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

  周冰对沈青因已经恨之入骨,当然巴不得她受难,便有些气道:“那个人看到什么说什么,我倒是觉得他是个光明磊落的。”听到沈青因被拘禁之事,她当然是喜闻乐见,但周城偏要追究,她不高兴。
  这个时候,有人敲了门,进来的是苏宁和秦慕,手里还拿着一张照片,周城从他们手中接了过来,看了眼又递给周冰,“这个就是袁立,你见过他吗?”
  周冰不经意瞧了一眼立马接过来,看着周城和苏宁他们道:“我在去沈青因家前见过他,他的确跟我说他是那个女人的朋友,不过那个女人的人缘也不见得多好,还不是被人挑刺,袁立给我说的尽是她的坏话,这个女人本性就是如此。”
  周城又把照片拿过来,心里对这个人存了戒心,已经不单纯是怀疑似曾相识,更是坚信他必有所图,对于这种人,他从来是要一查到底。
  “哥……”苏宁欲言又止,最后咬牙道:“郑阿姨回来了。”
  “我妈?”
  “是我打电话给她的。”周冰补充道,她对自己的母亲回来一事并不感到惊讶,因为事先已经有了准备。
  “她现在在处理公司的事,等处理好了就会过来。”
  周城冷笑了声,他的父母果然永远是以工作为主,将儿女放在事业之后,他已经分不清她是以为他们受伤才回来,还是因为公司需要才回来的,不过也不重要了,他一个人忍受了七年的痛苦,也已经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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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雅也就是周城和周冰的母亲,晚上九点的时候过来的,还带了个人,是个女人,周城见过,但仅仅一面之缘。
  “周城,你好,我叫秦英,还记得吗?我们见过的。”秦英的父亲也是f市的旅游业龙头,但她鲜少与人说起这样的事,他们家与周家也鲜少来往,前些日子因为秦父要发展国外产业,与周家合作才认识了郑雅,随后一连串的来往才聊起儿女之事,秦英初听父亲的意思是不愿意的,但看了周城的照片后也就顺从了,她本来就对这个男人有好感,当然不会拒绝。
  如果不是因为她的名字,周城必然是不会记得这人,因为这个名字和某个女人的相像,他也就记住了她。
  “你们身体怎么样?”郑雅穿着碎花短袖旗袍,身材窈窕,不似四十的女人,脸上除了貌美的容颜,还多了些干练的精神,秦英穿着长裙站在她身边,更像姐妹。郑雅听到他们的身体无碍,便也略略介绍了秦英,却是句句离不开事业上合作的事。
  周城没说什么,从郑雅带女人来看他们的那一刻,他便知她的意图。七年前郑雅就想让他结婚,时间过了七年,她也该着急了吧。他对结婚之事从来没什么反感可言,不过是到了一定年纪必须做的事,在他父母看来,男人成家了才能稳重成熟,才有精力把时间放在事业上,周城从小就接受这样的教育,因此对结婚一事倒不那么排斥。
  七年前,他以为找到了可以勉强共度一生的人,七年后却发现一切并没有那么如意。
  只是闲聊了几句后,郑雅带着秦英回去了。
  虽然他们的话题再也没谈到那个女人,但周城始终在心里记着,记着那个女人在警局,记着那个女人走上了和自己相似的道路。而需不需要再进一步,拉住她抑或是将她推入万丈深渊便只在他一个念头之间。
  周城的身体恢复得很快,他已经迫不及待出院了。一出院,他便去了警察局,他必须见那个女人……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我这两天确实断更得有些久,因为忙着论文答辩和准备一些材料以及班级毕业活动的事有些耽搁了,但是后面会尽量多更点的。谢谢支持我的读者,我会坚持下去的~~~么么哒。
  ☆、第28章
  周城和周冰原是同一天出院的,但周城提早了些,派人将周冰接回去,自己独自去了警察局。f市的天气总是阴晴不定,前一秒才艳阳高照,下一秒就可以倾盆大雨,如人的情绪般喜怒无常。
  今天也是如此,幸好周城及时到了警察局,将豆点般的雨滴全都掩在身后,挺拔的身材在小小的警局门口处越发显出他的高大。
  周城找了人,办了些手续,有警察将他带进会见室。他拉过一把椅子坐下来,一手放在桌上,两指轻轻敲击着,垂下眼眸,敛目等待。
