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6节
“是的。”古拉丹姆点了点头，“主上如今的实力已经站在了世界的巅峰，恳请指点。”
陈睿摇摇头：“并不是我故意保留，而是我的力量之路和普通人不同……对于‘死亡’一道，我的理解还不如你，又怎么能解答你的疑惑？”
“我曾请教过贲薨大人，贲薨大人说，只有主上才有可能帮助我。”
“贲薨？”陈睿的眉头微微一皱，贲薨对于古拉丹姆的忠诚和二星强化的进度一直很不满意，这样做是否别有用意？
“事实上，”古拉丹姆低头道：“并不是我达到国度巅峰就急于想要晋级半神，而是……这种领悟对于我来说已是迫在眉睫。之前我化身游魂，用取巧的方法吞噬了无数游魂的灵魂之力，实力从国度初段一举飞跃到了国度巅峰。但没想到，我吞噬的只是表面的力量而已，那些亡者无意识的灵魂之力全都郁积在我的灵魂之中，不仅无法吸收，而且灵魂也在不断受到侵蚀和分裂，再这样下去，我的灵魂将彻底湮灭，成为丧失自主意识的真正游魂。唯一的办法就是领悟‘死亡’的真谛，将吞噬的灵魂之力尽数化为己用，彻底解决我的危机。”
“怎么会这样！”陈睿眉头皱得更紧，一般来说，尸巫是不死之身，只要命匣中的灵魂精华没有受到损伤，就算附身的躯壳灰飞烟灭也不会死亡，然而现在古拉丹姆是自己的灵魂出了问题，就算是命匣被藏在某个隐秘之处也无济于事。
一旦古拉丹姆自我的灵魂消失，那么命匣也将自动毁灭，只剩下一副巅峰国度的无意识躯壳，与幽浮之地的其他游魂没什么两样了。
所以，古拉丹姆在得到贲薨的提示后，第一时间主动找到了陈睿求教。
“说实话，死亡之道对我来说是个陌生的领域，我所掌握的只是毁灭本源力量而已。”陈睿手中现出一团淡淡的光芒，古拉丹姆清晰地感受到那种令人胆寒的纯粹毁灭力量，“但是，古拉丹姆，你应该很清楚，从一位掌握亡灵力量的尸巫的认知角度来看，‘毁灭’和‘死亡’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当年主上的指点就曾给了我很大的启发，”古拉丹姆摇摇头：“而且贲薨大人说过连她都没有办法，只有主上才有办法让我领悟‘死亡’的真谛。”
陈睿沉吟不语。无论贲薨是出于何种目的，这倒真是给他出了个不小的难题。
古拉丹姆的真正价值并不是本身的力量。而是特殊的才能。作为最杰出的亡灵魔法师、不死的尸巫，古拉丹姆能够操控数目庞大的亡灵军团。在未来的计划中，占有重要的地位。即便不考虑忠诚问题，也是一个不能轻易放弃的仆从。
古拉丹姆现在的情况有点类似自身的境界和灵魂之力跟不上暴涨的力量，最关键的就是被他吞噬的那些游魂之力，随时可能让古拉丹姆的灵魂“爆炸”。就拉牛牛里一个毫无内力的普通人，忽然被灌输了几十年的内力，而本身又没有相应的心法来引导和施展，所以某一天爆体而亡也不并不奇怪。
因此古拉丹姆最急需的是与如今力量所匹配的“心法”，如果能领悟那种所说的“死亡真谛”。不仅可以吸纳那些无意识的灵魂之力，而且实力很可能还将更上一层楼。
问题是，陈睿自己对亡灵类的力量根本一窍不通，当年忽悠古拉丹姆的“上古传承”其实是从某些游戏里剽窃过来的。
看到陈睿沉吟的表情，古拉丹姆没有出声惊扰，恭敬地站立在一旁。
良久，陈睿方才开口道：“我能想到的，只有一个方法，才可能让你领悟死亡之力。”
古拉丹姆大喜。连忙问道：“什么方法。”
“我不仅拥有毁灭本源之力，还拥有创造本源之力。”陈睿手中又现出一团与毁灭本源截然不同的力量气息来，“创造本源领悟，对我而言要比毁灭本源困难得多。尤其是初始阶段，几乎我灰飞烟灭。但是，我却另辟蹊径。走出了关键的一步，那就是以完全对立的毁灭本源反过来领悟创造！其实不仅是我这样做过。那位被誉为最接近神的撒旦，也曾尝试这种逆向领悟。通过创造本源参悟毁灭本源。”
