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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节

  “营生?天子脚下,便是洗脸水都恨不能有人替你烧了。你想要甚营生?不新鲜的不赚钱,新鲜的……我不怕当着四弟妹说,那云母片儿好不好?你可守的住?”
  林贞道:“也不是没有。”
  “你说说?”
  “我方才与你们说的卤味,便可以开了。你问问他家,肯不肯连同摊子一同卖与你。那家卤味乃流民的手艺。他们必不想回原籍的。如今得了种子,一场大水又得逃一次荒,人有几条命逃?你横竖买了他们一家子,支个铺子卖。能碍了谁的眼呢?只是只能赚个零花,赚不了大钱的。”林贞心道,后世的鸭脖子店满世界都是,想来便是现在,京城里一家两家还是能撑。
  三奶奶眼睛一亮:“你这个主意好!我真做成了,分你一半股。”
  作者有话要说:勋贵啊!唉……
  第84章 生意
  林贞笑道:“你分我们几妯娌几个蹄髈是正经,才不要你的股。”
  大奶奶也笑了:“你跟财主说这个?她可瞧不上!”
  三奶奶道:“你瞧的上?我分你。”
  大奶奶摇头:“别闹我,我不会做生意。没得亏了你的。”
  三奶奶扭头对林贞道:“你别怪我直白,铺子不易,你借我点子银子,回头我按利还与你。”
  “你这点子都没有?”大奶奶奇道,“卤味在外城也开得,又不是要你买铺子。”
  三奶奶指着自己鼻子道:“你瞧着我像有这个钱的?我都恨不能做针线去外头卖了!既然四弟妹有好提议,我才敢赌一把!好嫂子,你替我出个主意吧。不然我日后天天上你家打秋风!”
  大奶奶哭笑不得:“你还威胁我来着!”
  “谁让你是我嫂子呢!”
  林贞捂嘴笑道:“好个无赖!我最怕这等泼皮儿,少不得出点血了。”
  “好弟妹!我打借条儿与你。”
  “你别同我来这一套。我不要你的借条,也不要你的利钱。咱们一家人,你好意思给,我还不好意思收呢。”林贞笑着拒绝,“你要多少,只管来拿便是。”孟豫章日后还指着做官,家眷对着亲嫂子放高利贷,作死呢!在这个地头,不顾亲族比欺男霸女的名声还坏。横竖钱放着也是放着,何不给有需要的人用?大家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还是盼着他们好些吧。何况开个铺子用不了几个钱,既然九十九步都走了,何不做的圆满些?若是日后要用大钱了再计较也无妨。
  大奶奶和三奶奶见林贞如此爽快,实有些意外。林贞平素里的确挑不出甚错儿来,但她们始终不大相信,只觉她仗着丈夫宠爱故作姿态。说来几个妯娌暗地里没少比较,林贞日子过的实在太顺,妯娌们心里难免泛酸。不料她竟这样有义气!若是承袭乃父,其父发家便不奇怪。谁不喜欢这样的人呢?一顿酒吃下来,妯娌几个的感情又好了几分。二奶奶单个儿拧着,倒是可惜了。
  三奶奶嫁妆本来就少,还赶上个败家丈夫,月钱都攒不下来几个。要支起一摊生意,少说也要三五百银子。这点子钱,赶上有权势的人家,还不够去庙里打一回醮,可对她而言实在困难。她心里自有一本帐,默默算了一回,大概还要借林贞百来两的样子。林贞这样的脾性,若真是借实了,反而断了后路。不若规规矩矩的,图个来日方长。
  因本钱少,便谨慎。三奶奶派人四处走访了一番,才发现有手艺的流民在城外摆了各种摊子。有做衣裳鞋袜的、有做日常用品的、做吃食的更是数不胜数。民以食为天,填饱肚子的杂粮等物最多。但基本上都脏的不敢看,也不知林贞从哪个犄角旮旯里翻出这样一家干净的卤味摊子。
  那摊主做的干净,生意比别处略好些。他本有些家底,能做点肉食,更显出来了。可惜何处都有泼皮,生意虽好,却搁不住被人频频敲诈,勉强糊口而已。这样的小本生意,权贵看不上,普通人家又怕泼皮,摊主老两口撑的好不辛苦。朝廷回迁流民,但与他们而言回家好是好,又怕死在半途——逃荒的路上,三个孩子已死了两个,谁知道剩下一根独苗长途跋涉下会不会没命?三奶奶的人与他们一碰头,正是瞌睡遇上了枕头!一拍即合!立刻就商议租铺子正经做。他们愿带了身契投到公府门下——世道艰难,做奴婢真比作流民强!
  三奶奶很高兴,走来林贞屋里借钱。林贞也替她高兴,另封了个红封:“先祝你生意兴隆!”
