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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我的裙下臣(穿书) 第42节

  头痛欲裂,浑身骨架像是要散了一样,这宿醉的感觉真特么不好。邓筠溪扶着床缓缓起身,双眼迷蒙,里头还布满红血丝,看起来疲累无比。
  扫了一眼房间布局,发现竟是自己的房间,行,失望了,邓筠溪恹恹的耷拉下脑袋。按照一般故事剧情开展的话,这美人既醉,朱颜酡些,男主看了之后不应该是不可描述了吗?
  捏了捏自己的脸,邓筠溪朝外喊了声,“夭枝——”声线无比沙哑。
  忽然喉咙一痒,邓筠溪捂着胸口猛咳,看来昨晚喝得有点大啊。
  夭枝没有应声进来,邓筠溪便接连喊了几次,话声落后,还是不见有人要推门进来的迹象,估计是夭枝不在外头,不然也不会过那么久不进来。邓筠溪挑了下眉,其神色不冷不热的,具体看不出是什么情绪。
  用手敲了敲自己昏沉的脑袋,她掀开被子就要下地,结果双脚刚刚沾地,忽然一声“哐当”,这声音清脆悦耳,在静谧的房间内回响起来尤为清晰。
  好奇是什么东西,邓筠溪低下头寻找着,不过,待将那东西给看清楚后,她不由自主的微张开口,瞳孔也渐渐瞪大,看样子是很诧异竟会是这件东西。
  玉佩通身呈透彻的石青色,脉络分明,玉内藏有流光千转。周边雕刻着卷卷云纹,其缥缈缭绕,围着中心的镂空莲花,像是供养什么,此花之所美,瓣瓣皆娇艳欲滴。邓筠溪在心里猛吸了一口气,简直是要卧了一个大槽,为什么隋君清的青玉莲华玉佩会在她这里?
  连忙弯下腰将这玉佩捡起攥在手中,邓筠溪咬着唇,努力回想昨晚她都干了什么,……嗯,灌酒,然后灌着灌着,呃,灌着灌着就没有然后了……
  “啊烦死了——”邓筠溪抱着脑袋哀嚎,说好的千杯不醉呢,怎么隋君清自家酿的酒她才喝几杯就喝断片了啊!啊!想不起来了啦!
  紧紧攥着手中的青玉莲华玉佩,邓筠溪大喇喇的盘坐在冰凉如许的地面上发呆,直到外边传来了敲门的声音,她才回过神来,“进来吧。”
  夭枝端着净脸盆,以手肘而将门推开,她一边进来一边□□叨起,“小姐可是睡到午时了,头可还痛么?哦对了,隋……啊!”
  夭枝猛然尖叫一声,“小姐你坐在地上干嘛!”连忙将盆置放在桌面上,夭枝立马跑过来将邓筠溪扶起来。
  “小姐你没事吧,怎么突然间坐在地上了?”夭枝连忙担忧问道,眼神在她身上各处扫视起。
  邓筠溪摇摇头,不大在意的拍拍了身上的灰尘,如是道,“天有点热了。”
  夭枝悟然,这正值六月夏季了,所以最近的天气确实是热。不过……“小姐昨晚喝得酩酊大醉,身子发虚得紧,啊不该坐在如此冰凉的地上的,这万一若是染病了呢?小姐您不知昨晚少爷可生气了。”
  由着夭枝扶着她去坐下,邓筠溪听到最后一句话时,指间蓦地微蜷,“我哥看到我喝得烂醉的样子了?”
  夭枝替她浸湿搭在盆边的帕子,点点头,补充道,“还生气了……”
  完了,邓筠溪立马捂起脸,表情十分纠结,“我哥看见了之后有说什么吗?有没有说要禁足我之类的?”
  夭枝歪了歪脑袋,撅着嘴似乎是在回想,须臾,她才摇了摇头,回道,“少爷只是阴沉着脸色,交代我们照顾好小姐,其余的就没有多说了。”
  听到这句话后,邓筠溪没有放松心神,反而是觉得心里毛骨悚然的,什么时候邓如衡会那么好说话?真的就这么简单的放过她了?邓筠溪舔了舔唇,好像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接过夭枝递来的湿帕子,邓筠溪重新浸湿,净了下脸,忽然想到什么,“我刚刚好像听到你说隋公子?”