  当脚步声,开门声等一系列声音不绝于耳时,他微微抬了坚毅的下巴,却没有转过头去,等沈青因坐到对面时,他才认认真真观察了她一番。不过几天时间,这个女人就已经瘦了一圈,青灰的眼脸难掩疲惫之色,两颊也有些凹进去,头发枯燥,面色发黄,说不清看到这个女人的瞬间是什么感觉,但周城知道,他心里并没有觉得有多开心,也并没有因为这个女人在受苦就能让他有报复的快感。
  青因见到周城的一瞬两眼是有些发光的,这个男人醒了,她心里就轻松一些,但随即想到他是站在自己的对立面,恨不得看到自己粉身碎骨凄惨无比的状况,她眼神又黯淡了下去,即便说清楚状况,这个男人怕是也不会轻易放过她,他们之间本就隔着那么多深渊,现在这种状况他还不趁机推自己一把,想到此,她心里的恐惧更甚了。
  周城一个眼神点头,其余人都出去了。偌大的会见室只余两人对坐着,静悄悄地,谁也没说话,真是掉根针的声音都能听得到,周城今日穿着一套灰色的休闲服,不似平日的严肃庄重,但青因却怎么也轻松不起来,周城只静静看她,两手搭在桌面也不说话,青因略有些低头,不敢与之直视,其实理站在她这边,但她就是怕周城,说不上为什么,可能长时间被他压抑出了恐惧。
  这样的气氛委实沉闷,最后她实在忍不住了才开口,“你妹妹不是我推的。”即便他知道,她也必须为自己争辩。
  “然后呢?”周城微微移了下巴,换了个眼神看青因,敛起的眼皮带着一丝无谓,看得青因有些来气,语气也不免生硬起来,“你既然知道就不该让你妹妹胡来。”
  “我知道什么,我所知道的只是周冰因为你失去了孩子,我所知道的不过是你因为推人被拘禁。”他的所有话似乎都在认定一个被嫁接的事实——沈青因推倒了周冰致使她流产。
  “我没有推她,你让她和我对质。”青因有些激动,她不相信周冰没有和周城说实话,在她看来,这不过是周家人报复她的一种手段,牺牲自己陷害别人,有效却又狠厉,这样的人不是她能应付的,如果时间可以重来的话,她宁可不认识陈玲,不去参加周城的婚礼,不因为一点点善意将自己推入万劫不复之地。但现在的她似乎有没有可选择的余地,除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便只有对方放手这条路了。
  但是他们如此恨她,连这样的路也变得艰难崎岖。
  青因在被拘禁的几天当中似乎想了七年时间没有想过的事,打从她和周城匆匆见面的那一瞬,她这辈子便注定要在油锅里翻滚般煎熬,半年不到的时间却像是把所有人生的苦难都经历了番,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那她所谓的大难界点在哪,等待她的后福又何时归置。
  如若大难只是一难接着一难无法预期终点,她宁愿舍弃后福,在平淡的生活中度过自己的余生。但诸多事却又不能随自己的意志而改变,这个社会有钱人是主导,像她这样底层人的命运却时常是被牵着走,无奈又不甘。
  “她身体不舒服。”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沈青因几乎是歇斯底里地说出这句话,但又刻意压低声调,显得像低低哀泣的小猫,可怜又可悲。
  周城也没生气,抚平身上的褶皱,站了起来,绕过长桌,一步一步踱到青因身旁,逆着光,整个身影压在青因身上,让她呼吸不过来。
  青因抬着头,眼里倒映着男人居高临下的身影,听他一字一顿道:“我想让你也进去经历一遍我所受的痛苦。”那声音犹如那夜梦中般阴狠,带着所有的痛恨与决绝,却又少了飘渺,多了份真实。
  沈青因刚要站起来,周城一把搭在她肩上,又将她压了下去,低下头,眼里的光和她对接着,“你难受吗?”
  青因哽咽着,“我难受。”言语中夹着鼻音,又显得那般真实,眼里的光晃着水花,好像受了极大的委屈,楚楚可怜。
  周城以为她会倔强地摇头,或者言语激烈地斥责他,却不想她如此低声下气的姿态,心里的怨恨倒不知如何纾解,看着她的眼睛有种快要被融化的错觉,或许她再进一步,他就要缴械投降了。
  “我真的很难受,见到你的每次都是我最难受的时候,也许我之前真的做错了什么,所有才会有如此遭遇,但是周城,所有的责任并不是我一个人的,你做了这么多伤害我的事也该够了,我该承担的那部分也承担了,请你收手吧。”这是她今天为止最冷静的一句话,也是最在理的一句,但在周城夜里因着前面半句,所有的有理也变成了无理。
  “这些你就受不了,那后面你更应该做好准备才行了,要我收手可以,那你补偿我七年的时光,你以为你是救世主吗?”周城框住青因的胳臂,将她从木椅上拉离了开来,又拽着她走到窗户边,看着外面的世界道:“看到了没,现在是不是觉得外面的世界很精彩,现在是不是觉得自由很奢侈,你觉得你受的那些能补偿我失去的那些吗?”