  三奶奶从袖里掏出借条并注明三分利:“亲兄弟明算账!我说借便借。你大方是你的情分,我却不能蹬鼻子上脸!”
  三奶奶平素里惯有些爱占小便宜,今日如此爽利,林贞十分惊讶,面上装作无事的模样,却执意不肯收利钱。
  谁料三奶奶十分固执:“别让我挨你三哥骂!”
  话说到这个份上,林贞不好拒绝,便转了个弯儿道:“我还怕你四弟骂哩。这样吧,你的利钱我也不要,利钱算作一股与我可好?”
  三奶奶飞速算了一下,若是做的好,一股比利钱多许多,忒不划算。然而林贞不像看中这个的人,何况拉她入伙,日后钱财更宽裕,权衡之下,她既要,便给她!遂点头道:“你要几股都行!”
  林贞笑道:“就一股!”
  “你透个底儿,一股你拿来作甚?我那小铺子,便是赚了,一股还不够丫头的脂粉钱。”
  “我是做生意的人家,比你会算账。多的没有,恰是一份脂粉点心钱。”林贞抿嘴一笑,“三妹妹在我跟前混了几年,眼看要及笄,算是我们几个嫂子嫂子送与她买花戴吧。”
  三奶奶一愣,她几乎忘记了三小姐的存在。见林贞这样说,不由笑道:“你真个是滴水不漏!”
  “我是空手套白狼,你不怪我就不错了!你愿分一分股出来,比我厚道。”三小姐的出身,注定了的悲剧,顺手的人情也是让三小姐对三奶奶改善一点态度。庶出的女儿,在太太眼里和在嫂子眼里不一样。太太那里,除非是自幼养在跟前,否则再怎样都得不了好。嫂子面前,没有天然的仇视,总归好混些。一个姐儿,能得几个嫂子疼,在夫家会好过许多。
  人总是自身顺了,才有心情照看别人。林贞觉得在一个悲剧环绕的地方,她真是太幸福了。幸福到迫不及待的想做慈善!先替三小姐挣个细水长流的零花,日后再看还有谁能照顾照顾吧!
  三奶奶只当林贞养姑子养出感情来,索性正儿八经的写了契约与三小姐。三小姐爹不亲娘不爱的,感动的稀里哗啦。林贞趁机教导:“她若真小气,也不愿分股与你。谁都知道,钱比股划算,你日后再别斜着眼看她了。大嫂忙的脚打后脑勺,多几个嫂子疼你才好呢。”
  三小姐含着泪道:“我只记你的好。”
  “又胡说!难道就不能都记着?又不是记了她的好,得损失我几分。”林贞随手拿起一块糕道,“就如这块糕点,你休想着把它拆成几块。分我一半,分她一半。你得想怎么做一碟子糕来,谁都有份。”
  三小姐听的似明非明。
  林贞摸摸三小姐的头:“做人要大气点儿,勿落到小处,那是自己找不自在。越小气,烦心事越多。”三奶奶猜的没错,林贞一直带着小姑,也有几年了。便是养个猫狗都处出感情了,何况一个大活人?
  “好嫂子,再没人像你一样替我打算的。”
  “那你就替我打算。好好过日子,哪怕再不好的日子,咱也把它过顺了。我可不想日后见天听你哭鼻子。”
  三小姐破涕为笑:“才不会呢!日后我天天到你跟前笑!笑到你烦死为止!”
  “……”
  三奶奶此人算是个行动派。从她日常说话便能看出有些急智。一个卤味铺子不需要多少才华,以她大户人家的眼界出身,赚钱是很容易的事。头一条儿,闺中婚后认识的人就能凑足人去买了。卤味又不是很贵,家家户户的男人要下酒的玩意,与其便宜旁人,不如便宜熟人。几个月下来,一月也能纯赚个二三十两。省着点花,一年攒的钱财也算可观了。三小姐一月白得了二三两,也不敢与人说,更不敢乱花,一并交予林贞攒着。日常还是拿着月钱过活。太夫人和太太们尽知道,横竖不用自己掏钱,乐得看姑嫂和睦,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已。如今三小姐跟着林贞,点心脂粉通不用钱,索性不去收买婆子,月钱也有剩余。暗地里一划拉,一年能攒几十两的“巨额”存款,人都笑傻了!闹的太夫人都说她越大越爱笑,看起来漂亮了。
  大奶奶冷眼看着此事,觉得无尽讽刺。一个得脸的婆子一年还不止几十两。有头有脸的,几乎都在家养着小丫头服侍。小奴才秧子们一样爷们般的长大。正经的嫡系小姐倒眼皮子“浅”到这样的地步。不单三奶奶觉得慌,她也心里隐隐有些空落,总有一种这个家要……散了的错觉。三小姐这样单纯,竟也不知是好是坏了。心里同情三小姐,却也不好怎样伸手相帮。平心而论,若不是丈夫的妹子,而是丈夫庶出的女儿,她又能看得顺眼多少呢?太太已算厚道了。真不厚道的是老爷!男人狠起来,女人真是拍马都不及!