  夭枝一下怔楞,好像没反应过来小姐怎么突然提起了隋公子,然而下一秒,她啊了一声拍起自己的额头,“对了,隋大人,隋大人说落了个玉佩在小姐身上,故以,约莫申时,隋大人便会登门拜访咱将军府。”
  说罢,夭枝的眼神还扫了一下桌面上的青玉莲华玉佩。
  听到隋君清要来将军府,邓筠溪怔了一下,对此感到十分意外,“你说隋公子要来我家?”
  夭折点头应是。
  “卧槽!”邓筠溪赫然拍桌,“也就是说丑女婿终于要上门见岳父小舅子了!?”
  “……”夭枝嘴角一抽,实在佩服小姐这迷之逻辑。
  不过下一秒邓筠溪就皱起了眉头,食指轻屈,并放在嘴里咬着,神色满是疑惑,“但就为了一块玉佩登门拜访的话,那隋公子也太小题大做了吧。”
  夭枝想都没想,听到她的话后就顺口而出,“小姐可以理解为隋大人是打着拿玉佩的名号来见你的。”
  “哇!”邓筠溪忽然抬起头看她,其眸色熠熠,“夭枝你太会说话了!”
  后知后觉自己说了什么才被小姐夸,夭枝微微垂下头,也有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笑容腼腆。
  “我洗完脸了,有点饿,先去吃饭吧!”邓筠溪摸了一圈自己扁平的肚子,瘪着嘴状似委屈。
  也在这时候,邓筠溪的肚子就很给面子的发出几声微弱的“咕~咕~”,虽然微弱,但室内静谧如许,索性也不难听到。
  邓筠溪不觉尴尬的捏了捏脸上的肉,如是道,“想吃水煮肉片。”
  夭枝十分心疼的看着小姐,不过嘴上还是老实交代着,“少爷说,一日之计最重要的是早点,若是小姐今日睡到中午醒,也定要吃些早点,所以,小姐,随夭枝去兰亭吧。”
  似乎听到了什么刺激性的话,邓筠溪一个激灵,倏然精神百倍,也差点没忍不住而跳起来,“去、去兰亭干嘛!”她突然结巴起来。
  兰亭是什么地方?反正不是一个普通友善的亭子,它是邓如衡牌大型暴走甜点品尝现场。
  自从那天去吃了他做出的各种口味的麻薯,邓筠溪连水果都不想看见了。可见其令人发指。
  夭枝盯看着自家小姐变幻莫测的脸色,稍微斟酌话语才开口道,“将军今早便从柳城回来了,现在少爷正在兰亭与将军下棋。”
  “我爹回来了?”邓筠溪一惊喜,蓦地也吁了一口气,轻拍胸口,一副劫后余生的样子,“我还以为又被抓去吃甜点。”
  夭枝看着她侥幸的表情,抿了抿嘴,算了,沉默是金。
  “给我放水,我要沐浴~”邓筠溪起身便伸了一个懒腰。
  夭枝道了声是就下去安排了。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邓筠溪才将自己里里外外的给收拾好,出了门,就一路往兰亭的方向走去。
  一直以为邓即远在的话,邓如衡就不敢让她当小白鼠试毒,而且她午饭没吃,吃甜点垫肚子的话也是于理不合的,所以一番思想下,邓筠溪笃定邓如衡不会做甜点给她吃!