  青因被他强逼着往外看,车水马龙,雨水浸润后的风景独有一种清新,好像连灵魂都洗涤了番。周城说得对,才呆几天她就好像步入地狱的边缘,这样的生活周城过了七年,也定是积蓄了七年的仇恨,她越发觉得往后的路艰难难行,似乎有周城的地方,就没有她的好日子。
  “我不是救世主,但我没做过伤害你妹妹的事,我相信我的亲人会证明我的清白。”
  周城却觉得这句更可笑了,七年前凭他的家世都做不到事情,他们又如何办到,沈青因不过是自欺欺人。谁是受害者谁就掌握了主动权,她会明白这个道理的。
  他今天来此无非是想看她过得如何,看她如何重蹈自己的覆辙,所有明面上的借口不过是看她如何过得凄惨,而掩在面下的事实藏着几分真意又有谁懂。
  该说的也说了,剩下的唯有莫名的情绪,周城叫进了警察将她带走。
  “沈青因!”青因出门的那一瞬,周城忽然就叫住了她的名字,很平淡的一声叫唤,让青因有些错愕,以前周城念她名字的时候无不带着极端的情绪,或怨愤,或阴狠,或咬牙切实,今天却丢弃了那样的情感,让她很是陌生。
  两人略有僵持。
  周城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突然喊出她的名字,只觉得心里堵着一个人,挥之不去,下意识地喊了出来,却又不知说什么,他顿了顿才道,“再见。”
  青因没说什么,带着怪异的眼神走了。
  周城走出警局门口的时候天空又飘起了小雨,他打电话让叶晨来接他,站在门口的时候看着外面白茫茫的世界微愣,好像在想些什么,脸上的神伤轻易间就流露出来,好像有什么难过的事要发生。
  他以为看到沈青因受苦受难他会高兴一点,情绪却总在意料之外,没有一点兴奋之情,看到她难受,他却更难受了,这个女人似乎总在他的控制之外,他没法预测自己对她存着什么样的感情。
  “周城!”有人在叫他,周城抬头望去,是把蓝色大伞,伞下是个俏丽的女孩子,青春洋溢,她说:“我去医院接你,周冰说你来这里了,所以我找来了。”秦英穿着淡粉色的连衣裙,在任何人看来都像一个在雨中的精灵,主动而又俏皮的精灵,抚慰着人间所有的伤处。
  这样的女人让人难以拒绝。
  “走吧。”周城接过雨伞与她并排走着,到了路边,钻进黑色轿车,扬起水花疾驰而去。
  刚刚开车过来的叶晨全程目睹了情况,还未追过去就收到周城的短信,“不用过来了。”
  他抬头看向前方的车,在雨中卷起一轮风暴,车上不仅有他的老板周城,还有一个他永远也忘不了的女人,他多么希望是自己眼花,可惜他视力一向好。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还是没能如愿憋出个五千,下次会努力的。。。。哎,我真是没用。。。
  ☆、第29章
  周城和秦英一同会周家,车是郑雅派人送秦英的,这会儿又将他们送回去了。
  正如周城刚出来那会儿,他和周冰各自坐一旁,周冰不说话,而他只看着车外,暗叹世事无常。
  这会儿秦英也是坐一旁,周城坐在另一旁,依旧看着车外往来的人群和急速退后的高楼大厦,心情与之前有异,却一样沉重,他应该趁机把沈青因送进监狱,让她经历他所受之苦,这样才能真正做到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得偿所愿,给自己给周家一个交代。
  而恰恰相反,只要一想到她要进那所牢笼,陷入无边的黑暗受尽煎熬,心里有块地方总要塌下去一般,难以承受那样的重量。
  这样矛盾的心绪无时无刻不在啃噬着他,折磨着他,似乎将他推入万劫不复之地。
  “没想到我们竟然还能见面。”秦英率先开了口,说话的声音软软嚅嚅,听起来格外舒服,“我那次是和同学一起出去玩的,突然搭讪你可能有些唐突,你不要介意才是呀。”
  这不过是女孩子寻求注意的一种方式,周城历经多少次,只一眼便瞧出来,但女孩有他们的自尊,他不愿去践踏,便也没有当场揭穿,只客客气气回了几句。这样的素养是极好的,也是他多年来坚持的习惯,但在秦英眼里却成了他不拒绝她的理由,于是她想要靠近他的心思更强烈了,她第一次对商业利益的联姻不反感,反而隐隐带着期待。
  周城抿了唇没多说话,这没过一会儿时间,车已经到了周家。
  天色已黯,与周城刚回来的样子不同,现在的周家灯火通明,在深夜中像一颗璀璨发光的明珠,驱散黑暗,不似之前的寂静。
  对于这样喜人的变化,周城显得很平淡,有时候他宁愿在黑暗中隐匿着,起码可以看清明处的风景,将敌人的弱处看清,而隐藏自己的。
  两人进了门。