  正想事,忽一婆子奔进来道:“大奶奶,榕王来了!前头正开中门迎驾!太夫人吩咐预备席面呢!”
  大奶奶惊讶的道:“他们何时这样好了?”
  婆子喜笑颜开:“奶奶管爷们何时好呢?皇子驾临,天大的体面!爷和奶奶脸上有光哩!”
  大奶奶笑了笑,随手抓了一把钱赏了婆子,而后走到厨房亲自看着整治席面去了。
  那厢榕王被迎进正厅,大老爷作陪。
  榕王十分有礼的道:“我是晚辈,承平公无须客气。”
  大老爷兴头的南北都忘了,只顾奉承:“殿下驾临,寒舍蓬荜生辉!臣实在三生有幸得此荣耀。”
  榕王笑道:“承平公切莫如此说,我就是来寻表哥们作耍。不知太夫人安好?长辈在此,我还要请个安才是。”
  大老爷忙道:“不敢当,不敢当。臣立等奉母亲来磕头。”说着就把榕王托付给儿子们,自己亲去请太夫人,也是把场子留与年轻人的意思。
  榕王对世子笑道:“老公爷太生分了。”
  孟世子回道:“理应如此。”
  孟三同榕王最熟,见无长辈,遂笑道:“内子有个颜色极好的侍婢,我还在养着。回头叫她来与殿下筛酒。”
  榕王一挑眉:“扯谎,落你手里的还有干净的?”
  “才长开,太嫩了不好意思下手。”
  榕王啐了一口:“是矮个子里拔将军吧!真要颜色好,你能等到她长成了?果子未熟就叫你哥哥们摘了!”
  孟世子听到此言,心中一动,笑道:“真模样儿好的,十来岁便是风情哩。”
  孟二笑道:“我才不信,没胸没屁股的,再好也没劲儿!”
  “嘿嘿,你们是没瞧见过。”孟世子翘着嘴角,“咱们四弟妹十来岁的时候就玉雪可爱,我在路上遇见,还当是谁家的丫头,想买来着。四弟硬是拦了。后来许与了四弟,我还笑了他一回,当初必是故意的吧!”
  榕王笑的不怀好意:“你连弟媳都记着?”
  孟世子叹口气:“我才不惦记她,两口子一对儿木头。白瞎了好颜色。”
  此言勾起榕王的好奇心:“说的这样好,我都想见见了!她在家不在家?若在,引来一见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诸位不用太紧张,挖鼻
  第85章 心胸
  孟世子忽的一个寒战,那个女人可不好惹,不由暗骂自己多事,嘴上忙道:“再好看也是个木头,镇日板着脸儿,像谁欠她二五八万似的。女人啊,还是要‘眼波流转’、‘巧笑倩兮’才够味!”
  榕王响鼓不用重锤,听这话头,便知孟四奶奶是个正经人。良家妇女自来不好上手,他堂堂亲王,还不至于听到一句半句便走不动腿。孟四奶奶他有所耳闻,还是当初太子外家的典故,都说其家资万贯,榕王却不信,不过是公侯府第穷疯了而已。想到此处,又问:“怎么不见你们家老四?”
  孟世子叹道:“他是一个书呆,从不同我们兄弟玩的。这会子怕还在魏御史家里做学问哩。你说他糊涂不糊涂?拼着命去考秀才,一年才得四两银子几斗陈米,还不如我们家的丫头。他是二叔的独生儿子,又生的好,还识文断字的。那日我父亲要与他补锦衣卫,竟死活不干,非要考举人进士!啧啧,不知怎么想的。”
  榕王心有大志之人,如今朝中人不买他帐,只得同纨绔混着,继而讨好皇父而已。他不傻,谁不想要个好名声?然而好名难得,若一味清高,至多得几句泛泛赞誉,还不如实际点,名声和人脉只抓一头。勋贵式微,到底是世家,总比甚都抓不住的好。今日听说孟豫章有心走仕途,岂能不扣住?魏文明他是知道的,名声顶好。官场师徒如父子,拉拢了弟子,还愁师父不入伙?遂笑道:“好个世子,与兄弟不合!”
  孟世子差点翻白眼:“我与他不合?是他看不上我们!”
  孟三尤其看不惯孟豫章,忙点头道:“正是!”
  “那我今日借花献佛,在你们家邀一席,让你们兄弟亲香亲香。”榕王和气的道,“一家子嫡亲的兄弟,说开了岂不比扭着强?”
  孟世子无可无不可,榕王的面子须得给,起身一揖到底:“臣谢过殿下。”
  “别,别,好哥哥,你休正儿八经的说话。我出来一乐,倒像朝堂站班了!”