  结果,猜中了开头,没猜中结尾,万万没想到的是……
  邓筠溪绞着手指,看着石桌上的三碟拌饭直愣神,最后她抬起头,默默的看了看在一旁悠哉悠哉的把玩着黑子的邓如衡,又看了看那笑得和蔼友善的便宜爹爹邓即远。
  “请问面前这三叠玩意,是有事儿吗?”邓筠溪指着那三叠拌饭,假笑道。
  邓如衡双指稔着黑子,漫不经心的看了她一眼,“坐下。”
  邓筠溪:“……”
  “百补红枣糯米饭,八宝五色甜饭,蜂蜜蒸南瓜八宝饭。”邓如衡声音温和,执着黑子的两指正指向着那三叠累得好看的拌饭。
  在听到他报完了这一串名字,邓筠溪再回看那些扮相叫人垂涎三尺的甜饭,莫名间,她就忍不住的吞咽了下口水,神色复杂,为什么会有一种准备要受刑的既视感?
  这都是什么魔鬼午饭啊,邓筠溪心中叫苦不迭,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一旁坐着的邓即远注意到她吞口水的动作,误以为是她喜欢这些甜饭,当即,他的脸上便浮出一抹善解人意的笑容,“溪儿睡到大中午想必也是饿到不行了,你看这些甜饭,都是你哥为你精心准备的,溪儿可别辜负你哥的心意,都尝一口吧,再看看你喜欢哪一份。”
  “吃完一叠我就不计较昨晚的事。”邓如衡哼哼一声补充。
  邓筠溪欲哭无泪,这家庭究竟是什么走向啊,说好的“邓筠溪”是团宠呢!!!
  不过没等她回些什么,邓即远捕捉到些字眼,随即目露不解之色,伴随着好奇,他皱起眉头的看着邓筠溪,“昨晚?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溪儿莫不是又惹你哥哥生气了?”
  “啊?……我不是我没有!”邓筠溪愣了一下才摇头反驳,继而又撒起娇道,“爹爹你看我这么乖,怎么会是惹哥哥生气的人呢,我爱哥哥都还来不及呢,又怎么可能会惹他生气!”
  话音落下,邓如衡捏着黑子的手指一曲,他嗤的一笑,看着邓筠溪的目光满是调侃,“这么乖的邓筠溪在昨晚是喝了什么甜酒啊,嘴巴这么甜?”
  “自然咱兄妹俩的天长地久。”邓筠溪接话接的顺其自然。
  “……”邓即远一愣,好似没反应过来,不过,紧接着他便倏然大笑起来,“溪儿可真是愈发会调侃你哥了,行了行了,吃饭吧。”
  又回了起点,适才轻松欢快的心情一扫,邓筠溪笑容凝固,小脸苦得跟啥一样。忽然想到什么,她饱含关切的目光看着邓即远,问候道,“爹爹可用餐了?若不尝一下哥哥的手艺?”
  “哦不,你爹我在保持身材,这每日餐量都是固定好了的,不能轻易的打破。”邓即远轻摇头,一脸凝重的回应。
  邓筠溪:“……”果然姜还是老的辣,是狠人,实锤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过两天要英语考试,于是我紧张又担心的玩起了斗地主……quq
  ☆、风雅清逸骨应图
  邓筠溪以为这次的甜饭很难以下咽,果然,结局永远不会让她失望,这是真的很难以下咽啊!