古拉丹姆已经活了上千年，自然明白了过来：“主上的意思是，从‘生’之力领悟‘死’之力？”
“直接走‘死’之道我无法给你更多的，但是‘生’……我倒是有些手段。”陈睿的手中的创造本源和毁灭本源瞬间消失了，换成了一团黑色的火焰，充满了勃勃的生机，这种生机让古拉丹姆生出强烈的危机感，涅槃之力，正是亡灵类的克星。
与此同时，陈睿的头上出现晶莹剔透的白色冠冕，所散发的那股神圣气息更是让古拉丹姆灵魂颤栗。
神愈术，最强力的治疗术，可以治疗各类重伤，几乎可以起死回生，但对于亡灵来说，不啻于致命的利刃，如果对古拉丹姆施展神愈术……
“古拉丹姆，这两种力量，无一例外地会带来生命危险，可谓九死一生，你是否已经考虑清楚了？”
尸巫默然了一阵，开口道：“与其失去灵魂变成无意识地游魂，还不如趁着有意识的时候，自己选择一个死法。况且这条路虽是九死一生，终究还是有一条生路，在此之前……请主上替我保管一件东西。”
陈睿看着尸巫递过来的一个盒子，感受到其中的灵魂波动，心中一动：“这个是……”
“我的命匣。”
尸巫没有血肉，临时的身体，他们一般都会将自己的灵魂精华存放在某种容器中，只要灵魂精华不死，就可以利用躯体无限复活，这个灵魂容器又称为命匣。
不消灭命匣的话，尸巫永远都不会真正湮灭，除非是碰到现在这种灵魂危机。
古拉丹姆让陈睿保管命匣，无疑是将自己的命脉真正交了出来。
“其实这个时候交出来……与忠诚什么的无关。”古拉丹姆罕见地叹了一口气，“反正这个匣子随时可能变成废品。”
一旦古拉丹姆无法领悟死亡之力的真谛，那么灵魂将被游魂们吞噬，彻底丧失自我，命匣也失去了意义。
“明白了，你所认可的‘忠诚’，其实只是因为实力吧，向强者臣服。”陈睿微微一笑命匣消失在手中，虽然命匣拥有一定的灵魂之力，但毕竟不是真正的生命，所以储物仓库可以收纳，“不过，我欣赏你的坦白，命匣我收下了。等你准备好一切，我会帮助你领悟死亡之力，如果届时你真的无法承受而湮灭，或者是丧失自我变成游魂，我将会亲手埋葬你、或是你的命匣。”
“多谢主上。”尸巫露出恭敬之色，深深地一躬身，不是因为封星台“帝威“所引起的被动行为，而是真正的恭谨。
第一千一百五十二章死神与规则能量
“这个盐焗紫核桃仁是我这次在绿荫领地商贸会上挑选的新货，”爱丽丝拿出几袋零食，又给了艾德琳一袋：“大家都尝尝。”
艾德琳尝了尝，惊喜地说道：“很好吃呢，爱丽丝。”
“确实不错。”阿西娜赞许地点点头。
“简直让人收不住嘴嘛。”姬娅平时最喜欢吃这种小零嘴了，一下子就消灭了半袋，“怪不得陈睿那么喜欢吃，真难为我们的小公主还特意跑了一趟绿荫领地呢。”
魅魔小侍女一语就道破了爱丽丝作为领主，不惜离开暗月前往绿荫领地买这个盐焗紫核桃仁的真正用意，爱丽丝脸红了红，辩驳道：“罗拉老师也最喜欢吃了。“
“可惜的是陈睿带着帕格利乌乌他们去幽浮之地修行了，罗拉去了贲薨的国度闭关修行。”阿西娜知道爱丽丝的小心思，微笑道，“他们都没能在第一时间内品尝到你的心意。”
“是啊。”爱丽丝的情绪有几分低落，这次她兴冲冲地赶回来，哪知陈睿正好不在，“不过大家喜欢吃就好，尤其是朵朵。”
一旁的朵朵已经吃完了小手里攥着的几颗，开口道：“爱丽丝姐姐，我还要。”
“是姨姨。”爱丽丝孜孜不倦地纠正着小丫头的习惯性错误，索性拿了两袋递给了朵朵。
“知道了，爱丽丝姐姐。”朵朵是那个“屡教不改”的称呼，忽然想了想，收起了一袋：“爸爸喜欢吃。这袋留给爸爸。”
“朵朵真乖，”姬娅抱起了朵朵。疼爱地摸了摸朵朵的小辫子：“怪不得朵朵爸爸说过，女儿是他的贴心小棉袄。”
“朵朵放心吃吧。爱丽丝姨姨这里还有很多呢。”爱丽丝拿出一个大袋子，“这个是给朵朵爸爸的。”
“好的！”朵朵凑过去亲了爱丽丝一口，又亲了姬娅一口，忽然，小丫头从姬娅怀里站了起来，飞向了平时星空之门的开启方向。
“爸爸！”
