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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科医生穿成民国小可怜 第133节

  小许挠了挠脑袋,对着这样可爱的病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憋了许久,她才憋出一句,“叶医生很厉害的,请相信他!”
  这对小夫妻用力点点头,跟着小许就要往外走。
  但小许翻了翻她的记录本,“杨医生,断肢我也要一起带走,还有,我这里记录着昨天您这儿说有两个断肢患者,还有一个呢?”
  杨医生闻言,无奈地开口道:“还有一个是他们的朋友,一起来的,但是保存了断肢后,我嘱咐了他们今天早上七点半前到我这,但是他没来。”
  小许护士的眉头皱了起来,她犹豫片刻,开口道:“您这有他的地址吗?麻烦给我一下吧。”
  杨医生有些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个婴儿肥都还没有消下去的护士小姑娘,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来,“有是有,你难道还要去家里找他?”
  小许护士接过纸,笑笑没说话,而是对杨医生道谢后,转头让这对小夫妻跟着她往外走。
  走到门口救护车旁,小许护士拉开车门,让夫妻俩上车,自己却没有上来。
  “你带他们先回去,我等下自己回。”小许护士表达不来我去找病人的话,只简单地跟法国司机交代了一下先送这对小夫妻过去的事。
  法国司机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但是他也是职业的救护车司机,知道急救工作中时间的珍贵,理解了小许的话后就点了点头,救护车转头向普济快速驶去。
  小许护士见救护车离开,轻轻吐了一口气,随后开始辨认起纸上歪歪扭扭的字来,今天她真的跟语言障碍杠上了,口头上的刚结束,这字面上的又出难题,这写得什么地方来着?
  救护车快速穿过上海市区宽宽的马路,在这对小夫妻忐忑不安中停在了普济医院门口。
  看到熟悉的华国字和等在一旁的黑发黑眼的华国医护人员,两夫妻忐忑不安的心放下了大半。
  “患者陈宝国,无名指断离是吧。”
  “对对,我是陈宝国。”
  “跟我来吧。”
  “医……医生,真的是免费的吧。”看着窗明几净的普济医院,看着不远处大大的收费处的牌子,陈宝国不由又忐忑了起来。
  “我是护士,不是医生,放心,免费的,外国人出钱。”
  “外国人出钱?”两夫妻面面相觑,觉得这事情实在不可思议极了。
  由护士带着到了临时诊室门口,一进门,他们就感觉到房间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们身上,哦不,准确说是他的手上。
  一个高大的金发碧眼的洋人医生朝他们走来,叽里呱啦跟他们讲了好大一串话。
  “他说他叫文森,是罗切斯的外科医生,非常感谢您的配合和帮助,他会尽全力做好这台手术。”一个长得十分好看的华国年轻医生温和地向他解释道。
  陈宝国指了指自己,“哦哦,不用谢不用谢,哎,不对,他谢我?”
  “对,他该谢你的。您准备好的话,我们去手术室吧。”叶一柏笑道。
  陈宝国和妻子对视一眼,想到那个圆脸护士的话,他用力点了点头,“医生,也帮我谢谢他吧,我嘴笨,不知道说什么,但是真的谢谢。”他诚恳地说道。
  叶一柏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他侧头对文森和莫雷尔转述了陈宝国的话。
  文森医生和莫雷尔医生脸上明显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两人看向陈宝国的目光变得格外柔和和尊敬起来,一个弱化自己的付出而重视他们付出的病人,总是值得尊敬的。
  第136章
  摄像机被架了起来,临时诊室里,除了夏特的两位医生留下来等第二位病人外,其余白大褂都进了手术室。
  叶一柏见陈宝国被众人包围一副忐忑不安的局促模样,对他安抚式地笑笑,“放轻松,只是一根断指,小手术而已,很快就好的。”
  叶医生的话成功让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从陈宝国的手上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一个小手术而已,说的真轻松啊……
  文森医生瞬间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文森医生虽然是罗切斯的少壮派,但再怎么壮都已经三十好几了,他堂堂罗切斯青壮派的领军人物绝对不能在这一个“小手术”里滑铁卢!
