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节
皇太极摇了摇头,“吴三桂此人,心胸狭窄,不足以成大事!朕之所以一直没有动他,便是因为这个原因!松山之战,朕本想以逸待劳,慢慢消耗!但现在看来,着实有些太乐观了!以至于盛京城被破,宫廷被劫,我大清,陷入如此大的被动!这一切,都是朕的错!”
“父皇……”
豪格想要说些什么,皇太极却摆了摆手,深深叹了一口气,“眼下这般,这场仗,看来,是无法再打下去了啊!”
“父皇,明军只不过是侥幸得了一场小胜,咱们大清,还占据着优势啊!父皇,您可万万不得……”豪格有些着急。
皇太极却是一笑,“豪格,你小时候,朕便教过你!做人,最关键的,是要有一个度!就像一杯酒一样,不能太满,满之则溢,也不能太亏,亏,便显得你没有肚量!在这个世界上,一个男人,没有肚量,又怎的能令麾下勇士为你尽心效死?”
“儿臣受教了!”豪格赶忙跪倒在地上。
可惜,这三十多年,他都是这般过来,皇太极的话,注定是左耳进,右耳出,不会对豪格有丝毫改变!
皇太极也明白这一点,却仍是循循善诱道:“豪格,作为一个男人,作为一个君王,最重要的一点,便是要把握住这一个‘度’字!左手与右手,要保持平衡,否则,左手强,右手弱,身子必然会不协调,那迟早要出大事!反之亦然!”
皇太极亲昵的抚摸着豪格的脑门子,“豪格,这三十多年,说起来,还是朕对不起你啊!朕天天忧心国事,并未给你应有的关爱!豪格,你恨朕么?”
豪格大惊,“父皇,儿臣,儿臣怎敢?若不是父皇,儿臣又怎的能有今日之地位?”
“呵呵!豪格,你是个好孩子!可惜啊!朕,朕怕是陪不了你多长时间了啊!”皇太极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原本自信的双眼中,闪过了一丝暗淡,“英雄枭雄,贩夫走卒,绝世红颜,最终,都是要化为一抹尘土,谁也不能例外啊!”
“父皇,您,您正值壮年,儿臣,儿臣还希望父皇您长命百岁啊!”豪格跪在地上,拼命磕头。
“呵呵!”皇太极亲昵的看着豪格,“人生一世,草木一春,这是历史的规律!不过,你想得到你想要的东西,朕可以扶你一把,但剩下的,却还要你自己多多努力才是啊!”
第495章 大明裱糊匠!
时间不够用啊!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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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在明军大营中,却是一片欢腾!
经过了大半夜的犹豫,祖大寿终于派出了他的养子祖可法,率领两千骑兵,赶到了明军大营,与主力会合!
至此,时隔清军围困锦州半年之久,锦州终于与明军主力,恢复了联系!
而由于豪格的两黄旗精锐,已经败逃到锦州城北,在松山一线,只剩下多尔衮、多铎兄弟的两白旗部,济尔哈朗本部,朝鲜杂役一部,以及饶余贝勒阿巴泰部!
清军对明军松锦防线的割裂和包围,完全被打通开来,如此,明军兵力的优势,瞬间压倒性的优于清军!
此时,危险的不再是明军,反而是大胆冒进的清军!
整个战场的大势,终于被翻转了过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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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军大营中,洪承畴大开宴席,宴请此战诸军有功将领,以及刚刚从锦州城奔来的祖可法。
由于拿下了豪格的大营,缴获清军粮草物资无数,洪承畴终于也有了底气,宴席上,好酒好肉不断,着实让清苦了几月的明军将领们大呼过瘾!
而吴三桂,由于此战的核心战功,更是被众军推在上首,隐隐已经有些与洪承畴平起平坐的意思。
洪承畴虽然不说什么,但刘如意却是知道,在他谦和、温柔的笑意背后,隐藏着的,却是一颗与吴三桂一较高下的雄心!
虽然洪承畴此时统领杨国柱的宣府军,依然并没有本部,但依照他的能力,从宣府军拉来一些精锐,不过只是手到擒来之事!
加之此战的功绩,想必,他在崇祯皇帝那里,也将会得到一个高分!
最关键的是,刘如意已经与洪承畴在私底下达成了协议,此次缴获的清军武器、铠甲,刘如意分文不取,全都让与洪承畴!
这一来,依照洪承畴的能力,依照他蓟辽总督的号召力,在短时间内,拉起一支?一支具有相当战斗力的队伍,并不是难事!
而洪承畴此时并没有稳固的根据地,一旦这般,他势必会与吴三桂发生冲突!
吴三桂处心积虑,无非是想在辽东获得更大的地盘,在朝廷方面,获得更高的政治利益,但若有洪承畴这尊‘真神’在这边,将是他无法绕过去的坎儿!
这是刘如意乐于见到的状况!
就如同后世推行市场经济一般,有竞争,才会有压力,才会有提高!
辽东的明军,无论是吴三桂,还是洪承畴,他们战力的提高,对于大明,对于刘如意而言,都是百利而无一害!
因为,他们在成军的根子上,就根本与刘如意不再一个水平线上!
火器的时代已经势不可挡,这一点,有着前世今生五百年阅历的刘如意自然心知肚明!
此时,刘如意最需要的,便是时间!
而吴三桂和洪承畴,他们这两人,无疑是在辽东阻挡清军的最好棋子,就算此时付出一些代价,那也是绝对值得!
在最近这些时日,刘如意也有意无意的,对洪承畴灌输一些抓权的思想,虽然说得隐晦,但以洪承畴的智计,这完全不是问题!
有了此次松锦之战的压迫和无力感,刘如意相信,对于兵权的渴望,洪承畴此时比任何时候都要迫切!