朵朵拥有与火凤圣痕的特殊感应，总是能在第一时间内察觉到陈睿的到来。
果然，陈睿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阿西娜等人都站了起来。
“回来了。”姬娅倒了一杯果汁给他。
“是啊。”陈睿喝下果汁，“那个地方对我的作用并不是很大，我只是带他们进去而已，本来一早就可以出来，因为古拉丹姆有些修行方面的问题，所以今天才回来。”
“回来得正是时候呢。”阿西娜笑道：“爱丽丝正好……”
“爸爸吃这个。”朵朵已经拿着一颗核桃仁塞进了陈睿的嘴里。
“盐焗味的？爸爸最喜欢了。”陈睿摸了摸朵朵的头，“谢谢朵朵。”
“这可是爱丽丝特地赶到绿荫领地为你买回来的。”阿西娜一句话让有些闷闷不乐的爱丽丝眼睛一亮，投来感激的目光。
“爱丽丝去了绿荫领地？”陈睿想到了什么，正色道：“虽然有些煞风景。但是……爱丽丝，你现在是暗月领主了，一举一动都受到领地上下的瞩目，所以。不能够再像以前那样率性而为，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哦。”爱丽丝应了一声，低下了头。阿西娜看到爱丽丝眼眶有些红，心中不忍。正要说话，蓦地看到陈睿微微一震。陷入了某种特别的状态之中。
陈睿的这个样子并不是第一次出现，阿西娜立刻明白了过来，姬娅的反应最快，将朵朵从陈睿的怀里接了过来，艾德琳则拉着爱丽丝到一旁安慰了几句。
陈睿这种反应自然是因为超级系统的关系，以感应到的波动来看，超级系统再次诞生了一位神祇。
他的意识进入了星神殿，瞬间已经出现在信仰之塔。
信仰之塔前，除了维罗妮卡外，还有一个浑身黑色斗篷的神秘身影。
“古拉丹姆。”虽然陈睿已经隐隐料到了成为新神祇的人，但看到那个斗篷身影时，还是不免暗暗惊喜。
“主上！”古拉丹姆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向陈睿深施了一礼，这种恭敬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发自内心。
“真是想不到，这么快。”陈睿的惊讶同样发自内心，就在他离开幽浮之地回到暗月住宅的两天前，古拉丹姆进入一个特制的“囚笼”。
这个“囚笼”是用上古符语的奥妙制作而成，基础力量却是对于古拉丹姆来说最致命的涅槃之力，哪怕没有任何特殊的攻击，也足以让内中的尸巫灵魂受到不啻酷刑的持续煎熬。
不过与之前几天接受的神愈术相比，至少不会那样如同被泼硫酸一般地鬼哭狼嚎。
“囚笼”还有一个可怕的属性，那就是不断在缩小，一旦缩小到极限，当中的古拉丹姆躯体将完全湮灭，灵魂也将受到无法挽回的重创。古拉丹姆在拼死接受神愈术的时候，灵魂已经受到了相当的创伤，被吞噬的游魂之力开始频繁发作，如果再受到重创，那么将提前爆发，彻底丧失灵魂而变成真正的游魂。
这是古拉丹姆自己提出来的，这位曾经的著名暗系魔法师有着一股“不成功则成仁”的狠劲，当年冒着湮灭的危险将自己转化为尸巫就可见一斑。
在古拉丹姆看来，如果无法领悟死亡的真谛，自我意识的消失只是迟早的事情，索性豁出去置之死地而后生，一旦真的失败，也认命了。
从眼前古拉丹姆身上散发的气息来看，很显然，孤注一掷的赌博成功了。
“欢迎加入这个‘世界’，掌控死亡的神祇。”维罗妮卡对古拉丹姆躬了躬身。
古拉丹姆之前出现在星神殿时，就是受到维罗妮卡的引导进入了信仰之塔成为死亡之神。尸巫并不是傻瓜，曾从其余人的耳中听说过维罗妮卡的名字。知道是“主母”之一，不敢怠慢。连忙还了一礼。
事实上，以维罗妮卡的悟性和对超级系统“世界”的熟悉。要成为神祇并不是问题。只是，一来没有找到与她灵魂完全契合的光系躯壳，就算掌握了贲薨的秘术，也无法重生，这里面还有一个小小的心愿，那就是复活后为陈睿生一个“创造”的孩子。
