穿着一身常服,想来并不是圣约翰今年的毕业生。
  “叶医生您好,我……我是石崔文,裴处让我跟您说一声,他在门口等您。”这个看起来比叶一柏大不了几岁的年轻男子似乎有些紧张,说完整句话后还擦了擦额头的汗。
  “裴泽弼?”叶一柏看向礼堂门口的位置,因为毕业生们都在礼堂内坐着,礼堂门口人很少,裴泽弼正大光明地站在那里,见叶一柏看过来,还朝他挥了挥手。
  “对,是裴处。”石崔文用力点头,边说还边四处张望,好像怕人发现。
  叶一柏点头,他礼貌性地和方力夫说了句医院还有事可能得先走的话,随即便起身向礼堂门口走去。
  走到礼堂门口的时候,裴泽弼正靠着礼堂外面的一根柱子,摩挲着自己手腕上手表,看到叶一柏出现,他快走两步,抓住叶一柏的手,拉着他就往旁边草坪处跑去。
  礼堂旁边的草坪,有好几颗高大的树,裴泽弼拉着叶一柏走到其中一棵后面。
  “我回来了。”他轻轻喘着气。
  “我知道。”叶一柏道。
  “我刚刚是想亲自帮你拨穗,给你颁发学位证书的,你们校长都同意了,但是临到上台,我觉得这不合适,我一个连一句日常法文都听不懂的人怎么配亵渎神圣的毕业典礼,所以只能当当助手了。”裴泽弼紧紧盯着叶医生的脸,想要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来。
  叶医生似乎并没有什么情绪起伏,他一如既往地温和地笑着,同时将手里的学士帽又戴了回去,“所以,你要再拨一次吗?”说着,将头上学士帽的穗拨回到了右边。
  “est-ce que tu m'aimes?你是不是喜欢我?”
  “je te manque?你喜欢我吗?”
  “喜欢,很喜欢,害怕说出口可能连朋友都做不成,所以每次想开口又咽了回去,当然好几次我都快说出来了,但每次这个时候周大头就来捣乱!”
  “我不是找借口,是想问问现在还来得及吗?叶一柏,我喜欢你很久了。”
  裴泽弼少见地有些手足无措,但即便如此,他还是挺直身体,立正站好,用一种最郑重的姿态将叶一柏学士帽上的穗从右边拨向了左边。
  “嗯,我知道了。”
  裴泽弼身体紧绷,面上的表情也前所未有得严肃,他在等叶一柏接下来的话。
  只听叶医生说道:“我也挺喜欢你的,我们可以处处看,不过我晚上是夜班,而且我和病人约好了,五点左右帮她拆线,所以我现在得走了。”
  叶医生将兜里的手表拿出来,表面的一面指给裴泽弼看,裴大处长目光下移,四点三十五分,只剩二十五分钟了,那是有点赶。
  “那我送你?”
  “好。”
  但重点是这个吗?
  周大头和石崔文从另一颗大树后出来,周大头神情严肃,“原来裴处对我的怨念这么深,看来我还得在户籍科呆一段时间,不过小石啊,你说裴处和叶医生,这算是在一块了不?”
  石崔文推了推他鼻梁上的眼镜,“叶医生不是说试试嘛,那应该是试试的阶段,我回去棒裴处找些法文的好词好句,努力让试试快点变成正式。”
  周大头惊讶地看向石崔文,对他颇有种刮目相看的意思,“小石可以啊,这么快就抓到裴处的痒处了,前途无量。”
  石崔文憨厚地笑笑,“周科,您说笑了,这么明摆着的事,还需要我抓嘛。”
  周大头:……所以人家在秘书室,他在户籍科
  第122章
  “你手受伤了,我来开吧。”叶一柏对裴泽弼道。
  “你还没回答我刚刚的话。”裴泽弼侧头看他,明明是绷着脸无甚表情的模样,但是叶一柏愣是从他的话语中听出了一丝委屈来。
  叶一柏侧头看他,眼里都是笑意,“平常如果有男士向你告白,你会怎样?”
  裴泽弼挑眉,如果是叶一柏以外的男的,裴大处长想象了一下,他大概会直接拿枪崩了他。
  叶医生不再多说,他径直上前走到驾驶座门旁,然而他的手还没碰到车门,后脖颈处传来一阵轻缓的力道,有人轻轻捏住了他的后脖颈。
  “虽说我的车没人敢拦,但是无证驾驶总是不好的。”裴泽弼说着,走到叶一柏身边,拉开车门,“放心,我一只手也能开车。”
  叶医生看着这人自信的模样,耸了耸肩,行吧,让他开。叶一柏差点就忘了这个时代的他还没有考到驾照。
  从圣约翰到济合的一路上,两人交谈着裴泽弼在津城的经历,叶一柏听到他手臂上是枪伤的时候,眉头紧紧皱起。
  “什么时候换药,去我那换,我给你约个x光。”
  “巴不得。”裴泽弼侧过头来笑道。
  “都一只手了,你好好开车。”
  薄薄的窗户纸被捅破,但是两人的相处却没有明显的变化,不,好似还是变了一点的。
  车子快速在傍晚的上海滩穿行,约莫半个多小时,到了济合医院门口,叶医生路上就已经在不断地看手表,到了地方更是车一停稳,就打算推门走下去。
  裴大处长那只受了枪伤的手不管不顾地往前一挡,将人拽了回来。
  五点四十五分,太阳已经收起了它最后一丝余晖,济合门前的路灯还未亮起,车厢里显得更加昏暗。
  30年代的车里可没有空调这东西,今天又穿了一天的学士服,叶一柏的后背、脖颈还有额头上全是汗,裴泽弼也好不到哪儿去,从火车站直接到的圣约翰,身上还有赶路的尘土味,尼古丁的味道已经汗液的味道。
  “你的手不能乱动。”叶医生看着身前那只被夹板固定绑满绷带的手,显得有些无奈。
  “你不动,我的手也不会动的。”
  狭小的空间里,两人在昏暗中对视,叶一柏的神情明显紧张了起来,他嘴巴紧紧抿成一条直线,“我上班要迟到了。”
  裴泽弼看着眼前的人,十五天来的压抑的情感一下子喷薄而出,他想放纵,想和他近一点再近一点,想把人紧紧抱进怀里,比那天在靶场更近,更近,眸子里似乎有什么情绪在翻腾,但是看到叶医生一下子皱起来的眉头以及明显紧绷起来的身体。
  裴泽弼轻轻笑了一声,“你还是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不过没关系,我先收点利息。”他说着,身子前倾,在叶一柏紧张的神情中,轻轻轻吻了他的额头。
  车厢里安静了几秒钟,随后响起了叶医生无奈的声音,“都是汗。”
  随即是裴泽弼的轻笑声,“反正我不嫌弃。”
  叶一柏轻轻将裴泽弼那只患肢挪开,这一次裴大处长乖巧地配合了,叶一柏推开车门,快速下车,“记得来换药。”
  “不会忘的。”
  车外的凉风一吹,叶医生满脸的红晕终于终于消减了不少,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理智压下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随后头也不回快速向医院里面走去。
  裴大处长看着心上人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才踩下油门,舌头伸出来舔了舔唇上的味道,嗯,是有点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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