而且,还有最关键的一点,与刘如意相比,吴三桂和洪承畴,注定将是无根之水,水上飘萍!
依照辽东此地的状况,他们的财政,几乎完全要靠着朝廷的供给,而刘如意,有着大华夏发展银行,以及即将组成的海上贸易船队,在钱财方面,将完全碾压两人!
钱这种东西,有时候虽然不太重要,但更多的时候,却是致命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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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中,众将推杯换盏,扬眉吐气,好不热闹!
不过,刘如意却是对这些没有半丝兴趣,独自一人,坐在帐边的角落里,自酌自饮,只为图一个清静!
眼下,大明就如同一座年久失修的老房子,四处都漏雨漏水,稍有不慎,一阵大风,便能将这座老房子掀翻刮塌!
而刘如意,就像是裱糊匠,哪里破了,便赶紧赶到那里,将这漏洞暂时补上,勉强维持着这座老房子的尊严!
刘如意并不是救世主,但此时,大明这座老房子,还决不能倒!
五千年的历史,华夏民族遭受的创伤,已经太多太多了!
大明经过了这近三百年的运转,虽有百多不是,但有一点却是极好,这是一个纯纯正正的汉人王朝!
不和亲,不赔款,大义凛然!
而此时,更是资本主义萌芽,大海洋经济兴起的时代,对于刘如意而言,对于大明而言,对于华夏民族而言,绝对不能再错过这个机会!
破坏,永远要比建设来的简单一万倍!
但完全的推倒重建,对这片饱经沧桑的土地而言,实在是太过沉痛!
留下美好的,剔除不好的,这才是刘如意需要完成的目标!
至于那些好吃懒做、肥的流油的权贵们,刘如意忽然一笑。
大殖民的时代已经开始,美洲,非洲,岛国,那里,才是这些人最好的归宿!
“呵呵!刘军门,何事,让您在这里自己坐着偷笑啊!”这时,祖可法却是端着一杯酒,笑盈盈的走到了刘如意身边。
“呵呵,祖兄,您今日可是贵宾啊!怎的,不在主宴席上陪着洪督、吴军门那他们,倒是有兴致来找小弟啊?”刘如意笑道。
祖可法端起酒杯,对着刘如意身前的酒杯碰了一下,自顾自的一饮而尽,“刘军门可是寒颤祖某了!呵呵!我算哪门子贵宾啊!倒是刘军门您……”
祖可法站起身来,斟满酒杯,恭敬的对着刘如意一礼,“这是家父让我代他敬您的!没有您,可是没有今日咱们大明在辽东的局面!若不是此时清军仍然未退,家父军务缠身,定然是要亲自来拜访您的!”
刘如意一怔。
想不到,祖大寿的消息竟然这般灵透,自己与洪承畴之间的筹划,他居然也能知晓的这般详细!看来,在这片土地上,对于祖家而言,真的是没有秘密啊!
“祖兄过奖了!如意何德何能,可是当不起祖兄如此!对于祖军门,如意可是也敬仰已久了,呵呵,若是有机会,如意必然亲自登门拜访!”刘如意一笑,也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祖可法哈哈大笑,“刘军门果然是义薄云天,痛快,痛快啊!呵呵!既然刘军门想寻得清静,那祖某也便打扰了!小弟告辞!”
祖可法说完,对着刘如意眨了眨眼睛,转身朝着主宴席那边走去!
刘如意忽然也是一笑,祖可法的态度着实有些暧昧啊!
看样子,吴三桂与祖家之间,可并没有想象的那般和睦啊!
那这事情,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祖家,吴家,再加上一个洪承畴,辽东这片土地,想不热闹,那都不行啊!
“刘兄弟,你,你怎的躲在这里了?洪督,洪督可是找你好久了!来,咱们去那边看看!”这时,王朴打着酒嗝,晃晃悠悠的来到了刘如意身边,拉起刘如意,便欲朝着主宴席的方向走去。
刘如意却是摆脱了王朴的手,将他按在一旁,“王大哥,洪督找我什么事儿?”
刘如意的力道虽不大,但却将王朴的酒劲吓醒了,王朴忙小心看了四周一眼,对刘如意道:“还不是此战的那些兵器、铠甲?刘兄弟,吴三桂似乎并不太想吐出来啊!这件事,还是得由你发话才是啊!”
刘如意脸上闪过了一丝阴霾,若吴三桂连这点事情都要再使绊子,那这好不容易形成的平衡局面,怕是又要再生波折啊!
此时,虽然多尔衮尚未退兵,但到了这般程度,清军与明军在松锦的对决,实际上已经结束了!
明军没有能力一口气吃下清军,清军同样也没有能力一口气吃下明军!
如此,双方维持着原先微妙的平衡,谁也别乱动,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依照刘如意对多尔衮的了解,他这个人,绝对不会看不到这一点!
而且,刘如意之所以拼命痛打豪格,为的便是挑起多尔衮兄弟与皇太极一脉之间的矛盾!
眼下到了这个程度,刘如意不相信,多尔衮此时还能坐得住!
就算是皇太极已经归天,怕是豪格和两黄旗勋贵们,也绝不能容忍多尔衮继续再多大!
他的屁股后面,待清理的屎可是不少啊!
‘攘外必先安内’!
这是枭雄无可置疑的选择!
但此时,若吴三桂这般仗势欺人,刘如意好不容易,才将辽东拼凑、裱糊起来的局面,很可能就要不复存在!
多尔衮毕竟此时还没走啊!
刘如意的脸色不由愈发阴郁!
“刘,刘兄弟,这,这件事,咱们,咱么该怎么办?”王朴小心的看了刘如意一眼。