  莫雷尔和其他白大褂的神经也暗自紧绷了起来,按照计划安排,在这七天里他们都要独自完成一个断肢再植手术,虽说平时救治病人他们都是尽力而为的,但是在同一家医院同一段时间里动同样的手术,那万一别人成功了自己失败了,那可不仅是丢自己的脸。
  关注这次“重生计划”的媒体可不少,自己家的媒体自己知道,有些无聊的,说不定就一二三四给你排个行,然后大篇幅痛心疾首地报道某某医院江河日下后继无人。
  所以,这是一次堵上尊严的战斗,白大褂们私下里互相打量了一番,一股子硝烟味在手术室里弥漫开来。
  文森医生作为主刀医生开口咳嗽一声,“好了,上午8:12,手术开始。”
  因为前期做了大量的工作,诊所对于断指的处理很恰当,低温冷藏没有碰水,文森医生立刻用大量生理盐水冲洗,直到这根被低温冷藏的手指重新渗出血水来。
  同时莫雷尔也将陈宝国手上的纱布给拆了下来,断口处凹凸不平,并不是那么平整,又是大半瓶生理盐水冲洗,文森医生拿着软毛刷捧着陈宝国粗糙的手仔仔细细地做着清创工作。
  看着眼前放大的金发碧眼的洋人脸,陈宝国感觉自己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断指脱离冷藏状态后,神经血管和血管的生命力就又进入了倒计时,所以在清创的同时可以同时关注指神经、指动脉、指静脉的位置,以便在清创完成的第一时间将它们找出来标注好。”叶一柏提醒道。
  文森点头,其他白大褂们则同时拿起了纸笔快速记录下来。
  罗切斯和夏特的医生昨天晚上都看过叶一柏断掌再植的录像,然而录像虽然能记录手术过程,但某些手术细节和窍门,只有言传身教才能掌握。
  “准备麻醉。”
  “叶医生,我觉得一根无名指的断骨处用钢丝固定就行,您觉得呢。”
  “双钢丝交叉吧,断口没累及关节,问题不大。”
  陈宝国躺在病床上,听到给他缝手的洋人医生和那个年轻的华人医生一问一答和纸笔摩擦发出的沙沙声,不时会有不同的声音响起,说的都是陈宝国听不懂的话。
  但是听着这个年轻的华人医生用一种温和但有力的声音慢慢解释着,陈宝国就有一种说不出的安全感从心底升起。
  “神经缝合是手臂感觉恢复的关键,尽量多缝合。”
  “叶医生,你看,他这一部分的神经好像缺损毁坏了。”
  “从这边截一段过来,接上去。”叶一柏微微蹲下身来,仔细看了一眼后说道。
  他明白替代和修复对于这个时代的外科医生来说是一个全新的概念,现在济合跟过他手术的医生已经把这个概念带入到了他们平时的手术中。
  就跟电工修理线路一样,主电路坏了,但手头没有可替换的电线,就截一根无关紧要的线路的一截过来,然后两边缝合,虽然都短一截,但能用就行。
  手术室里发出了窸窸窣窣的议论声,在场的都是顶尖医院独当一面的医生,大家自然都有各自的想法。
  “叶医生,随便截取其他神经,我觉得您似乎缺少对人体的敬畏,人体是充满奥秘的,许多地方连很多生物科学家都没有搞明白,我们对于它需要有着一种敬畏之心。”
  叶医生闻言抬起头来,他看向开口说话的白大褂,眉头微皱,“这里是手术室,我们手里拿的是手术刀,你敬畏来敬畏去的,手术还做不做了。”
  “人体充满奥秘没错,但是大自然的万事万物都是互通的,就像一块布破了,你能拿另一块来部,虽然不好看,但是补上后基本的功能还是在的,医生做手术跟裁缝补衣服没多大差别。
  噢,一个裁缝,对一块布有敬畏之心,这不敢动那不敢改的,这做出来的衣服能好了?所以记得,在手术室里,是医生在掌控着人体,而不是人体在左右着医生,充分发挥你们的主观能动性,明白吗?”