  厅里的灯亮如白昼,照得连细微的墙角都能看得清,洁白的瓷砖好像会发光似的,显然是经过精心的打扫,郑雅一向有洁癖,是出了名的爱干净,周城对这些早有预料。从小到大,在他的印象里,郑雅对清洁的要求都是极其严格的,体现在教育他们身上也是如此,所以他和周冰很多习惯是环境养成的。
  只是每次看到大厅那种恍然一新之感必定是郑雅回来了,而这件房子尽管干净,但已经很多年没有这种眼前一亮的感觉了。
  餐厅的长桌上已经摆满了各色各样的家常菜,精致又香味扑鼻。
  “你们回来了呀,快洗个手坐下,就等你们了。”郑雅带着周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她今天穿着复古式的罗裙,显得整个人看上去气质特别好,牵着周冰的手就像牵着自家妹妹的手一般。
  一行人落座,菜肴纷纷上来。
  今天并没有叫上苏宁这些人,郑雅自有一番用意。
  “城儿呀,你爸爸刚才打电话回来了,问了你们的状况,我和他说一切都好。”
  周城和周冰俱是点头,也默默无言,继续吃饭。郑雅得不到明显的回应,心里总归是有些不快的,面上也是有些尴尬,转眼瞧见低头吃饭的秦英,又道:“秦英父母都去国外做生意了,这几天就住我们家吧。”
  三人俱是愣了会儿,秦英眼里也蓄着不明之光,显然在此之前也是不知情的。
  “你妈妈刚才给我打电话支声了,应该过会儿会打给你。”
  “妈,为什么……”周冰开了口,家里住进一个陌生人,让她不适应,但郑雅给了她一个眼神,她便静默不说话,她向来听郑雅的话,她的每个眼神每个动作代表着什么意思全在她心里。
  周城初觉得惊讶,过后依旧吃饭,也没有过多发言,越是沉默却越是让人感到不安。
  “要不我还是回去吧。以前我也是……”秦英开了口,以前父母出差做生意也都是她一人过着的,这么多年习惯了倒没觉得有什么,郑雅的好意她知晓,但感情的事她喜欢慢慢来而后深入骨髓,不喜欢突击,这样的感情无法长久。不过她的这番心思外人是不知的。
  “以前你不认识我们,当然没法得到照料,现在是不能让你这样了,你父母也放心你住在我家,再说还有周城呢,和他一个男人呆着总有些安全感的。”周城是不知郑雅的这些理论是哪里来的,但听起来格外不舒服。
  秦英是谁?在此之前他们根本就是陌路人,突然有一天自己久久未见的母亲带着一个只见过一面的女人说要住在他长久生活的家里,任谁都无法接受。
  “妈,你这是做什么。”这句话虽说得含糊,但意思再明显不过了,让一个陌生女人住进家里于理不合。
  郑雅也没有示弱于周城,只提起另一个话题道:“城儿呀,你也快三十了吧,虽说男人三十一朵花,但是一个成功的男人无论是家庭还是事业,应该两手抓,家庭稳定下来,事业才能稳步发展。”
  该来的总要来,周城并不奇怪,他不过是要她一个明确的答案,得到了反而平静了下来。
  “那个姓沈的女人现在如何。”郑雅说这句的时候是看着周城的,他今日去警局她是知晓的,在郑雅看来,没人会比周城更恨这个女人,他去看她过得有多不好以此解恨也是理所当然的,除此之外,她从未往其他方面想,周城这个年龄,除了婚姻大事很多都能够做主,而且会做的比他们好。
  她也相信周城作为哥哥会为自己的妹妹讨回公道,至于孩子问题,她知道一些,却不是全部,不管多少,孩子失去是不争的事实,要计较的也没必要计较了,现在的错都在那个女人身上,他们只需在背后推一把就好,她想,周城会做得比她更好,她需要做的只是适时安慰她而已。
  周城夹菜的动作停顿了下来,随即又夹起面前的菜,咬完吞咽下去才道:“很好,该怎么样就是怎么样的。”意思是做了什么便受了什么苦,在什么地方已经有了那环境养成的模样。
  “哥,你可不能心软,一定要让那个女人生不如死。”周冰眼里的恨意都能将碗里的汤冰冻住,看得人莫名心寒。
  郑雅一个眼神过去,“你还说,把你哥还成这样还不够,连自己都赔上,我跟你说了多少次,做事要动脑子,不能凭一股子劲,凡事要智取,你把我的话都当耳边风了。”她现在在外人面前摆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姿态让周冰多少下不了面子,她心里的心事也是重重叠压着,这顿饭再不能吃下去了,只匆匆擦了嘴,道:“我吃好了,先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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