  孟三扑哧一笑:“殿下尽早习惯,不然我们四弟一来,保管比朝堂上还严肃!”
  榕王心中泪流,总算碰见一个正经人了!
  孟世子这厢使人去唤孟豫章,堂上太夫人已前来拜见过。榕王有心拉拢孟豫章,谦逊到了十分。非叙了一回亲戚——孟家还有个正经表姐不提,勋贵联姻,若说不出亲缘来,那才奇怪。既是亲戚,少不得一见。孟家妯娌四个,又出来拜了一回。榕王略略打量了一回林贞,果然容貌清丽,却又行止端庄,听闻还十分得宠。心里暗自点头,由妻及夫,今日这一趟是来对了!可惜自家尚且年幼,还未成亲,不然带着王妃来同女眷在一处,才好亲近呢!
  孟世子见榕王眼睛留在林贞处,心里活动开来,盘算着搭桥牵线的可能性。却不知榕王心中所想,倘若夺得高位,要甚美人不得?林贞是美,比起宫中几位民间搜罗来的绝色还差着不少,自是暗赞一回便罢了,谁有空来成日见惦记有妇之夫?同样是纨绔模样,榕王想的是抱负,孟世子想的只是淫|乱。这便是君臣之别了!
  孟豫章不曾见过榕王,只因周遭的人随口说了几句好,又有疏导灾民之功,便只当他是好人。听闻榕王相招,立等就要打马回家。魏文明乃知弟子的呆性,生怕叫榕王三言两语哄了去,卷入夺嫡大戏,冷汗都下来了。忙拎着弟子道:“不管他说甚,你都别应!”
  “唉!?”
  魏文明来不及细细分说,只好竹筒倒豆子一般:“他跟你爹差不多的人品,你看着办吧!”
  孟豫章惊悚了:“不是吧!?你前儿还说他好!”
  魏文明一掌拍到孟豫章的头上:“不与太子捣乱的都是好人!你懂个p!给我老实点儿,滚吧!”
  孟豫章呆了:“师父,你居然是太子|党!”
  “笨的像瓜一样!甚太子|党?太子,国之储贰,我好端端的支持旁人作甚?太子年幼,有不足之处才是正理。旁人挑剔,不过因其将来要担大任。看看他的弟弟们,一个比一个……藩王要那么能干作甚?正儿八经的嫡长子,只要不是太差,圣人门徒抱其他人的大腿叫甚么事儿?你一个小秀才,掺和这个作甚?你只管拿出呆气对着他便是!”再说了,太子若是众人都说好,那该圣上出手废太子了——天无二日,国无二主,不出点错,朝臣怎好拍马屁与圣上说“陛下英明”?
  孟豫章尚未入官场,不知内里,只记住师父的话,晕晕乎乎的走了!
  回至家中,榕王果然十分亲和。孟豫章从表象上暗赞了几句。然而他虽常常被魏文明骂呆瓜,又不是真呆,好歹还是能分的。何况孔子门生,最恨谄媚之徒。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是伯乐与千里马、是明君贤臣、是等价交换,唯独不是主子奴才。做臣子的还有硬着骨头劝谏之责呢,本朝风俗,若叫圣上打板子,打下来的肉须得烘干制成腊肉挂家里头炫耀,此乃吾风骨之证!是以,便是魏文明不多嘱咐,休说榕王,便是太子跟前,他还是那副呆样。
  榕王心里十分高兴,一样是读过圣人书的,深知这种人方是助力。不怕他呆,就怕他混。若孟豫章跟世子一个模样,榕王才想哭。孟豫章见榕王至少面上正经,念其藩王身份,亦觉满意。孟世子等人见榕王为着他们哥几个,耐着性子装正经人跟孟豫章寒暄,感动不已。一场晚宴,三处心思,竟吃的宾主尽欢,端的是皆大欢喜。
  榕王想的好,世家里的读书人,那是天上白送他的,要好好攥紧在手里才是。时值晚秋,万木凋零,却又不冷,恰能围炉烤肉吃酒,好不快活。趁此机会,榕王三番四次的邀请孟豫章赴宴。孟豫章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
  事至此时,若魏文明还觉不出味儿来,便白做几十年官了。再接到榕王的帖子,直问孟豫章:“你是甚章程?”
  孟豫章愁道:“师父,榕王不会是……”
  “哟,你不傻啊?”
  “……”
  “也不对!不是你不傻,只怕是人都能看出来了。”魏文明骂道,“惹是生非的祸头子,满勋贵人家的串联,当人都是瞎子呢!圣上还没死呢!太子不敢干的事,他倒干了!想要满朝武将替他说话,他想逼宫不成!?”
  孟豫章冷笑:“本朝‘武将’不值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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