  “明……明白。”一个稍年轻一点的罗切斯医生下意识地回答道。
  随后手术室里有一瞬间的安静,一众白大褂们没想到看起来温温和和的叶一柏在手术室里居然有着跟波恩医生这种大医生一样的强大气势。
  “继续手术。”
  “哦,好。”
  “动静脉至少1:2,我在视频里也是说过的,这个数据记下来。”
  沙沙,纸笔摩擦的声音……
  而与此同时,小许护士终于带着第二个患者来了,第二个患者手部包扎处都已经在渗血了。
  “前面左转就到了,你再坚持一下。”
  “哎,好。”病人应着,他面上满头的汗,抿着嘴快步走在小许身后,他身后还有一个和他差不多年纪的女子扶着一个身着布衣的老太太。
  “妈,您慢点走。”
  “哎哎。”
  “医生,病人来了!”小许带着病人快步走进临时诊室。
  临时诊室里还留着两位医生,见状立刻站了起来,“噢,伤口没有处理好吗?为什么还在流血。”其中一个医生看着这个病人最外一层已经呈现粉红色的纱布,惊讶地开口道。
  他一边说着一边拿剪刀帮患者剪开纱布,当两个夏特的医生看到这个病人的大拇指断口时,同时倒吸了一口冷气,“伤口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的?你用火烫过?”
  济合的工作人员充当临时翻译迅速翻译了医生的问题。
  “伤口大,一直流血没法干活,拿刀子烫一烫,血就不流了,抹点草木灰,过两天就好了。”段阳憨憨地说道。
  夏特的医生皱着眉观察了这个伤口许久,无奈地对小许摊了摊手,“抱歉,伤口毁坏严重,没法再植了。”
  当翻译将医生的话翻译出来后,临时诊室里一片安静。
  断指病人,也就是段阳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也仅仅只是一丝,对他来说,断肢再植这种事本就是天方夜谭,还免费,哪有那么好的事情,如果不是这个医生小姑娘找上门来再三劝说,他们是不会跑这么一趟的。
  年轻女子和老太太闻言也没有过激的反应,昨天她们已经该哭哭该嚎嚎过了。
  段阳站起身来,“那医生,我们先回去了,麻烦您还跑一趟。”他客气地说道,说着他站起身来就往外走。
  刚走到门边的年轻女子见状,有些无奈地对老太太说道:“妈,早说了您就不该跑这一趟,走,我们赶紧回去了,墩子还在邻居家呢。”
  小许看看男子残缺还往外渗着血的伤口,她跺了跺脚,对临时诊室的两位医生道:“麻烦医生帮他包一下吧,我去找叶医生过来看看。”
  “段先生,您至少包好伤口再走,您来都来了,再等几分钟好吗,我去手术室找找叶医生。”说着,也不等段阳他们答话,就快速向手术室跑去。
  手术室里
  陈宝国的手术已然到了收尾的阶段。
  “先通血,血流顺利通过的话就可以缝合表皮了,缝合的时候皮下放一个乳胶片引流,我猜你上次时候水肿厉害没成活,和没有及时引流有关系。”
  “好的,叶医生。”
  文森医生小心翼翼地将止血钳拿开,当手术放大镜下,血流通畅地流向断端的时候,手术室里响起了一阵欢呼声,白大褂们一个接一个地瞻仰只差表皮缝合的无名指,看着手指慢慢变得红通通起来,眼中流露出迷醉的神情。
  其中有一个白大褂用戴着无菌手套的中指指肚轻轻摸了一下陈宝国的无名指肚,这根指甲缝里嵌满污渍的粗糙指头在这一刻显得格外养眼。
  “温的,它是温的。”
  “哪有这么快。”
  “真的!”
  躺在手术床上的陈宝国因为麻醉剂的原因感受不到自己右手,但是刚刚缝合时的那种拉扯感他感觉得十分清晰。
  虽然他对于再接上指头也不是抱着很大的希望,但是听着手术室里的欢呼声,他的心也不由热了起来,心跳“砰砰砰”快速跳动着,难道真的接上了?
  “最后的缝合。”
  “我马上!”
  文森医生也十分激动,在这次手术里不仅是断指再植,还有神经移植,还有这位叶医生的话,在手术室里,是医生在掌控着人体,而不是人体在左右着医生,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对于手术,他几乎有了新的理解。
  “好了。”缝完最后一针,文森深吸一口气,目光灼灼地看向叶一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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