二来，超级系统现在的神祇越来越多，信仰也难以避免地受到各自的影响和冲击，尽管每一位神祇都有相应的神使。但如果没有了她这位掌握全局的最高神使，只怕还会引发各种混乱。
从超级系统信仰这方面来看，维罗妮卡的重要性，丝毫不下于任何一位神祇。
“很不错，死神阁下。”陈睿看了看古拉丹姆的行头，“要是配一把长柄大镰刀，就更有气质了。”
“那种近战武器我拿了没用，主上难道忘记了我是魔法系的修行者？显然魔杖更适合我。”古拉丹姆显然无法理解穿越者的恶趣味。
对于尸巫的不解风情，陈睿只能耸耸肩：“好吧。”
“主上。在离开之前，我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报告。”
“什么事？”古拉丹姆的郑重引起了陈睿的注意。
“是关于法则碎片的。早在主上第一次带我进入幽浮之地时，我就一直在研究游魂和法则碎片的课题，为什么游魂在消失后会产生法则碎片。而这种产生带有很大的随机性，并不是每一个游魂都会产生碎片。为此，我还用亡灵一类的秘术冒险将自己转化为游魂。直到今天领悟了死亡真谛，并从主上的‘世界’中获得了与‘死亡’相关的庞大信仰后。我才明白了其中奥妙。”
陈睿才知道古拉丹姆化身游魂的最主要目的竟然是为了这种研究，说起来。在学术研究方面，古拉丹姆和罗拉有着同样的执着，如果这个世界也有知识和学术类的神祇的话，仙女龙和尸巫绝对是忠实的信徒。
“奥妙？”陈睿心中一动。
“法则碎片应该就是亡魂残余的信仰精华，”古拉丹姆斗篷中亮点红光愈发闪耀：“以我现在领悟的死亡之道，加上这个‘世界’庞大的‘死亡’信仰之力，可以直接制造出类似的法则能量体，只不过在能量强度和纯度方面要逊色于真正的法则碎片，如果用来提升力量的话，效果只怕要差了不少。”
“太好了！”陈睿大喜，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星煌之都所需要的“规则能量”，这也是如今法则碎片的最重要用途。
规则能量是星煌之都的最高级能量，无论三大主炮或者是诞生超阶生物的“超级进化”，都需要大量的“规则能量”，之前一直只能靠猎杀游魂获得法则碎片进行转化。猎杀游魂获得法则碎片的几率很小，而在陈睿的小队修行这段时间中，游魂的数量似乎也一定的减少，长此以往，肯定有枯竭的一天。
如今古拉丹姆在领悟了死亡真谛后，居然能够利用超级系统的死神信仰自行制造规则能量，哪怕是纯度抵御真正的法则碎片，也能转化为数额不菲的规则能量，这就意味着，只要这个方法克星，星煌之都的能源危机等于得到了彻底的解决。
“这样吧，你适应一下新获得的信仰与生命力量，再尝试将原本的亡灵国度和这个‘世界’的死神国度融合，这方面贲薨很有经验，不懂的话可以请教她。然后过段时间，你跟我去蓝池山脉一趟，尝试一下制造的法则能量体是否可以转化为上古炼金文明的特殊能量。”
“遵命。我先告退了。”古拉丹姆躬身施礼，身影渐渐消失。
“我也要去忙了，这位新神祇还有不少问题需要马上解决。”维罗妮卡对陈睿莞尔一笑，陈睿点点头，退出了超级系统。
意识重新回到暗月住宅的躯体内，陈睿将目光落在了爱丽丝的身上，尽管眼睛有些红红的，但萝莉公主的依旧担心地看着原本呆若木鸡的陈睿。
“爱丽丝，刚才我们说到哪里了？”
“你说我不能任性……”萝莉公主将头重新低了下去。
“是的，你已经不小了，无论是公主或是领主的身份，都应该注意自己的言行。”
“哦……”爱丽丝的头更低了，心里却分外委屈极。
“还有，”陈睿顿了顿，走到爱丽丝的面前，亲昵地摸了摸她的头，“你买回的东西，我非常喜欢，谢谢。”
爱丽丝的耳朵顿时竖了起来，原本泪眼汪汪的眼睛一下子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