  她要为这些食材感到哀婉与痛惜,因为这份简简单单的甜饭本可以普普通通的受大众喜欢,但是它在邓如衡的手中,却失去了它作为甜饭的意义,也失去受众喜欢的资格。
  简直是暴甜!甜到邓筠溪想哭。
  “隋尚书不是申时要拜访将军府么,怎么?将军府同尚书府素日无交集的,这尚书是无事不登三宝殿?”邓即远眉峰一压,思忖道。
  喝下一口金银花花茶清喉咙,邓筠溪晃着手就要抢着回答,但是骚不过他邓如衡,“怎么会没交集,你远在柳城不知道,我们家乖溪儿最近做了什么好事。”
  “咳……”邓筠溪猛咳出声,一边又忙摆起手一副“你听我解释”的架势。
  “慢点喝,别急着开口。”邓即远带些责备的嗔了一眼邓筠溪,里头是掩不住的宠溺。
  等缓过来了,邓筠溪舒了一口气才开口道,“爹爹觉得隋大人如何?”仰着小脸,她眼神微妙的闪烁一下,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邓即远身子微微前倾,曲起手肘搭在石桌上,将十指交叉抵着下颌,斟酌字眼道,“心思缜密,政论犀利,为人处事荣辱不惊,这样的人才亦是不多见。”
  邓筠溪点头如捣蒜,该内容引起极度舒适。末了,她又听到邓即远补充道,“君子高山景行,又不失冰清玉洁,乃昆山片玉,这……倒也是位好女婿的人选。”
  邓即远得意的挑起眉梢看邓筠溪,一副“你看吧我就知道你的心思”的样子。
  “他是别人好女婿的人选,但未必是我们将军府的。”邓如衡漫不经心的反驳道,将那枚黑子轻放回棋篓中,“我们将军府大小姐,值得拥有更好的。”
  邓如衡指尖一滞,微垂下头,鬓边青丝轻轻扬,他的睫羽纤长,投落到眼睑起一圈浅浅的阴影,从而也遮住了他眸中的色彩。
  “可是,我需要的不是最好的,而是最适合的。”邓筠溪握着拳,松了又紧,声音平淡似无起伏。
  邓如衡面无表情的抬起头,对上她的目光时,他只是抿了下唇,不发一言,眸中神色复杂得任谁也都不懂。
  他从小就一直护着的邓筠溪,终于要长大了……
  隋君清要拜访将军府,故此,邓即远便去吩咐准备工作了,倘若是什么别的什么大官,邓即远可能不会那么上心,但隋君清不一样,这可是自家闺女惦记上的男人。他挺佩服隋君清这样的人,年纪轻轻便是一国权臣,不恃宠而骄,也不狼子野心。
  大家各有各忙活的事情,邓筠溪待在自己的欢溪院,托着腮游神,忽然突发奇想的侧头去问夭枝,“你说我要不要做个香囊送给隋公子?”
  问题一出,夭枝神色有点为难,“……可是小姐从未拿过绣花针。”
  邓筠溪不甚在意的摆手,“这有何难。”
  “那小姐想要绣个什么香囊呢?”夭枝问她。
  邓筠溪微抬头,眼神放空,似乎是在思忖着,“……你先替我准备流苏,两颗玉珠子,然后,星蓝色,桃粉色,淡绛红,木色,草色的绸布。”
  夭枝点着下颌,见她说的有模有样的,不过还是有点不相信她,于是就再次提醒了她一句,“小姐当真要绣香囊,这可不是个简单的活儿。”
  邓筠溪唔了一声,“小场面,不慌。”
  然而等夭枝将这些东西准备齐全堆放在她面前,她拿起这枚细小的针,简直火大,简单的穿针引线她尝试了多少次才成功,不过这也只是个开始,引针走向,换线再绣,稍控制不住手抖都使这线条歪歪扭扭。
  邓筠溪摊开双手,目光惆怅的看着自己通红的手指头,心里对古代那些大家闺秀的佩服与尊敬之意便油然而生,这还不是个简单的活儿。
  申时将至,邓筠溪洗了把手便坐在铜镜面前,等着夭枝替她重新打扮。待收拾齐整了,她这才出门往大堂走出。不知道为什么,从知道隋君清要来将军府的时候,她的心情就变得莫名的愉悦,而心里也在隐隐期待着,甚至这份期待还疯狂渐长。
  “小姐走慢些,当心脚下。”夭枝在她后头正提着裙摆碎步跑着跟上,脸蛋粉扑扑的,大抵是追跑来弄出的。
  听闻她的话,邓筠溪才意识到自己的脚步从出门开始就在不断加快,脸上浮出一抹抱歉之色,她这才适当的放缓了下脚步。
  当她踏进大堂的时候,发现自己的爹爹,哥哥,以及隋君清这三人都已经各自坐好,并喝着茶相谈甚晏了。脚步滞留在原地,她目光辗转,发现隋君清这厮竟罕见的穿了一件象牙白勾纹锦袍,白色交领看着有些端倪,似乎是被故意扯高了几分。黑发被一条殷红色发带规矩的束在脑后,少了三分慵懒,却多了五分一本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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